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完全不同意余同的话,辩驳道,“你跟我讲道理难道我听不懂吗?干嘛要动手啊?现在家暴可是要坐牢的。”
“等你有出息之后,就不用再挨揍了。”余同完全没有悔改之意。
“什么叫有出息啊,我现在也不算很丢人吧。”
“起码不会再为了花几万块钱就傻哭。”余同看小鱼一眼,威仪十足,“你再这样没出息,见一回揍一回。”
小鱼哼哼了两声,小声说,“我以前攒一年也攒不了这么多钱,一下子花出去,心里是很心疼嘛。”
“为什么是你请客呢?”余同再问。
小鱼脸顿时黑了,抓住余同的手道,“别提了,邵华时弄了个变态去公司。那人一看我,我就觉得眼神儿不对,好像对我有意思呢。晚上非要请吃饭,我哪里敢露出穷相怯相来,所以,我才专挑着好酒开专挑了好菜点。那变态一见我财大气粗,反倒是消停了些。定是心疑我家里有钱还是怎么着呢,要不然我岂能这样大方的请吃饭呢。”
“这么着,张变态晚上喝酒时倒没为难我,反是一个劲儿的灌邵宁喝酒。我们散场的时候,邵宁都喝趴了。”小鱼唏嘘不已,“我要是不主动请客,装出有钱有势的样子,估计我就得跟邵宁一个样子了。”
余同一琢磨就知道当时的场景了,笑了笑,赞许道,“做得对,这钱没白花。”转眼看向小鱼,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人对你有意思呢?”
“一看就知道,见着我跟苍蝇见着蜜似的。我试了他一试,本来我说让邵华时陪他参观定制部,那人立时就恼了,非要我陪。”小鱼合上书本,跟余同说,“肯定是对我意图不轨呢,你有时候就常那么看我。”
余同听出小鱼的话中意,曲指敲他脑门儿一下,气的笑骂一句,“放屁,我是变态么?”
小鱼吐舌头笑笑,“不算。”上班时间久了,小鱼渐渐懂的东西也多了。余同对他是好是歹,他自己深有体会,反正不管怎么说,余同从没伤害过他。
余同揽住小鱼的肩问,“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以前也有客人对我有那个意思,还特意单独给我名片,我都没联繫他们,他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小鱼嘆口气,“现在这位张老闆,瞧着挺有钱的模样,我也不能怎么着他。走一步看一步吧,邵华时这样不安好心,我也不用跟他客气了。哪怕撕破脸最后走人,也不能受他这个气。”
余同见小鱼心里有谱儿,就没再多问小鱼工作上的事,反是轻声道,“屁股上抹些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小鱼丢开书,气鼓鼓的钻被子里去,“没事了,睡吧。”还是觉得好丢人。
余同再三问他,“真不用?”
“不用不用,你烦不烦啊。”小鱼想到什么,翻过身瞧着余同,不高兴的问他,“我损失了这么一大笔钱,你就没什么表示?”
“要什么表示?”余同笑吟吟地模样,偏又生的那样俊美,越看越让人觉得可恶至极。
小鱼呶了呶嘴儿,别看小鱼年纪小,也知道要面子,含糊道,“私房钱什么是,是不是好拿一点出来补贴我一下啦。”小鱼觉着劫富济贫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
余同一阵低笑,俯身在小鱼大脑门儿上啾的亲了一口,痛快道,“好,明天给你。”
小鱼随拿被子挡上嘴巴,低调的欢喜了一阵子,眼睛都笑弯了,对于自己晚上过度消费的事,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小鱼喝了酒,没多久就睡熟过去。
余同帮小鱼翻个身,下床去找了些消肿化淤的药膏,扒了小鱼的睡裤,给他在屁股上抹了些。小鱼似是迷迷糊糊的有些感觉,咕弄一句,“好丢脸。”就不再说话了。
余同给小鱼将药膏揉开,还掰着小鱼的屁股瞅了两眼粉嫩嫩的小ju花儿,暗地里吞了两口口水,余同去浴室解决了生理问题,这才回床上搂着小鱼的身子睡觉。
别看小鱼伤心自己大出血的事儿,邵华时心里也不怎么痛快。往日里瞧着小鱼抠抠索索的样子,连辆车都没有,想来定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儿。
却不想小鱼今日实在敞亮,开那么些好酒,眼睛都不眨一下,慡气的连张老闆都对他有几分客气。倒是邵宁,邵华时皱眉看一眼躺沙发上眨的死猪一样的侄子,暗暗嘆道,“不争气,实在不争气,竟连小鱼都不如,这叫他以后怎么提拔邵宁呢?”
第56章 应酬
邵宁其实也很年轻,他大专毕业后正赶上邵华时在设计界混得风生水起,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做了邵华时的助理。
自家侄子,邵华时用的也放心。对于邵宁一些为人处事,多有指点提拔之处。
早上,邵华时对邵宁道,“手头儿上的事儿做好,去定制部多转转,熟悉一下。”邵华时是个记仇的人,职场如战场,他既然已经确定小鱼在他背后下黑手,就绝对要给小鱼些厉害瞧瞧的。
这次秋装订货会如此成功,邵华时功不可没。
他能让小鱼在他背后捅一刀,绝不能让他有捅第二刀的机会。
既然小鱼以往能从助理做到定制部经理的位子,那么,邵宁为何不能?
听到叔叔的话,邵宁瞪着眼睛问,“叔,是不是让我去打听什么啊?”
