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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什么,刚刚在看书,手机是静音,没看到。”相对于小鱼的焦切,余同就显得格外沉着闲适,他靠在床上,手边儿是一杯新榨的西瓜汁。

小鱼心里那叫一个憋闷,“你可不许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余同轻轻笑了一声,问小鱼,“是不是想我了?”

小鱼哼哼着,“我头一回住学校,你就这么放心,也不说主动给我打个电话。”

余同嘴里的情话几乎不用想就往外喷,“我怕你觉着烦。你一直在拒绝我,我还不停的去电话骚扰你,这不是没眼力见儿嘛。”

“这是两回事好不好?”小鱼一听余同说的这种话,嘴巴就不由自主的撅起来,强调,“你完全可以打电话来表示一下对我大学生活的关心,也不枉我平日里洗衣作饭的伺候你呢。你问都不问一声,还要我打回电话去,一看就知道没良心。”

余同唇角勾起来,“我听说学服装设计的女孩子很多,整个晚上都非常担心,又不晓得要怎么跟你说。”

“担心什么。”小鱼自认身正影直,一腔正气道,“我又不跟你似的,见谁勾搭谁。”说着,小鱼嘆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看到谁了呢。”说着就把刘蓉与他同班的事说了一遍,小鱼再三道,“瞧见她就觉着讨厌。”

“那就不要见她,当她不存在好了。”余同并不把刘蓉放在心上,这么一个没什么大脑的女生,又曾经得罪过小鱼,完全不可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余同笑道,“这世上哪能人人都讨你的欢喜呢,小鱼,你就是皇帝也不可能做到。”

小鱼不禁笑了,眼睛弯起来,跟余同耍贫嘴,“别跟我提你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我上辈子还兴许是玉皇大帝呢。”不就做过皇帝嘛,有啥好显摆的。

余同笑问,“明天就开始军训吗?”

小鱼嗯了一声,“说有二十天呢,这么热,一天到头儿的往太阳底下晒……“小鱼是个心里存不住事儿的,余同有心多引小鱼说些话,一来二去的,小鱼说的口干舌燥,直到宿舍十一点熄灯,小鱼一看手机里的通话时间,顿时大怒,隔着手机抱怨余同,“都是你,这么多话,一个钟头了,得多少电话费。行了,挂了吧,这个星期都不用打电话了。”

余同哈哈一笑,随小鱼挂断电话。

其实军训并不算累,一天八个钟头,并不需去什么深山老林,就是在学校操场里顶着日头走步、跑步,枯燥的很。

小鱼上初一时训过一回,有些经验,除了热,并不难挨。

小鱼因头一天晚上打电话时间超长,心疼电话费,从而决定一个星期不再跟余同通电话,结果他不打过去,架不住余同一天三个电话的过来骚扰他。

小鱼这人吧,天生就有一幅口是心非的本事,余同每次电话过来他都是一幅不情愿的口吻,结果每次通电话,基本上都是余同听着小鱼哌唧哌唧的说军训的事儿。

就有一天余同没来电话,小鱼吃过晚饭,还没接到余同电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有些担心。一会儿想着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一会儿想着是不是余同又去干坏事了,一咬牙,小鱼给余同打了过去,结果余同在电话里声音极是虚弱,“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去吃了晚面……上吐下泄……孙大夫给开了中药,唉,还没煎呢……没事,不用担心我,你早点儿休息吧……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烧,胃里难受……孙大夫说喝点儿白粥就行了……唉,一会儿我自己煮吧……”余同一咏三嘆的挂了电话。

小鱼满肚子的担心,在宿舍里转了两圈儿,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陈老师,嗯,我爸食物中毒了,我得赶紧家去看看,暂时先请一天假吧,嗯,好,那我这就走了。”

小鱼一回家,果然余同正躺床上半死不活呢。

话说余同这人吧,浑身上下没啥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生的好,那眉眼,做啥表情都讨人喜欢。就譬如此时,余同听到门响,其实心里早猜到是小鱼回来了,窃喜不已。结果,小鱼推开房门时,余同硬能做出一脸惊喜加感动的神态来。

那水水的桃花眼,那虚弱的小眼神儿里透出的喜悦外加一丝丝委屈,余同还故做责备,“你怎么回来了?”

正是暑天,小鱼着急,打车回家,计程车里的空调,小鱼还是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见余同盖着薄被躺床上,小鱼道,“孙爷爷开的药呢,熬了没?”孙大夫是中医,向来是开中药的。

余同眼神儿往床头柜上瞟了瞟,小鱼对熬药并不陌生,当初他奶奶病重,都是喝中药,大部分的药都是小鱼熬的。小鱼摸了摸余同的额头,觉着凉津津地,放了些心,“没发烧,你躺着吧。我说了不要去外头吃,都是地沟油,你非要吃。怎么样,中毒了吧。”

说了余同几句,小鱼就出去熬中药了,另一只灶上给余同煮了白粥。

过了半个小时,小鱼把白粥跟中药一併端了来。

余同瞧着小鱼脸上的汗,嘆一声,“小鱼,这世上也只有你肯对我这么好了。”

“这可真是废话。”小鱼抬手擦把汗,就往外走,嘴里说着,“晾凉了,你先喝点儿白粥,再喝药啊。”

余同脸色微惊,刚刚还一幅娇花儿样,一听小鱼要回学校,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了,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都透出浓浓的不高兴,“你还要回学校啊?”

