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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对余同装病啥的,并不觉着奇怪。他关了窗户,开开空调,折回床上道,“其实你跟我爸挺像的,你就装个食物中毒,以前我爸都说自己得绝症呢,把我奶奶吓去半条命。不过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装的,所以说,你装病对我来说没用,我都瞧得出来。”

余同嘆,“不管你信是不信,我是有些脾胃不调。”余同虽然会用些手段把小鱼弄回来,却不会乱喝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不要紧吧?孙爷爷怎么说?”小鱼问。

“这不喝着汤药呢。”

小鱼点点头,拿遥控开了电视,找出肥皂剧来看。余同想着自己这样喝着汤药,病体虚弱的,小鱼竟多余的话都不肯问候一句,顿时不大高兴,脸色臭起来,“看吧看吧,这几天我不见你,你一回来,我恨不能眼睛都不离了你才好呢。你这一回来倒好,就跟电视亲,以后你给电视叫爸爸吧。”

“你瞎酸糊什么呢。”小鱼推了余同一下子,谁知余同正躺个床边儿,也不知是小鱼手劲儿大还是怎地,余同给小鱼一推,咣唧一声落了地。

“唉哟唉哟——”余同还没叫痛,小鱼先大呼小叫起来,急脚的跳下床把余同扶起来,赔笑问,“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没留神没留神。”还一个劲儿的给余同拍打着身上的衣服,生怕沾上灰尘。

余同冷冷的瞅小鱼一眼,自己上了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也不说话。小鱼忙关了电视,用手指去捅余同的腰眼,问他,“你还真生气了?要不,你也推我一下子,我摔一下,这样扯平如何?”

余同伸出一只手,握住小鱼的手指,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小鱼叫了两声热,但是鑑于刚刚得罪过余同,也没好意思用力挣扎,乖巧的任余同抱着,就听余同问,“这几天,想过我没?”

“要不想,也不能天天通电话呢。”小鱼是个实诚人,嘆口气,“以前我总觉得你怪烦的,这一住校,都是不认识的人,觉着可是不如在家里自在。”

余同颇是自得,“那是,那些人也配跟我比。”又对小鱼道,“军训完了赶紧回家住,没你在家,我就觉得家里没了家的滋味儿。”

小鱼嘆,“就是可惜住宿费不能退呢。”

“别在乎那些小钱儿,我私房可都给你收着呢。”

想到这个,小鱼美滋滋的笑起来,跟余同保证,“我又不会乱花,还不是给你存着。”

“你乱用也没关系,我挣钱,本就是给你用的。只要你把钱用到该用的地方,都无妨。”余同愈发温柔。

小鱼推了推他的胳膊,“你放开我些,热的很,别闷出痱子来。”

余同仍是一只手臂揽着小鱼的小嫩腰儿,小鱼说他道,“以后你装病就装病了,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别让我着急呢。”

余同笑问,“你是怎么瞧出来的?”那汤药可不是假的。

闻言,小鱼有几分得意,眉飞色舞道,“不是我说你,平日里谱儿大的不行,就算去夜市摊子吃也要找最干净的摊子。而且自从你跟郑总监去了郑氏财团,都是我拉你去夜市吃你才肯去,谱儿越来越大。你一个人吃饭,肯定是去干净的饭店吃,哪里会去夜市啊?再说了,你不早跟我说过你们工作的地方一日三餐都有提供,我不在家,你若懒得回家做饭,应该在公司吃的,怎么会不在公司吃、也不去饭店,反是到夜市上吃呢?还食物中毒?你这脸装出虚弱,偏既不青也不紫,哪里像食物中毒的样子,我一瞧就知道是假的。”

余同赞嘆道,“以往我都觉得小鱼你傻不拉唧的,现在瞧着,倒还有几分智谋啊。”

小鱼揍他一拳,得意的恨不能甩两下尾巴,抬手将灯熄了,“睡吧,我天天训得浑身疼,还要担惊受骗的回来伺候你,累死了。”

余同久不见小鱼,来了兴致道,“不如我给你按按。”

“你会按不?”

“试试就知道了。”

小鱼又去摸开关,“我把灯开开。”

“不用了,黑着就能按,哪里还用开灯,白浪费电。”余同顺着小鱼的腰摸上去,小鱼怕痒的很,立时咕咕叽叽的笑起来,浑身乱躲,笑道,“你别乱摸我,痒死了,不用你按了,睡吧。”生怕余同趁机占他便宜呢。

余同自己将灯打开,将小鱼的小心眼儿猜得透亮,一脸正气道,“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我是心疼你这样睡,第二天骨头疼。”

小鱼乖巧的趴床上,余同还真学过两手,从小鱼的脚掌心儿一直按到肩胛背上,连头上的几个穴位都给小鱼按了按。

小鱼舒服的直哼哼,睡眼迷离的跟余同打听,“做皇帝的还要学按摩啊。”

“你知道什么?谁生来就是皇帝?”余同并未多说,反是问,“舒服不?解乏不?”

