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呢?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流进她的身体,流向她如同脱缰野马般失控的心房。
它像一道来自绿洲的生命之泉,瞬间激活了她体内消极怠工的细胞,让它们积极热情地工作起来;它像一块神奇的橡皮擦,迅速抹走了折磨得她痛苦不堪的痛楚,让冉冉的身体马上就轻松下来,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坦与自在,甚至有种飘飘欲仙的美妙感觉。
身体好像越来越轻,眼皮也越来越沈,冉冉想睁开眼睛,却感觉力不从心,跟着脑子渐渐恍惚,思维也变得不清晰起来,不受控制的,她陷入到睡梦中。
格雷德弯腰立在冉冉身边,搁在她脸侧的手感觉到她的头静静地靠向一旁,探探她的鼻息,感觉那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格雷格确定她的状态已然稳定,这才轻呼了口气,站直身体,指尖残留的血渍已经开始凝固,他不甚在意地搓了搓,俊朗的眉宇间神色凝重。
冉冉眼前是一团迷雾,她正困惑着,突然听到有些奇怪的声音,她四下张望,却什么也看不清,她只能循着声音茫然地向前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人们嘈杂的呼叫声,还有巨大的劈啪声,冉冉感觉眼前的雾气渐渐被团红色所占据,越来越红,红得像火,而她的身体也感觉越来越来烫,好像进入了一个大火炉,蒸腾的热浪令人窒息。
她心里害怕,转身想往回走,只是此时却又听到一个声音,是个男声,语调有些奇怪,她感觉很熟悉,只是一时又想不起他是谁,她顿住身形,强忍着皮肤上渐强的灼烧感侧耳细听,那人居然唤的是,“冉冉……你在哪儿……冉冉……”
“咦?是叫她!”冉冉张嘴应声,却发觉嗓子干得发不出声来,这是怎么了?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仍是一点声音也出不了,她急了,听到那个声音在自己身边忽近忽远,自己却不能给予提示,想向他的方向靠近,发现脚也不听使唤,好像被烤化了似的,“啊!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要这样活活被烧死吗?”她无声地尖叫起来,浑身颤抖,心里除了恐慌就是绝望。
“冉冉……”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那么清晰,近在耳畔,冉冉惊喜异常,用尽全身力气伸手去触碰,没想到这次居然碰到了,柔软的衣料,坚实的身体,冉冉急急投入那个怀抱,“哇”的一声哭出来。
“没事了,冉冉,没事了,别怕!”头顶传来属于格雷德独特的嗓音,他把她圈在臂弯里,还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冉冉只觉得满腹的恐惧委屈一股脑都被他给拍了出来,索性揪着人家衣襟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什么破梦吗?真是讨厌死了!
好半晌,冉冉才哭累了,渐渐平息下来,睁开红彤彤的半月眼,看见格雷德的白衣已被自己蹂躏得一片狼籍,不由得耳根一热,慌忙推开紧箍着自己的双臂,没想到没给推开,反倒被抱得更紧,仿佛想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去似的,只听他用低低的声音道,“求你,别动!”
冉冉说不出拒绝的话,再说就算说出来他也听不见,她只得脸红心跳地埋下头,无奈更多是甜蜜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的体温传到她这里,暖暖的,带着玫瑰的馨香。
只是,他的心跳得有些快,呼吸也有些不稳,隔着胸膛她隐约还听到他轻轻抽气声,难道,他在哭?