小鱼本来是想着去沖个澡,这会儿忽而改变主意,故意道,“我是跟老师请了假的,得十一点之前回去呢。药熬好了,粥煮好了,你自己吃总没问题吧。”

余同满心满眼的不情愿,在他看来,军训不过是傻瓜一样的把他家小鱼搁日头底下晒鱼干,哪里捨得。好容易想个法子把小鱼哄了回来,余同怎会轻易放小鱼回去。他顿时更加虚弱了,直接又躺床上了,还一脸大度的理解的说着酸话,“回吧回吧,反正我明天早上也不用喝药吃饭的……唉,回吧,别管我了……一个食物中毒,且死不了呢。”

小鱼捂着嘴巴偷乐,对余同道,“你还真刁钻诶。我是去沖个澡,给你煮粥煮药的,快热死了。”

余同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第67章 狡猾

小鱼洗了个香喷喷的澡,身上凉滋滋的痛快了,才想起来问余同是如何食物中毒的。

余同虚弱的同小鱼说了经过,“唉,自从你去住校,也没个人做饭。我纵使自己做了,一个人吃也没啥胃口,今天就在夜市上随便吃了碗面,不想回来就上吐下泄的。”

小鱼哪里肯让余同吃亏,关键是开方子抓药都要钱的,顿时大怒,“是在哪家吃的,我找他去!”

余同嘆道,“夜市上那么多做面的,哪里记得清楚,再说了,你找去了又怎么样?一无发票二无凭证,怎么就能说明是在他家摊子上吃的面呢。再说又是这样的事,我料得那摊主是死都不会承认的,不过是白打一场口头儿官司。”

见小鱼犹不服气,余同一手遮住大半个额头,挡了屋顶的灯光,一面道,“你看我如今这个样子,可是能跟你去指证的?算了算了,权当我倒霉,你也别计较了。瞧瞧粥凉些没,端来给我喝两口。”

小鱼哼了一声,“算是便宜了他!”坐在床前,俯身摸了摸粥碗,对余同道,“你坐起些来,才好喝粥呢。”

余同支起身子,背后靠个软垫,接过粥碗道,“明天还要跟着东泽去谈价钱,唉……”一面搅着碗里白粥,一面拿眼瞧着小鱼。这一眼望过去,余同虽未说话,但是比说话还厉害。

小鱼给余同眼神儿里的千言万语酸得不得了,啧啧两声道,“瞧你这样儿,这还不是什么大病呢。你要实在支撑不住,就打电话找郑总监请假。”

“这怎么成,拿老闆的薪水,正是用我的时候,我倒躲了,不合规矩。”余同说着,又是欲语还休的一个小眼神儿飞过去。

小鱼有些受不住,摆摆手,“行啦行啦,不就是让我在家给你做饭么,反正我已经请了假,后天星期六、大后天星期天,连着三天,总能把你伺候到痊癒,行了吧?”

听到这话,余同的胃口才算大好,痛快的将粥一扫而光,过了片刻,又喝了药,招呼小鱼道,“上来,咱们睡觉吧。”

小鱼将风扇打开,又从柜子里拿了床空调被给余同盖上。余同脸色古怪,推拒道,“我有被子,怪热的,快拿开。”

小鱼坚持,“你这不是生病了吗?人不舒服,身体就虚弱,不能见一点儿风的。大夏天,不开风扇我真睡不着觉,就给你多盖一床被子吧。热也忍着些,这不是为了身体好么。”

余同笑道,“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小鱼狐疑的瞧余同一眼,眯着眼睛问他,“你不是装的吧?”

余同立时板了脸,“装什么?装食物中毒?”

“既然不是装的,我又特意回来照顾你,你就得听我的。你要是不听,我就去小间儿睡,明天就回学校去。”小鱼还拿捏上了。

余同躺床上,任由小鱼给他盖了两层被子,身上渐热出汗来,不由嘆道,“摊上个疑心病的儿子,就得受这种老罪。赶紧去拿纸笔来。”

“干什么?”

“我先把遗嘱写下了,若明天我热死了,遗嘱里先说明两床被子是我自愿盖的,与小鱼你无关呢。要不,这事儿传出去,不孝子暑天闷杀老父,你就出大名儿了。”

小鱼笑得直哆嗦,隔着被子拍余同一巴掌,“好了,不盖就不盖。哼,装就装呗,反正我正好不想军训,你不知道,热得要命,天天搁操场晒着,你看我都晒黑了吧。”

余同点点头,“去的时候还像小白鱼呢,回来成小泥鳅了。”

“我是小泥鳅,你能有什么光沾啊。”

余同望着小鱼被晒得发红的脸,伸手摸了摸,“要用些珍珠粉才能再白回来呢。”

“真噁心,我可是男人,黑一点儿怎么啦,像你,跟白斩鸡似的,有什么看头?”小鱼这完全是睁着眼说瞎话,人家余同的确是白,但是要身段有身段儿,如今坚持锻鍊,正经的八块腹肌的好身材。倒是小鱼自己,正是拔高长个子的时候,瘦的跟竹竿一样。

余同摸着小鱼身上有汗,笑道,“把窗户关上,开开空调吧。”

“你身体真没事儿?”小鱼虽然怀疑余同是有意装病,不过若万一人家是真病了呢,刚还喝了汤药呢,这样开空调,就怕加重余同的病情呢。

“去开吧,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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