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求婚

“桃子, 边总又来了,在酒店等你。”宁霜俯在陶芓湉耳边悄声说。

又来了?

陶芓湉没想到边星澜能这么黏糊,一周要来剧组两次,一次工作日, 一次周末, 雷打不动。

虽然边星澜知道他的排表, 但拍摄时间总是不定, 经常延长, 有时等到他回酒店, 时间已是半夜。

如果在B市取景倒还好, 边星澜能来剧组接他回家。

若是在其他城市,边星澜就要来回奔波, 明明疲乏,却非要说自己不累。

好在今天进度快,提前下戏,没过多久,陶芓湉就回了酒店。

滴——

门刷开时, 陶芓湉预想中的拥抱并没有到来,房间里传来细小的呼吸声。

睡着了?

陶芓湉轻轻合上门,垫脚走进房。

边星澜坐在桌边,半个身子斜倚在墙壁上, 眉头微蹙, 睡得不算安稳。

天色尚早, 澄红色的夕阳照进窗, 一半光落在边星澜的发丝, 辉煌灿烂。

陶芓湉悄悄走近, 小心翼翼坐在另一只椅子上, 单手撑着侧脸,安静偷看边星澜的脸。

这人的睫毛还挺长。

视线从下往上移,陶芓湉这才发现,他好像一直没有好好观察过边星澜的面容。

心口痒痒的。

陶芓湉伸出手,轻戳那纤长的睫毛,指尖在细丝上轻撩,故意捉弄。

许是因为痒,边星澜眉头皱得更深,下意识往旁边躲,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陶芓湉忍住笑,收回手,不再逗了,凑近身子,先轻轻吻在紧蹙的眉头上,又一路向下,去偷吻边星澜的唇。

两唇相贴时,陶芓湉还在想,怎样才能将边星澜安稳地搬上床,边星澜却忽然睁开眼,眼底没有睡意,正是一片清明。

“唔——!”

陶芓湉来不及后退,就被边星澜一把揽住,带着跌进其怀里。

舌尖侵入,不留余地,激烈且不可躲。

陶芓湉被吻得动情,只好攥住边星澜的衣角,屏气忍住声音,将闷哼藏在喉咙里。

可边星澜已经很熟练他的习惯,单手牵住他的手,指尖在掌心轻挠撩拨,充满坏心。

麻痒从掌心开始蔓延,全身的热意往下涌,像是一点就燃的火,再不隔绝就要旺盛地烧。

再这样吻下去,他们又要午夜才能吃晚饭。

陶芓湉睁开眼,想起身脱离怀抱,却倏地对上边星澜温情的眼眸。

四目相接。

激烈的吻蓦然变得温柔,入侵的舌尖退出,只剩下两唇相贴,逗弄地分开,再又覆上去紧贴,很轻柔,循环往复。

动情的热意戛然变弱,吻变成绵长的撩拨,密密麻麻。

心口莫名发痒,痒到陶芓湉烦躁。

又一次,边星澜的唇先是离开,再贴上来。

陶芓湉失去忍受的耐心,主动出击,重重地吻,不稳的呼气从鼻尖泄出,极小声的低吟也从嘴角溢散。

落日余晖渐渐浓郁,夕阳变成较深的橘红色。

月亮悄无声息爬上枝头,明亮的月光与风涌进窗,带着春日特有的花香。

“你不累吗?也不饿吗?”陶芓湉早被“折磨”得疲乏,半躺在床边休息。

“晚饭马上送来,再等几分钟。”边星澜用毛巾擦擦微湿的头发,手上拿着吹风机。

因为新接的角色,陶芓湉的头发比原先长,最长的甚至及颈,用毛巾无法擦干,要用热风吹上几分钟才行。

热风呼呼吹,发丝上的水汽快速蒸发。

很快,边星澜关停吹风机,熟练地将陶芓湉的头发别在耳后,整理好刘海,简单弄了个满意的发型才收手。

“好了,现在很漂亮。”边星澜语气温柔,哄小孩似的,还捏了捏陶芓湉微红的脸蛋。

陶芓湉曾经怀疑边星澜有怪癖好,所以才喜欢把他当成小朋友一样照顾,要拍着背哄睡,有时还会做好些当季高定,帮他一件件换上试穿,装扮人偶娃娃似的。

陶芓湉问过这问题,而边星澜的回答却是:

“我没有把你当小朋友,因为你本来就很可爱。其实我还想咬一口你的脸蛋,但我怕你觉得我是变态,所以才没有咬。”

当然,最后因为偏爱,陶芓湉还是让边星澜咬了两口脸蛋,一边一口。

变态控制不住欲望,总是到了半夜才能吃上晚饭。

陶芓湉倒是不会饿,因为工作,他本就吃得少。

但边星澜是个素人,还要维持肌肉率,只要吃饭不规律就会开始抽条变瘦,再加上前些年灌酒,胃功能变得极其脆弱。

陶芓湉怕摄入盐分过多,明日水肿,只吃了些清口的白水煮肉充饥。

“吃慢一点,”陶芓湉放下筷子,严肃提醒,“不要狼吞虎咽。”

在桃子大人的监督下,边星澜咀嚼的速度变缓,硬是将一口饭嚼了好几下,才吞入喉。

陶芓湉撑着脸发愣,面上淡然,心里却在盘算别的事情。

周五就是边星澜的生日,但边星澜从来不提也不过,陶芓湉从林殊那儿偷偷打探,才知道边星澜证件上的生日时间。

“周日要来剧组吗?”陶芓湉装作不经意。

边星澜停止咀嚼,有些警觉,“怎么了?”

“没什么,你要来的话,我就请导演把我的戏排早一些,争取早点下戏。”陶芓湉撒谎道。

闻言,边星澜点头,嘱咐道:“我晚一点再来,你别因为我去催导演,不然他会觉得你工作不认真。”

这人总是把他当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

陶芓湉撇撇嘴,大声说:“知道啦!”

在陶芓湉的请求下,周五的戏如愿往前排,周五上午,陶芓湉就从剧组出发,赶回B市。

根据助理的情报,边星澜正在S市出差,晚上才能到家。

下午时,陶芓湉急匆匆拆开包裹,将网购的装饰品全部取出。

家里挂满星星型的暖光小灯。

陶芓湉不知该送什么礼物。

比起边星澜,他更缺乏艺术细胞,边星澜至少会画画,奏几首简单的小提琴曲,虽然都学得不精,但基本审美还是在线的。

而他唱商几乎为零,晚会表演都是提前录音,还把录音师气得头大,想学几首情歌献唱都不行。

思来想去,陶芓湉决心定几幅油画,取了边星澜的好些照片作参考,请人画几副边星澜的肖像画,顺便临摹一张他们的合照。

当然,除了这些物质上的礼物,陶芓湉还穿上边星澜心心念念的蜜桃色双丁裤,那双丁裤因为过于夸张,一直被收在抽屉里。

为了配上双丁裤露在腰间的细带,陶芓湉又穿了低腰阔腿裤和紧身的露腰T恤,将里里外外都收拾好时,夜幕已经降临。

【陶芓湉:他下飞机了吗?还有多久到呀?】

【小星助理:航班延误,预计两小时后到家。】

制造惊喜总是需要耐心。

捯饬一下午,陶芓湉也乏了,只打开昏暗的星星灯照亮,趴在沙发上休息。

陶芓湉本准备小憩半小时,哪知一闭上眼就睁不开,在睡梦里昏昏沉沉关掉闹铃,呼呼大睡到半夜才清醒。

再睁开眼时,周围一片黑暗,星星灯已经暗了。

陶芓湉坐起身,就着月色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不在沙发上,而是在卧室里。

他梦游?

还是说边星澜已经回家,还把他抱进卧室里?

可床上只有他一人,边星澜又去了哪?

