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跨出一步,靳朝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他将地上的两个纸袋交给骆高扬:「这是我堂姐让我给队友们带的喜糖,你帮我发一下。」
「诶,好。」
骆高扬应了一声,然后就看着刚进训练室没多久的靳朝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然后……又推门进来了。
骆高扬:「?」
「啧,差点忘了一件事。」靳朝也不说明白,只是从骆高扬手里拎着的其中一个纸袋里摸出了一个包装特别的小盒子。
他看着手里的小盒子,嘴角难得勾起了一个弧度。
这下该消气了吧?
小盒子最后被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靠窗那个位置上的抽屉里,等待着主人的发现。
因为想着洗完澡还要收拾自己进来过的痕迹,奚年动作特别快,不过十分钟就洗完了一个澡。
他换上挂在外间的干净衣服后才想起头发还没擦干,然而擦头发的毛巾已经被他丢进了脏衣堆里。
奚年皱起眉头但也没有办法,只好随意拨了拨头发,准备回自己房间再说。
而此时离开训练室的靳朝刚走到楼梯口,他本来打算直接去敲奚年的门,想到奚年可能还在洗澡,于是临时决定先回自己房间等一会儿。
他的房间靠近楼梯口,一转身就到了。
靳朝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刚握上门把手——
一阵死亡重金属的音乐骤然在这安静的走廊里响起。
他的手机响了。
「啧。」靳朝不爽咋舌,原本刚要开门的手瞬间收了回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他爸的电话。
手指往绿色的按钮上一滑,靳朝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喂,爸。」
队员们卧室的门隔音效果并不好,比如刚刚那阵死亡重金属的音乐声就一个音符不落地传进了靳朝的房间里。
正在浴室收拾自己使用痕迹的奚年听到这阵铃声简直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这不是靳朝的手机铃声吗?
他回来了?!
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及刚刚干的事,要是一会儿靳朝开门进来……
这事儿简直不能细想,再想下去奚年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奚年将手里擦了瓷砖的纸巾扔进废纸篓里,也顾不上处理其他痕迹了,将地上自己的脏衣服塞进带过来的袋子里,就准备赶紧离开。
关上了浴室的灯,原本习惯明亮的双眼顿时有些不适应,奚年心慌意乱,又急着离开,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类似柜子的东西。
「嘶。」
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他咬着牙继续往前走。房内一片漆黑,奚年几乎是用双手寻摸着来到了门边,他没有冒然打开门,而是先将耳朵贴到了门上——
外面一片安静。
刚刚的音乐声仿佛是他臆想出来似的。
奚年又静静等待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声音才直起身,他伸手按上门把一用力,门开了。
门外伴随着走廊的亮光一起出现的是——
靳朝诧异的脸。
奚年:「………………」
靳朝刚挂了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结果就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动静。
……不应当吧?现在的小偷都能耐得偷到战队基地来了?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靳朝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门,而是将耳朵贴到了门上——
房间里一片安静。
刚刚的轻微动静仿佛是他臆想出来似的。
于是他伸手按上门把,然而还没等他用力,房门就自己开了。
奚年由惊讶一秒转为绝望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靳朝:「………………」
房间里。
奚年手里拎着装着自己脏衣服的袋子,手脚都尴尬地不知道往哪里放。
而他眼前的人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东西,一边翻还一边自言自语:「诶,我记得我放这儿了啊,怎么不见了?」
奚年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开口,声音却比蚊子还小:「你别找了,我没事……」
「没事什么?」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像把名为靳朝的这个巨型火药桶给点着了,「你自己看看你那膝盖肿成什么样了?明天还想不想下床了?」
在密闭的房间里谈论明天下不下床的问题实在有些诡异,奚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有些煎熬地站在那里。
好在这份煎熬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五分钟后——
「找到了!」
靳朝从放在床底的医药箱里找到了一瓶跌打药酒,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转身看向奚年:「还杵在那里干嘛?过来啊。」
「……你把药给我就行了,我回房间抹。」奚年脑海中还在自动播放着刚刚开门正好撞上房间主人的尴尬场景,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
「快点过来!膝盖上的淤血得配合药酒揉开,你自己使不上劲的。」靳朝率先在床边坐了下来,还在身旁的位置上拍了拍。
奚年:「……」
眼看着奚年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动作,靳朝不由危险地眯起了双眼:「不要逼我把你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