邵华时对着镜子,打理好着装,对邵宁道,“定制部就那么大,除了小鱼就是助理小金,有什么好打听的。不过,你多跟小鱼学一学,对定制部的客人多熟悉,总没错处。”
“定制部有小鱼跟小金,我去了也插不上手儿。”
“做事不在太刻意。”邵宁刚刚大专毕业,又是在老家念的学校,乍一来a市,总显得有些不够机伶。只说一句,邵宁完全不能理解叔叔的意思,邵华时只得细解释道,“往日里定制部的衣服做好了,样衣房总会先交给你,你再给他们送上去。为什么这事我让你做,不让小白与小柳做呢?”小白与小柳是邵华时的另两个助理,皆是一流大学毕业的应界生,论学历背景,实在甩邵宁三条街去。
邵华时看一眼侄子,意味深长的引导他,“凡有客人来,我也只将你带在身边。阿宁,你遇事得多寻思啊。”
邵宁笑着应了两声,“叔,我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多指点我。”见叔叔已经打理好,接过邵华时手里的包,跟着一道出门。
邵华时暗暗嘆了一声,邵宁很努力,但是,总觉得差一点点天分。不论是设计还是在为人处事上,都是如此。
相对的,甭看现在邵华时恨不能将小鱼立时踢出公司。不过,同是助理出身,小鱼比起邵宁来,真就不是强了一星半点儿。
张老闆的单子很快到位,预付款到位,小鱼带了邵宁以及徐师傅亲自去张老闆那里量了尺寸。男人的衣服,尤其是张老闆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又年过四旬的老男人,款式其实就那么几种,无非是在面料做工上下工夫罢了。
张老闆的别墅在很有名的富人区,周围环境一流。小鱼到的时候,见张老闆跟几个朋友正在打麻将,其间还有小鱼的熟人,导演谢飞与凌霄都在,还有两位小鱼就不大认识了。
再有,就是一些貌美的小男孩儿或是浓妆艷抹风情万种的少女在一畔服侍。
小鱼还是头一遭见这种场合,好在他跟余同在一起的时日长了,把余同装b的本事学了三成,倒也形容自若、举止得体。明显对比就是邵宁就有些犯傻,徐师傅一句话不说。
张老闆见着小鱼,笑着招招手,“小余经理,你来啦,过来过来,帮我看看,打哪张?”
小鱼笑着与张老闆打声招呼,信步上前,俯身看了看张老闆的牌,眼睛在桌上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随手给他打了一张出去,笑道,“谢哥、凌霄,真是巧了。”
其实人多了小鱼反而放了心,哪怕张老闆是个大变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做什么。尤其他还认识谢飞、凌霄呢。
小鱼今天穿了件白底蓝碎花的真丝衬衣,搭黑色长裤,当然不是一类牌子,不过做工质地还算考究。尤其他生的白净,五官清秀,这两年长高不少,见识的人多了,在定制部,所有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要伺候好他们,手段是少不了的。
初始,小鱼还有几分忐忑,渐渐的,他倒也放开了。尤其是上次请张老闆喝酒买单的事被余同教训之后,小鱼对钱上倒看开了些。
其实花钱能增加一个人的自信,小鱼如今渐有了自己的气场。
别以为伺候权贵就要一幅奴才相,要知道,不论任何年代,奴才都是最为人所唾弃的。所以,一开始,小鱼就瞧不中邵华时那种近乎于卑躬曲膝的讨好儿。
小鱼一走近张老闆,张老闆身边儿的小男孩儿立时乖巧的起身,要将位子让给小鱼。小鱼一按他的肩,含笑道,“你坐着。”
张老闆侧脸瞧小鱼一眼,小肉眼里眯出笑意,“小鱼,你坐,要喝什么茶,我让他们给你去倒。”
“这位子我可不能坐。”小鱼一笑,轻描淡写道,“这是贵妃娘娘的位子,我坐,不合适吧?”
张老闆哈哈大笑,小鱼眼睛扫过牌桌,将手一推张老闆的牌,下巴微扬,“胡了。”
张老闆更是开怀,拍一记小鱼的肩,“小鱼,你还真是我的福星啊。”
小鱼客气的笑,“是张老闆有财运。”拜他亲爹所赐,别人家父母培养孩子,都是自小给孩子报音乐美术兴趣班儿啥的。余同除了一张漂亮脸,自来不事生产,余奶奶为了多赚些钱,星期天还要去外面兼职。小鱼小的时候没人带,余同只好到哪儿都扛着他,余同好赌,什么麻将牌九之类的,没有他不入的场。这些东西,小鱼在小学时就耳濡目染的学会了。
若不是余奶奶及时剎车,小鱼非得给余同带歪了不可。
当然,这也跟小鱼身体里天生的正气感有关。这些东西,小鱼会,却一直没什么兴趣。或许是因为看多了余同吃喝嫖赌的窝囊相,小鱼从心底厌恶这些,如同厌恶余同的软弱无能。
张老闆牌瘾正在兴头儿,半点儿不提量尺寸的事,对小鱼道,“小鱼,你给我做军师,咱们今天大杀四方,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小鱼既没应也没拒绝,笑道,“我昨天做梦梦到房子着火,原来财运在这儿等着呢。”
张老闆让人另给小鱼搬了张椅子,放在他右手边,嘴里占小鱼的便宜,笑道,“这是正宫的位子,给你做,如何?”
小鱼适当露出个惊讶的模样,“唉哟,真箇不巧,我早有正宫了。”什么狗屁正宫,老子身边儿就睡着皇帝呢。这样一想,小鱼觉得又有几分别扭,那边伙以前是皇帝,自己天天跟他睡一张床,成什么啦?心下蓦然不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