陶芓湉跳下床,听周围的动静。

静谧中,楼下传来细小的小提琴声,音准很精确,不像是边星澜在演奏。

陶芓湉轻手轻脚踏出卧室。

空气里花香飘散,越是往下走,花香就越浓,小提琴声也愈发清晰。

客厅中一片光亮,堆满淡粉色玫瑰,玫瑰很多,几乎占满整个地板,只留了一条小道供人行走。

边星澜坐在窗边,正拿着画笔蘸取颜料,往画板上作画,左手指尖夹着好几只笔。

尽管陶芓湉已经放轻脚步,边星澜仍感知到他的到来,很快扬起头,往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边星澜侧脸上沾了红色颜料,并不滑稽,反而有种战损的盛气,眼眸里的情绪是沉静的,柔软而深沉。

陶芓湉一时忘记生日惊喜,愣愣地往前走,被吸引着靠近,“在画什么?”

“你。”边星澜收回视线,最后添了几笔收尾,用面巾纸擦干净笔上的颜料。

画布上确实是陶芓湉,他正仰着头,双臂放在胸前,目光懵懂而好奇,身后全是盛放的淡粉玫瑰。

比起他定制的那些油画,边星澜的画爱意更浓,这是陶芓湉第一次看懂油画,感受到画里的情绪。

“这是什么时候的我?”陶芓湉俯下身,细细观察。

“新年时候的你。1月22日,那天你说我不是脏东西。”边星澜攥住陶芓湉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原来,边星澜的手机密码代表这一天。

原来,在边星澜眼里,那天的他是那样闪耀。

陶芓湉清楚记得那日的场景,却记不清那天的日期。

“你是从那天开始喜欢我吗?”陶芓湉看着画里的自己问。

“不知道,”边星澜握住陶芓湉的手,低声说,“你把我大衣上的皮毛揪下来时,我就觉得你好可爱,如果你不主动提要跟我,我也会把你带回家。”

指尖相缠,十指相扣。

陶芓湉看够了画,头往后仰,靠在边星澜身上说:“生日快乐。”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边星澜摇摇头,语气淡然,“我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也没有人清楚。”

边星澜在某个倒闭的私人产院诞生,纸质资料已被销毁,知道生日的人早就逝去,他没有耗费精力去查,因为浪费时间且没有必要。

心口蓦然发疼。

边星澜越是用这种淡然的语气陈述,陶芓湉就越觉得难受。

陶芓湉抿紧唇,倏地转个身,和边星澜面对面相贴。

“那你选一天日子当作生日,我会记得,每年到那天,我们就一起庆祝。”陶芓湉有些生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不用,”边星澜低笑一声,“我们以后可以庆祝今日。”

陶芓湉不解,正想开口问,右手却被抓住,无名指处戴上微热的戒指。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但如果你答应,我以后可以庆祝求婚成功纪念日。”边星澜勾起笑,将陶芓湉的手举到唇边,轻吻在那戒指上。

陶芓湉的戒指是透明的,极度耀眼,直接用激光切割粉钻,最后打磨成戒圈,戒面上刻着几颗发亮的星星。

而边星澜那枚则是黑色,用翁珀切割,戒面上是一颗银色的小桃子。

“你早就知道我要给你庆祝‘生日’?”陶芓湉问。

这场求婚,怎么看都不像是临时起意,反而像是蓄谋已久。

“我的助理,当然不能有事瞒着我,”边星澜轻咳一声,“如果你现在不想答应,那我明年再求一次婚。”

“如果我明年也不答应呢?”陶芓湉故意问。

“那我每年都求一次,直到你想答应为止。”边星澜不确定陶芓湉的心思,声音有些急。

傻子。

陶芓湉清了清嗓,语气认真表情严肃,“边星澜先生,请问您是否愿意和我结婚,共度余生,直到我变成一颗老桃子?”

边星澜愣住,对忽如其来的身份转换措手不及。

听不见回答,陶芓湉催促道:“快答应我。”

陶芓湉的杏眼极可爱,此时瞪得圆滚滚的,让边星澜心里发软,想去轻轻亲一亲。

边星澜失笑,遵循欲望吻上去,轻声说:“我愿意,小桃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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