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又是忙活着宰杀野兔,又是忙活着烧锅烹煮,野兔肉又不太好煮烂,一直忙活到天色昏暗才做好饭菜。
汉时实行一天两食制,贫寒人家有时候只吃一顿饭也不稀奇,刘备对此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一直在客房中独坐沉思。
刘备在房中望着外面绵绵不绝的小雨,苦苦思索着自己将来的去处,现在关羽和张飞已亡,简雍也想必凶多吉少。
六千精锐之师已经荡然无存,自己打拚半生的基业一朝之间尽被田光全部毁灭。
刘备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何时得罪过田光,让此人对自己猝下如此毒手,简直是不可理喻之人。
田光现在也正深深陷入懊悔自责之中,道君已借刘政使君之心警示过自己,曹操、刘备、吕布是自己一生中的三大尅星。
可自己依然让刘备逃脱生天,致使天谴降罚在成儿身上,都是自己没有贯彻道君的警示之语,才酿成今日这般命运。
现在田光一心想抓住刘备,不,是一定要立刻杀死刘备,这样才能让田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他利用刘备遗留下的兖州刺史印绶,依模依样刨制出他的东郡太守官职,向其他十五个县令发号施令,让各县的县令全力捉拿刘备。
并公开许诺承认各县的县令予以自治,每年只交一成赋税,其他全属各县的县令作为县中公款自由支配。
这样以来田光很快获得东郡治下各县令们的认可,纷纷同意悬赏重金抓捕刘备,还让小吏们在城门口大声诵读悬赏告示,致使刘备在逃亡途中日益艰难。
一直到黄昏时分,刘安才把饭菜做好,又佯装给后院的妻子送去一碗野兔肉汤,然后他陪伴着刘备一块儿吃饭。
刘备见状也放下心事和戒备,和刘安有说有笑的一起吃饭,但刘安似乎很在意妻子的病情,佯装欢笑逢迎着,连晚饭也吃得极少,几乎比刘备少吃三分之二。
夜幕慢慢降临下来,连绵不绝的小雨逐渐停止不下,农家贫困之人哪里有闲钱点灯谈话叙旧。
刘安收拾好饭筷瓦罐,便和刘备互道晚安回房歇息,只不过刘安的嘴角暗含着一丝诡异地微笑,冷酷且阴森至极。
刘备回到房间脱下外衣,躺在床榻上思虑着以后的出路,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困倦乏力,双手和双脚似乎已失去知觉,脑子也变得昏沉浑浊起来。
双眼皮也直打架,想就此呼呼大睡,他不由得大吃一惊,想要努力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始终有心无力,接着便进入甜蜜的昏睡中,嘴角还流出涎水连连。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备被一阵巨痛惊醒过来,他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啊”的一声痛叫出声。
原来此时天早已放晴,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挂在黑乎乎的夜空中,月光透射进窗棂,让人能够依稀看清近在咫尺之间的人和物。
刘备突然看到平常憨厚纯朴的刘安,如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正如同凶神恶煞般挥舞着旧菜刀,斩向自己的颈部。
可能是刘安初次干这种杀人的活计,心情激荡又有些惶恐不安,才双手颤抖的闭着眼睛径直砍下去。
再加上他手中的菜刀又破又钝,一击之下正好砍在刘备的下巴上,把昏迷不醒的刘备惊醒过来。
等到刘安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头,睁开双眼伸出左手抓住刘备的头发,右手用力的挥舞着菜刀,又一次凶狠狠地砍向刘备的颈部。
嘴中还嚣张的叫嚷着:“刘备刘玄德,谢谢你自投罗网,给刘某送来一份不菲的厚礼,这可是濮阳县尉和千两黄金,能让刘某这辈子的梦想终于成为现实。”
他正得意洋洋的叫嚣着,突然之间由大笑转为愤怒哀号:“哈哈哈哈,哎哟、、、、、你他娘的是狗呀?快松开囗,否则、、、、、、哎哟,爷和你拚了,砍死你,砍死你这个王八蛋,砍死你,砍、、、、、砍死你、、、、、”
原来刘备虽不知如何中了刘安的暗算,却知道一直让刘安疯狂砍下去,自己今晚必无幸存的希望。
刘安的菜刀虽又钝又烂,而且锈迹斑斑,砍了几刀都被刘备挣扎着躲过颈部要害之处。
只砍伤了他的头部肌肉,可长此以往砍下去,刘备必死无疑,如此生死危急时刻,刘备立起与刘安同归于尽之意。
当刘安又一次低下头瞄准刘备的咽喉砍下去时,刘备突然向上一探头,用牙齿咬住刘安的颈部肌肉不放囗,任凭刘安如何拉扯他的长发,刘备都忍住巨烈的疼痛死不松嘴。
刘安痛的大叫一声,用力将上身抬起来坐在刘备的身上,可刘备也顺势跟着抬起上身,嘴巴大张着,牙齿已咬到刘安的咽喉部位。
刘安受此重创之下,右手挥舞着菜刀,砍向刘备尚未痊愈的伤口上,而且一直不停歇,漫无目标的狠砍狠剁,也狠毒的一直不松手乱砍下去。
刘安毕竟是平常农家子弟,从小又极受父母的溺爱,没有吃过什么苦,沒有遭过什么难,也没有受到过特別大的伤害,更没有忍受过非人的疼痛。
当刘备咬断他的颈部动脉时,刘安痛得猛一哆嗦,手中的菜刀划过一个完美的曲线,从窗户中直接飞出,也不知道究竟落于何处?
