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外门被从内封锁的情况下,进入监狱的路径只剩下警卫所在的警卫室。
警卫很谨慎的没有打开警卫室的铁门,只是拉开了上侧的一个小窗,仅仅只够一个人把脑袋伸进来的大小,警卫室的玻璃都是防弹玻璃,所以隔音效果比较好,如果不开窗的话很容易出现你说一,我喊二,你叫马东,我诧异什么冬梅?的局面。
手电筒对着窗口照射出去,银白色的光如同水波般粼粼在窗边两人的身上。
警卫先是被女人那妖冶妩媚的美貌给震惊了一下,接着目光一瞥,又瞧见男人的腰边里似乎还插着一柄什么东西……警卫好说歹说曾经也是警察学校毕业的学生,从那男人腰边巨大的轮廓一眼就看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是枪,就是枪,嗯……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众所周知日本的情色产业异常发达,所以警卫在A片里真的看到过“我的貂蝉在腰上。”
“开门。”
在警卫大气都不敢喘,觉得面前这两人绝对有什么猫腻的时候,老板娘在窗口外冲他伸出了手。
白皙雪腻的掌心赫然一只金色的眼睛。
“不是,你掌心是画了写轮眼吗?”
看着警卫老实本分的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打开了警卫室的门,李彻有些惊讶,虽然知道神纹师可以依靠在身体各处纹烙奇画怪图并使用这其中的力量,但随手把掌心的画往人脸上一按就能使用未免也有些太bug了吧?
神笔马良都没这么变态……当然,除非是概念神神笔马良。
老板娘看着警卫拉开抽屉拿出钥匙去开里侧的门,淡淡吸了口烟枪:“这是神纹山君眼,可以短暂用灵力催眠一个灵压等级比自己低的人,不过有一些限制条件,比如对方必须要直视山君眼的神纹,且距离不宜过远才行。”
她又吐了口烟,迈进了警卫室:“至于为什么山君眼可以短暂控制别人,其中典故,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山君眼,山君在古代是老虎化妖的叫法,顾名思义就是老虎的眼睛,而虎乃兽中煞,天生阳煞滔天,所以不惧邪佞,反天生具有操控阴神能力,修为够高后便可以在食人血肉后,咬住对方魂魄不让其离开,驱使对方化作落难书生小姐之类向路过的旅人村民搭讪,以此吸引更多人将其都化作自己腹中物。
一般来说这种被山君驱使害人的魂魄被称作伥鬼,因此在成语里有句话叫为虎作伥。
神纹山君眼应该就是出自这个典故。
李彻跟在老板娘的身后,看着老板娘被旗袍包裹的丰韵臀部随着走动挺翘挺翘,心道幸亏这山君眼时在老板娘手里,要是在唐日升手里只怕书名就从《我在东京坐大牢》变成《东京风俗娘品鉴指南》了……呸!我怎么这么没出息,都是可以催眠人的山君眼了,就不能大胆点,比如《xxxx品鉴指南》,或者《漂亮的七大姑八大姨》……咳咳咳,罪过罪过,都怪他妈的唐日升!