冉冉不知怎么的,又是一阵鼻子发酸,眼眶里似乎有一轮新的洪水将要决堤。
唉!这是怎么了?她啥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她用力眨着眼睛深呼吸,才勉强压回那些不听话的液体。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回想起刚刚的梦境。那是她从没梦过的内容,之前只是远远看见古堡着火,这次竟会身临其境地感觉到置身火中,还有格雷德那么焦急地找寻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是梦,它却如此清晰,说是现实,它又让人摸不清头绪,这样让她徘徊辗转于梦境与现实之间,亦幻亦真的感觉真令人心神不宁,待会儿一定要问问格雷德,看他是不是知道这个梦境。
她刚想到这儿,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就瞧德拉情绪激动地奔出餐厅去,冉冉也好奇地从格雷德怀里探出头去看。
“怎么了?”格雷德似乎察觉出什么异常,松开了双臂的桎梏,低头问。
“不知道,德拉冲出去了。”她翻过他的手掌在上面写道。
格雷德的眉头锁了起来,神情严肃,他沈声对她说,“你呆在这儿别动,我出去看看。”说着就伸出手打算自己摸索着出去。
“我陪你。”她拉住他匆匆划着,他也不想想自己的情况,这样子她能放心吗?
格雷德感觉手腕被攥得紧紧的,知道她在担心自己,侧头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但是却郑重其事地关照道,“呆会儿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躲在我身后,听到了没有?”
感觉她在他掌心点头,他才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稍稍擡手道,“我们走吧!”
冉冉牵着格雷德刚来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跨进门来,面如死灰的她一看见格雷德就“扑通”一声栽倒在他脚边,一起跟进来的德拉低吼着焦急地围着他们团团转。
冉冉吓了一跳,她不就是那个雕像女管家吗?她怎么了?
格雷德感觉到脚边的动静,弯腰伸手去探,冉冉见此情形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等等!”跟着一只胳膊急急伸过去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是谁?”格雷德侧过脸,不解地问。
冉冉拉过他的手掌在上面写道,“可能是女管家,她现在脸色发黑,嘴角也有黑色的血渍,最好别碰,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
格雷德眉头蹙起来,脸色也难看了几分,道,“应该是管家萨尔梅太太,按你说的情形,她肯定是中了毒。”
“那怎么办?哪里有解药?她快不行了。”冉冉看着萨尔梅太太双目紧闭,出气多进气少,忧心忡忡地问。
格雷德垂首沈默了一会儿才道,“有些麻烦,我只能先让她休眠,看能不能拖延时间等到找到解药。”
冉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是他的世界,只有他才清楚该怎么做。
格雷德摸索着盘腿坐在女管家身侧,双眼轻闭,双手在胸前合十,然后举高至头顶,口中默念出一串咒语后双手缓缓放下,平胸打开,这时,一道金光凭空出现,笼罩在女管家身体的上方,如一块金色的幕布将她整个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冉冉踮起脚尖准备看看里面的情形,不过她还什么也没瞧见,格雷德的手势就撤掉了,金光随之消失,女管家也同时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朵发黑的山茶花静静地躺在地毯上。
冉冉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切,心里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你想想,一个人在你眼前突然就变成了一朵花,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难以接受的吧!她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寒战。
“冉冉,麻烦你帮我拾起那朵山茶花。”格雷德睁开眼站起身来,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手帕,“用这个包着,小心点别让它接触到皮肤。”
冉冉接过手帕,犹豫了一下,才过去把那朵山茶花严严实实包裹着拿了起来,然后颤颤巍巍走到格雷德身边,看到他伸着手准备接,她想了想还是没递过去,只是在他手心写道,“你告诉我要放到哪里,我来放!”
格雷德知道她担心自己不小心碰到毒,心里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难受,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但什么也做不了,还要别人照顾,她一定厌恶都还来不及吧!暗叹口气,他擡手指向一个方向道,“你看到那边墙上挂的油画了吗?掀开它,后面有个暗格,你就把它放在了里面。”
冉冉照做了,摆好山茶花,覆原了油画,这才头皮发麻的甩了甩手,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那花就是那没有表情的雕像女管家的缘故,她总觉得隔着手帕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花上带着体温。
妈呀!她这是到了什么怪地方呀!
不行,她得去洗个手,浑身发痒的冉冉打算去一趟厨房,没想到一转身却被凭空冒出来的几十号人给吓了一大跳。
啊喂!怎么走路都不带声儿的,人吓人想吓死人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