小鱼哼哼两声,没多会儿就睡着了。余同扒了小鱼的短裤,摸一把小小鱼,将冷气调到最低,把人抱在怀里,这才睡了。

也不知是被余同伺候的格外舒坦还是啥,小鱼夜半竟做了一场春梦,迷迷糊糊的翘着小小鱼戳余同的大腿,余同给小鱼戳醒,顺手摸一把小小鱼,技巧性的帮小鱼释放出来。

小鱼完全还在梦里,哼唧两声不觉什么,转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气得余同暗骂,“真是个笨蛋,这样还能睡得着。”抬手在小鱼屁股上啪的拍一巴掌,掀被子起身去了洗手间。

待听到脚步声渐远,小鱼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自己摸摸小小鱼,脸上不自在的露出一抹红来。

第68章 鱼汤之恨

小鱼其实很关心余同的身体,待余同去上班后,小余特意去找孙大夫问了问余同的身体情况。

甭看先时余同在小区里名声极臭,不过,正是因为余同的臭名,反是衬出小鱼的好处来。整个小区,鲜少有人不喜欢小鱼的。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

小鱼虽然命不是很好,父母根本没有结婚就生下他,先时跟着母亲,后来又被送还给父亲。结果,还遇到这么一位父亲。但是小鱼硬是歹竹出好笋、破窑出好瓷的长大,哪怕小鱼上学时成绩不咋地,哪怕生活再如何艰难,小鱼一没走歪路,二没变成祥林嫂,三则小鱼堂堂正正的挺过来了。

故此,小区里只要认得的,都会贊小鱼一声好。

哪怕小鱼没啥大本事,这都无损于人们对小鱼人品上的认同。

孙大夫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对小鱼尤是另眼相待。

当然,如今孙大夫对余同也挺另眼相待的。

孙大夫年纪大了,见多识广,对余同的改变并非没有怀疑,只是,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孙大夫接受的很坦然,何况他挺喜欢跟余同说些琴棋书画的事儿。

见小鱼打听余同的病,孙大夫道,“就是有些脾胃不调,没什么大毛病。”

“怎么会脾胃不调呢,我这才去上学一个星期。”小鱼绝不会自恋的以为自己走后,余同就真的相思到吃不下饭的程度。

孙大夫笑道,“现在职场上的人多有这个毛病,压力大吧。”

说句老实话,以往小鱼瞧着余同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余同做不好的事。他从没想过,余同也会有压力。

小鱼知道压力的滋味儿。

那时奶奶病重,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得干净,除了房子没卖,再没有一分存款。小鱼不停的接手工活儿来做,每每到深夜。满眼满心里都是钱,人自然就变得津津计较、小气抠门儿。

后来奶奶去世,余同仍是那幅没心没肺的模样,这世上有谁可以倚靠?

小鱼自幼看烦了余同没出息的样子,他把心里痛恨那样的形容以及那样的生存方式,故此,小鱼的自尊比任何人都要强。

再难……

能不求人时他都不会求人。

能挺过去,就自己挺过去。

后来余同换了瓤,此余同非彼余同了。

余同出去工作,赚钱养家,甚至他把所赚到的钱都交给小鱼。

小鱼是个很节俭的人,即便有了钱,他也从不会乱花。但是,他喜欢存钱,喜欢看到卡里的数字越来越多,他喜欢钱吗?

或者说小鱼喜欢的是钱给他带来的安全感。

生活从来没有教会小鱼清高,小鱼很明白这现实,若世上有个人肯给你倚靠,当然好。但是,若没有这样的人,那么你最大的依靠就是钱了。

小鱼此时方想起,哪怕余同平日里再表现的游刃有余、无所不能的样子,甚至听余同吹牛,好像是上辈子做过皇帝的人,但是,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余同上辈子的世界了。

此一时,彼一时。

或许是余同表现的太好,或许是小鱼本身就欠缺对余同的关心。

小鱼从未想过,余同也会有压力,并且,余同的压力会大到这个程度。

小鱼是个行动派,又问了孙大夫一些余同身体的注意事项,中午顶着大太阳给余同送了一大桶的鲫鱼豆腐汤,对余同道,“你拿去喝吧,我听孙爷爷说,这汤养胃。”

“你吃饭没?”余同接过保温桶问。

“吃过了。”小鱼催余同,“你赶紧去吃吧,我回了,晚上别忘了把汤桶带回来。”

余同摸了摸小鱼额间的细汗,轻轻的点了点头,叮嘱道,“打车回去吧,太热了,别去等公车了。”

“知道知道,啰嗦不,你赶紧去吃饭吧。”催着余同走了,小鱼才撑着伞往回走,从家里打车过来要几十块,小鱼哪里捨得。再说了,他又不怕热,等一会儿公车能有什么。

余同站在楼上,只能看到站台上一把小小的花伞的模样,直到公车过来,小鱼收伞上车,余同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余同是个千帆过尽的人,在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的人崇敬仰慕臣服于他,他曾经拥有世间最大的权势、最美的女人,他从不认为自己还缺少什么。但是,或许,自己的生命中缺少的正是这一桶温宜正好的鲫鱼豆腐汤吧。

其实在以后的许多岁月中,有许多人问过余同,“他有什么好?”

余同都会回答,“在我心中,他无处不好。”

杜子若在郑东泽的办公室在谈两家的合作项目,大的方向,掌权人确认,下面的繁琐事宜自有专业人士搞定。

余同做为郑东泽的特助,自然要招待杜子若的特助——何富贵。

俩人早就相熟。

何富贵还是老样子,只是瞧着好像比先时瘦了一些,下巴上的肉明显少了,多了几分俊秀。余同虽然不晓得杜子若眼睛长在哪里,竟相中了何富贵。

不过,他现在的事情是招待好何富贵。

何富贵原是订了餐厅,要跟杜子若一道去吃情侣餐的。杜子若非要先公后私,何富贵向来疼老婆,只得依他,饿着肚子等。原本那合作的事儿,双方早有意向,这次只是就大的方向达成共识而已,能用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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