刘安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很快取得刘备对他的信任,又在烹煮野兔时,增加了当地山中特有的一种药草。
此药草有麻醉动物的作用,当地人平时采集此药草浸泡箭枝,能够轻易捕猎到山中动物,也能内服起到麻醉作用。
刘安等到野兔炖熟后,才把此药草当作野菜放入,他又以心忧老妻病情严重为由,故意少吃了许多野兔肉,比刘备苏醒的时间早了许多。
可惜人谋划再周密,也会百密有一疏,刘备咬住刘安的咽喉不放,让他在占居完全优势下,打了一场同归于尽的败局。
两个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挣扎搏斗着,鲜血也跟随着迸溅四散,不多时二人都停止了呼吸,互相搂抱着死在床榻上。
两人的身体上空各自飘浮起一颗黯淡光芒的小圆球,两个小圆球还好象有仇似的互相争斗着。
这时从远处漂浮过来一颗稍大一些,且光亮夺目的圆球,而且速度极其快速,不多时便来到两颗小圆球旁边。
大圆球飞快的漂浮过来,不由分说便各自咬下两颗小圆球一大块黯淡的光芒,尚有些意犹未尽,还想吞噬下两颗小圆球。
远处有黑白两道光芒飞速奔来,大圆球好似极有灵智一样,立刻飘浮着离开此处,径直向偏南方飞去。
黑白两道光芒来到两个小圆球处,黑色光芒处挥出一根招魂幡,将两个小圆球光芒径直吸纳过去。
然后闷声闷气的向白色光芒说道:“白兄,王某那厮到处在这平行空间啃食魂魄,会不会造成更大的危害,咱们又不能常停留此地,又当如何是好?”
白色光芒言语慵懒的回应道:“没什么大事情,咱们今晚紧追他不放,到天色大亮时看那厮怎么办?快办完事尽快离开这平行空间,老嫂子可思念咱甚久,真的好想她呀!”
黑色光芒冷冷的怒哼一声:“哼,别提那贱人好不好?兄长你常年与她交往,以后会出大乱子的,唉、、、、、、不提此事,咱们快些追杀小贼要紧。”
王某的魂魄飞快的向前漂浮着,它深知一旦被黑白无常抓到,一定会魂飞魄散,从此再无重生之日,当即向前急速漂浮。
当东方朝阳欲出雄鸡报晓之时,又看到黑白光芒紧追不舍,值此危难关头,它也顾不得多加思忖,便一头扎进旁边军帐中一员醉酒昏死过去的将军脑海中,自此隐忍不出。
黑白无常追赶过来却对它束手无策,因为醉酒者的身份太过于强大,有王候甚至立国之福缘,只得气哼哼转身离去。
白无常还大声怒骂着:“这个王某就是个混蛋,也蠢笨到家啦。人家未死它便心急附体,必将魂飞魄散。”
刘安一连两个多月没有在博平县城出没,他的狐朋狗友极为想念他,便相约一起到刘家探望刘安。
当他们刚刚进入刘家前院时,便闻到一股子奇臭无比的味道,中人欲呕气味薰天,让他们个个都用衣衫遮挡住口鼻。
几个顺着臭味进入刘家客房观看之人,都在大声喊叫之后,猛的蹲在地上大囗呕吐起来,差点儿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等到众人进去一看,只见床榻上有两个依稀像人的物体互相搂抱着躺在床上,尸体明显已腐烂不堪,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场面却十分暧昧不明,有些不堪入目,根据其中一人的衣物判断出是刘安无疑,另一人也根据扔在床侧的衣物判断出是男子无疑,这两个死者都应该是成年男子啊。
“哎哟,没想到刘安老哥还好这一口,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怪不得刘大嫂一直没有生育过?真不知道刘安他到底怎么想的?”
一位地痞流里流气的揶揄着死去的刘安,还不忘为刘安的妻子打抱不平,看起来平时应该与刘安闹过一些小矛盾,在刘安死后还出言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