不过就是可惜了啊,山君眼这种好东西居然只是用来让监狱警卫开门,明明它还有更重要的大门可以开的。不知道这种神纹是不是可以外借的,如果是我来用的话……嗯,不知道又可以拯救多少无辜的失足少妇(划掉)……少女。
想到这里,李彻急忙上前几步,在老板娘身边说:“老板娘,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日本和我国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听完李彻的请求,老板娘以看人渣的表情扫了眼李彻,又英风凛冽的用山君眼“催眠”了两名警卫带路。
大阪第三监狱的布局是那种很典型的中心排列式布局,就是所有的建筑都是围绕中心的罪犯活动中心,犯人监狱而建,在两栋楼周围还有一个巨大的操场。
这样建造的好处,就是犯人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狱警们的监视下:
比如狱警上厕所的时候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犯人们在操场整齐划一的晨跑,缓解便秘;
比如狱警洗澡时打开雨蓬,就可以听见罪犯活动中心,凡人们异口齐声地朗诵“早日改造,好好做人……”的歌声,缓解紧张情绪;
比如狱警在宿舍里睡觉时,拉开卧室的窗帘,就能看见罪犯宿舍的灯光像被吹灭的烛火一样一盏盏的熄灭,表达了狱警的思乡之情……嗯,一般来说监狱关住的就两种人,罪犯和狱警。
李彻打量着监狱的布局,看着监狱上一个个用平假片假描红的,差不多是表达早日改造好好做人的标语。不知怎么的忽然幻视到自己前世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教学楼宿舍楼似乎也是这样的布局,每栋楼上都挂着什么“好好学习,出人头地”之类的标语,拉长的红幅像是预示来年的枪毙名单一样随风鼓起又落下……李某人恍然间发觉自己的高中居然和这大阪监狱有很大程度上的重合。
这么一想,国内寄宿制高中的布局,作息的确和监狱相差不大,只不过监狱里面的作息相比高中要轻松一些,并且楼上挂着的标语写的内容也不同,还有就是高中生要比监狱每个月多出两天的假期。
他妈的,这么一想老子前世高中过的都是什么苦逼生活,真的和犯人没两样了。
晚上的监狱,可能是因为这里关押的都不是什么重刑犯,值班的狱警不多,老板娘只用山君纹操控先前那两名狱警就很顺利的把他们带到了监狱大楼的入口。
在监狱值班的两名狱警甚至都不需要老板娘使用山君纹,因为他们已经趴在监控室里呼呼大睡起来,看桌上的扑克和几个凌乱的烧酒瓶,他们应该是喝醉了。
不是,现在还没到半夜吧,而且还尼玛是要人重点看护的监狱地带,你们两个居然就这么水灵灵地睡过去了……日本狱警的工作那么松弛吗?整的我都想做一做了。
路过监控室的李某人心里对其指指点点,居然这么没有安全防范意识,强烈谴责,顺带罚你们把“躬匠精神”这几个字抄一百遍。
老板娘让被山君纹操控的两名狱警查找唐日升的“入住信息”,自己则十指按着键盘啪啪啪在监控室的监控录像上。
李彻知道老板娘这是在删除录像,一个成熟的越狱团队的确得有一种随时解决入侵对象监控系统的手段。
虽然老板娘做的就是简单的勾选删除就是了。
感受着沉甸甸的公文箱,李彻现在不由的怀疑自己和老板娘莫不是真的来帮助唐日升那家伙越狱的?
他记得那家伙的刑期也就在剩下半年内结束,指不定在狱中表现良好还能争取到几个减刑机会提前出狱,再说唐日升都已经成了日本监狱的常客了,前段时间还夸赞日本监狱条件比美国的好,犯不着这么干吧?
不对,正因为对方是唐日升,所以不能用常人的思维逻辑去揣测他。
李彻对这位唐师兄的性格可是有异常清晰的认可的,毕竟两人当年在红龙会被并称为“李唐”兄弟,虽然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词,给人一种唐氏儿也要抽电子烟的感觉。
很快,那两名狱警就找到了唐日升所在的监狱,并拿出了贴有其监狱编号的钥匙,像哈巴狗一样凑到老板娘面前——准确说是老板娘手中的山君纹钱。
老板娘悄然握拳,两名狱警眼睛一闭昏睡到了地上,接着嘴里突然发出梦呓般的喘息声,一个对着地面冲击,一个对着天花板抽搐,看起来像是……聊以自慰?
