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烟不信他的话:“不可能!我爹要是知道他一人承担所有罪名就放过柳家满门的话,他肯定会承认的!”
谢玉麟:“贵妃娘娘,此案关系重大,必须要秉公办理。若是以利诱之,就等于是失了公允,即便柳丞相担下所有罪名,那口供也是假的,是不能被作证据上呈天子的。”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柳随烟不愿放过他,仍旧咄咄相逼,“当初陛下答应了我,只要我爹一人担下罪名,就能放过柳家满门。我去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求你给我们柳家留一条生路,为什么你要出尔反尔?为什么你要逼得我们柳三百余口全部惨死?!”
她越说越激动,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她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谢玉麟。
宫女们连忙抓紧柳随烟的手臂,不让她轻举妄动。
“贵妃娘娘,您现在怀有身孕,请您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定要放宽心,别太激动。”
听到孩子两个字,柳随烟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些。
现在她已经无依无靠。
只有肚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必须要保护好肚里的孩子。
谢玉麟后退一步:“请贵妃娘娘保重身体,本王还有事要忙,先行告辞。”
他拱了拱手,随即带着随从走了。
柳随烟站在原地,紧盯着谢玉麟离开的背影,手指死死抓住衣袖。
你害得我柳家三百余口惨死。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
谢玉麟独自坐在马车里,在他面前,摆着皇帝上次的玉兔。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他自小就身体不好,母妃为了照顾他,不让他出门,每天都把他关在宫殿里面,派很多宫女太监守着他。
他没法像其他兄弟那些去太学上课,也不能出门跟别人玩耍。
他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户旁边,看着外面的花开花落。
后来,父皇赏给他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虽然不会说话,但它能陪在他身边,听他说话。
那时候的谢玉麟实在太孤独了。
他把小兔子当成自己唯一的伙伴。
他竭尽全力地照顾它,想让它活得更久些,这样就能陪他更久些。
可惜天不遂人愿。
小兔子被他的兄长一脚踢死了。
他唯一的朋友也没有了。
那时候的谢玉麟,真的很恨皇兄,恨不得杀了皇兄给兔子报仇。
可母妃却逼着他去跟皇兄和好。
因为他不能在父皇面前留下不敬兄长的坏印象。
谢玉麟被迫跟兄长和好了。
但那份疙瘩却始终没有消失。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
随从小心翼翼地扶着谢玉麟下车。
谢玉麟走进王府,随从捧着玉兔紧随其后。
“王爷,这玉兔要放在哪里?”
就在这时,阮绵绵跑了出来,她一蹦一跳地扑上来,高兴地笑道:“王爷,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啊!”
谢玉麟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不由得想。
虽然那只陪伴他的小兔子已经死了。
可现在他已经找到了另外一只“小兔子”。
一只真正只属于他的“小兔子”。
“今天是我的寿辰,皇兄特意提前放我回来休息。”
阮绵绵笑得两眼弯弯:“那太好了,我特意为你准备了长寿面,咱们赶紧去吃面吧!”
“嗯。”
谢玉麟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身后的随从,对他吩咐道。
“把玉兔放到库房里面去吧。”
“是。”
随从捧着玉兔走了。
阮绵绵好奇地问道:“那个玉兔是陛下送给你的?”
谢玉麟颔首:“嗯,是皇兄送给我的寿礼。”
“看起来还蛮可爱的,怎么不摆在屋里?”
谢玉麟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的屋里已经有了一只更可爱的小兔子。”
“有吗?我怎么没看到?”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阮绵绵很快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她,用小拳拳捶他的胸口:“你好坏啊,居然说我是兔子!”
谢玉麟抱起她,笑得越发开怀。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只要他的“小兔子”。
他只要有她,就足够了。
……
转眼又是一个月。
宫中的柳贵妃顺利诞下一名男孩,皇帝极为欢喜,不仅下令大赦天下,还册封柳随烟为皇后。
这样一来,小皇子就成了正宫嫡出,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位。
所有人都没想到,已经覆灭的柳家,居然还能得到如此殊荣,真是峰回路转,让人看不懂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小皇子满月之际,皇帝在宫中御花园宴请群臣。
谢玉麟带着阮绵绵入宫赴宴。
皇帝和柳随烟带着小皇子坐在高座之上,接受群臣的朝拜贺礼。
宴会后开始没多久,柳随烟就因为身体不舒服,带着小皇子提前退席。
阮绵绵作为下人,没有资格坐下享受宴席上的美味佳肴,她与其他侍女仆人一起站在角落里候着。
卫离墨无意间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安绵绵,不禁眼前一亮。
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正想找借口离开宴席去找安绵绵,就见到一个小宫女走到安绵绵的面前。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安绵绵跟着小宫女走了。
卫离墨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记得,那位小宫女是皇后身边的人,名字叫宝珠。
不知道宝珠找安绵绵是为了什么事?
……
阮绵绵跟着宝珠离开御花园。
两人越走越偏,阮绵绵有点不安,她试着问道:“真是皇后娘娘找我吗?”
宝珠:“当然啊,我可不敢假传懿旨。”
她们来到晋华宫的门口。
宝珠:“皇后娘娘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
说完她便将阮绵绵推进了晋华宫。
宫殿里面很大,阮绵绵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很快就看到了柳随烟。
看来宝珠没有骗她,的确是皇后找她。
阮绵绵悄悄松了口气。
她立即屈膝行礼:“民女安绵绵,拜见皇后娘娘。”
柳随烟已经脱下华丽繁复的皇后礼服,换上了轻柔舒适的绮罗长裙,芙蓉面上不施粉黛,依旧美若天仙。
她淡淡地说道:“起来说话吧。”
阮绵绵站起身:“不知娘娘召民女前来所谓何事?”
“本宫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能为娘娘分忧,是民女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