沈风看着冯贵妃殷红唇角略带委屈的笑意，和无辜里含着一丝期待的眼神，心里反复涌动着：
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那个疯子一样的皇帝，就是被这个女人迷住的？
嗯，也不无道理……贵妃看着比山匪更难对付，拿下一个疯子皇帝不在话下！
“你献上来的定颜珠，我很喜欢。程儿说，你只得了两颗？”贵妃问。
沈风从容应答：
“确是如此。”
贵妃定定地看着沈风的眼睛，沈风没有避让。
良久之后，贵妃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
沈风又从容启口：
“可以通过典当的方式，换取更多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付得起相应的代价。”
闻言，冯贵妃扭过身，用眼神向冯程询问。
冯程笑着说：
“娘娘，沈掌柜的确有这样的能耐。”
贵妃用涂了蔻丹的手指戳戳冯程的脑门，嗔道：
“怎的不早说与我？”
冯程看了沈风一眼，有些委屈。
沈风先前说过，不许他四处宣扬！
若不是沈风主动提出献上定颜珠，他都不敢让贵妃知道沈风的存在！
冯程耸起肩膀，陪着笑，“哎呀”一声：
“我的好娘娘，这不是让您见到真人了吗？”
冯贵妃发出了一长串放肆的笑声。
而后，她说出与当初冯程所言极为相似的话：
“这天下有什么代价，是我支付不起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沈风很是满意，他微笑问道：
“娘娘，您想要的，是什么呢？”
贵妃不假思索，回答：
“当然是朱颜不老！呀，不对……”
她眼睛转了转，对沈风说：
“你先让我的肌理生出异香来！”
沈风又不懂了。
贵妃身上的香气都这么浓了，还嫌不够吗？
接下来，贵妃随口的抱怨，为沈风解答了疑惑：
“宫中那些狐媚子总要效仿我调制香料的法子，想要引诱皇上，真是烦不胜烦……我得让皇上觉得，我始终是最不同的那个才行！”
沈风点点头，从当铺里抓出空白契约、毛笔和特调调制的墨水，一系列举动看得贵妃眼睛发光！
“娘娘想用什么来交换？”沈风问。
冯贵妃稍加思索，踢了两脚倒在地上的丫鬟，丫鬟悠然转醒，把之前遇到的事情都忘了，看到沈风，还觉得有些奇怪。
被贵妃喊了一嗓子，丫鬟连忙爬起来领命。
“秋霞，去把我的妆奁抱过来。”
“是！”
沈风伏案书写契约时，冯贵妃挨过来贴着他的后背，几乎是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看他写字，嘴里还时不时夸一句：
“小神仙人俊俏，字儿也写得漂亮！”
接着，又问他：
“我听闻，求仙问道之人，也不全是要六根清净的……小神仙，你修的是哪条道？”
沈风心中大呼：过分地不怀好意了！
他戒备起来，身体紧绷，甚至生出些许逃跑的意图！
直到丫鬟秋霞抱着妆奁回来，贵妃闪避到一旁，沈风心里才又自在起来。
不行……冯贵妃比善元可怕多了！危险程度堪比明吉！
在贵妃的指示下，丫鬟把妆奁摆到沈风面前，冯贵妃亲自打开箱子。
金镶玛瑙绿松石耳环；朱雀对钗；金步摇；玉质细腻干净的白玉玉璜；颗颗圆润、光彩耀人的珍珠串儿……
林林总总，有五十多件名贵饰品！
贵妃把妆奁推到沈风手边，笑着问：
“这些，够吗？”
沈风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毕竟，金银珠宝他也不是第一次收到了。
不过，这些换肌理异香，够了！
他看了一眼在旁侍奉的丫鬟，冯贵妃察觉到，对丫鬟说：
“秋霞，去膳房看看我的燕窝熬好了没有！”
秋霞领命，转身快步离开。
沈风书写下最后的条款，把契约并着毛笔推到冯贵妃面前：
“如果没有异议，请娘娘签下名字。”
冯贵妃看完契约，懒洋洋地在落款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沈风把契约、毛笔、墨水和妆奁一起扔进当铺，又引得冯贵妃一阵惊叹。
他思索着，从肋下取出一小包药粉，这是他在明吉当初教给他的致幻药粉上加以改良，研制出来的。
沈风又问冯贵妃要来她随身携带的香囊，打开来取了些香粉。
他用小指蘸了一点药粉，混着香粉，捏出几个手诀，一起弹向冯贵妃！
药粉和香粉没入冯贵妃的灵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立即变了味道！
“呀！是牡丹的香气！牡丹花并着荔枝的香气……我只在年幼时嗅到过这种味道，小神仙，南边已被陈国占据，你是怎么把荔枝弄出来的？”贵妃惊呼。
“不！是桂花和麝香的味道！”冯程揉揉鼻子，说。
二人看向沈风，沈风鼻端飘荡着槐花蜂蜜的味道，笑得高深莫测：
“接近你的人喜欢什么味道，他在你身上闻到的，就是什么味道。”
他的致幻药粉可不是白用的！
冯贵妃站起来抬起袖子，陶醉地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笑得十分开心！
她探出身子，用手指挑了一下沈风的下巴，道：
“你很好，跟我回宫吧！”
沈风大脑短暂陷入空白。
上一次他有类似的反应，还是因为自己违反禁令偷养竹笋，被明吉抓到把柄……
一个女子做出这般举动，在人类世界里算是什么来着？
这女人果然可怕！
冯程听闻此言，有些慌神，连忙出来劝阻：
“娘娘，我的娘娘啊！你把沈掌柜带回宫里，不就是把他送到陛下的铡刀下吗？你出宫一趟，带个年轻男子回去，于理也不合啊！”
贵妃一下子反应过来，用手掩着嘴，笑得娇俏：
“险些忘了，陛下最见不得有男子出现在我左右，哪怕是太监，也不行！”
冯程趁着贵妃回身端详沈风，用袖子擦了一把汗，笑容里满是庆幸。
贵妃看着沈风，笑得爽利，问：
“要让我的容颜不老不衰，要怎样的代价？尽管提出来，我带来的宝贝不够的话，就让陛下赏你！”
沈风低下头，作认真思索状，而后，他抬起头来，说：
“近来善元仙君庙很是灵验，娘娘可有听闻？”
贵妃满心期待，想听听沈风能提出什么条件来，听他这么说，扫兴地摆摆手：
“一座庙宇而已，略有耳闻。”
沈风脸上露出微笑：
“代价就是，娘娘回宫后用些隐秘的方法，引起陛下注意，让他相信善元仙君庙很灵验。”
贵妃和冯程齐齐看向沈风，眼中满是不解。
贵妃说：
“小神仙，你要想清楚，我是当今最受宠的妃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让陛下给你找来！”
冯程的表情则是有些微妙：
“沈掌柜，善元仙君庙……该不会跟你……”
沈风说：
“我学道时，曾在善元仙君府邸做事。”
对面的两人交换了眼神，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
再看向沈风时，只见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天机，我本不该泄露。记住，在诱导皇帝去善元仙君庙这件事情里，尽量把自己摘出去。”他放低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