老板娘对此只是淡然耸耸肩,像是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她撩了撩垂肩的淡紫色长发,解释道:“山君纹解除操控之后,会让其精神陷入一段时间的放松之中,一般放松方式是他们最想做的事……”
自己最想做的事?李彻看着那举止奇怪的两名狱警,不禁在内心感叹监狱的性压抑未免也太过严重了。
“走吧。”
老板娘对这种炸裂的场景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那张清丽而又妖艳的脸蛋一如既往的慵懒,就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可以勾起她的心智,可她那张魅惑众生的美貌却又让你不禁想平级一切逗她一笑,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却能给人带着如同欣赏深夜昙花在静谧花池里盛开的刹那。
怪不得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就是为了逗褒姒一笑,想必是冷暴力实在受不了了吧。
李彻撇撇嘴提着公文箱跟上了老板娘,身后传来那两名狱警猪一般哼唧哼唧的声音。
这时,李彻心里一动,找了个借口跟老板娘请了个短假:“我去趟厕所。”
片刻后立马回来,老板娘抱手里提着烟枪一脸狐疑地打量他:“我从没见过还有人会在执行任务期间还去上厕所的。”
“那你现在见到了。”李彻做了个大叔才做的手势,不过老板娘没有惯着他,在他脑袋上“当头一击”。
……
两人按照指引来到了唐日升所在监狱,门牌号是506。
门是铁门,上面有一个猫眼,里面无法看见外面的情况,外面却可以借助猫眼观察里面的状况。
比李彻上回待的拘留所要严格一些,上回他的拘留所上面好歹是留了两个带铁口的小窗让里面可以观察到外面的。
如果这监狱里面连窗户都没有的话,恐怕和古代那种关禁闭的惩罚差不多了吧。
人类是社会性动物,抱团的本能或者说本性让他们会害怕和恐惧幽静孤独无光的环境,据说一个人如果长期生活在那种环境下往往会患上严重的精神类疾病。
因为长久压抑的环境会让其对自身乃至世界的存在产生强烈的质疑,因此极其需要一个精神寄托来使得他们能够更好应对这恐怖的世界。
在黑暗中世纪的欧洲就有教会用这一点惩罚过异教徒,他们会把人关在一个无风无光无声的逼仄小房里,每天定时给他们送水送食,宣称这是来自上帝的馈赠。
而异教徒们对时间与外界没有任何感知,唯一能接触到的对象就是那从洞窟一个小口送进来的食物与水,久而久之他对周遭一切的判断都来自那“上帝的馈赠”,精神的时间来自“上帝”,物质上的“满足”也来自“上帝”。
就是这方法,就让当时不少无神论者和异教徒大部分都转变教籍成为了虔诚的基督徒,至于剩下的一小部分你就别问,问就是“黑暗的中世界”。
不过这个方法虽然的确让不少人将“信仰”转移给了上帝,但同时也催生出了一大堆精神疾病,推动了当时教会方面对精神类症状的研究,间接也算是对欧洲医学做出了一些贡献。
要知道在当时的欧洲,教会可是不少牛人齐聚的地方,像什么牛顿开普勒法拉第之类的大佬可都是教会的忠实信徒,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还是相信上帝的存在。
直到最后孟德尔和他那该死的豌豆推翻了这一切。
话说关禁闭一般会有什么症状来着,人格分裂一会是幽闭恐惧症之类的……不过这又不是什么重刑犯监狱,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彻拿起钥匙开锁,门吱牙一声开了,两人进门,随即一愣。
房间的布局是很简陋的狱室风格,一个马桶,一张窗,窗外开了一扇带铁栏的小窗,这样可以更好的让犯人看着月明星稀的天空在窗户下低唱《铁窗泪》。
屋里开着微弱的白炽灯,灯光与月光在地上投下各式各样的剪影。
一道穿着屎黄色狱服的身影坐在床上,背对两人眺望星空,即便听见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
而是用一种低沉到低的声音说:“你终于来了。”
“什么你终于来了?”
在老板娘奇怪唐日升又在搞什么损出时,只见身边的李彻踏前一步,声音同样低沉得好似沉入海里:“啊,我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