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云的话没说错,能被赵怀川收入门下的,哪有什么无能之人?
这些动作,陈萍萍只需要看一遍,便能全部记下来。
叶师弟,老师教你的御剑术,我也会了呢!
陈萍萍微微一笑,不过他与叶流云不同,他学会了可不会到处显摆,自己知道就行了。
……
营州大牢
卫通判自从出了褚府,脸上的笑容便是逐步地扩大着。
等到他来见赵怀川之时,他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愉悦。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卫通判是个藏不住事的,赵怀川一看他那样,便能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是的,下官把赃款搬了回来,也把与山贼勾结的案子推到褚长史身上了。”
“老先生,您是没看见,当时褚长史那急切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占了什么便宜呢!”
卫通判笑出了声,不过还真别说,这种暗搓搓算计别人,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往自己的圈套里钻,还一副无所察觉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爽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褚长史所走出的每一步,都是被他们给算好了的,无一疏漏。
“老先生,褚长史说让下官不要插手,他要自己负责了。”
“那现在,我们是只等着褚长史开口诬告了吗?”
“可是,我们要怎么证实那些赃款都是他的呢?”
“万一他来个死不认账,最后反咬一口,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个问题赵怀川早就考虑过了,所以他才安排叶流云去鉴查院一趟,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
“不急,我自有安排。”
看到赵怀川胸有成竹的样子,卫通判也不再担心了。
也是,老先生智计无双,哪里用得着他操心什么?
只不过……
“老先生,那褚长史贪污的那些赃款,还是放在下官府中吗?”
赵怀川轻轻捋着衣袖,悠然道。
“是时候放在营州按察使的府上了,如果我所料不差,想必那褚长史也该来找你要物证了。”
只是等他看到所谓的物证竟是他贪污来的赃款,想必他就是再想拿回去,估计也是不敢了。
不然,他该怎么解释他是从哪里获得这些巨款的呢?
要钱还是要命,褚长史肯定是不会选错的。
而且看得着却摸不着,还吃不着。
对于一个贪官来说,应该也算是挺残忍的事情了。
“是,下官这就按照您说的去办。”
卫通判一甩袖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也许是想到马上就能够整治褚长史了,他通体舒畅,连走路都恨不得干劲十足。
在他走后没多久,叶流云也从京都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他难得没有把众人弄晕,而是走的正规的探监流程。
卫通判本来就厚待赵怀川,自然不会阻拦有人过来看望他。
所以,叶流云十分顺利地就进来了。
“老师,这是您要的东西。”
一见到赵怀川,他就把他从鉴查院里获得的证据拿出来了。
赵怀川接过,随便在册子上挑了几个名字,跟证据里的比对了一下。
在确认了证据的完整性与全面性之后,他就把这些又给推了回去。
册子上记录的名单已经是不少的了,再加上这厚厚的一沓证据,只怕等曝光出来的那一天,整个庆国都要震动了。
“嗯,还是放在你这里。”
“好。”
叶流云自然乐得帮老师保管东西,等将它们都塞好之后,他又想到自己见到的陈萍萍,便不由得多了两句嘴。
“老师,弟子这次去鉴查院,见到陈师兄了。”
“嗯。”
萍萍是鉴查院院长,流云能见到他也不奇怪。
不过他好端端地提起这个干什么?
赵怀川等着他的下文,叶流云却一直在偷眼瞧他,迟迟没有后续了。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叶流云撇了撇嘴,似乎是有些不满。
“因着老师这一次被狗官冒犯了,弟子便在陈师兄面前多说了两句,意思是他没有管好鉴查院。”
“结果您猜他怎么说?”
赵怀川的眼眸中闪着微光,泛起一道柔和的色泽。
“你要为师猜,那按照萍萍的性格,应该会先认下吧。”
毕竟营州确实有几任官员出了问题,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要说萍萍没有管好,倒是也站得住脚。
他从来就不会推卸责任,会认下也不奇怪。
叶流云点了点头,神色却是更加不满了。
“他认下是认下了,可他后面的意思分明就是因为您不在鉴查院坐镇,所以鉴查院的监察力度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老师,他这是想用路上的狗官来威逼您回去呢,您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狗当!”
“宫里长大的人心眼子多,弟子真怕您有哪一天受了他的蒙蔽,遂了他的心愿。”
赵怀川摇了摇头,失笑。
“为师不想做的事情,任是谁来了也威逼不了。”
“你啊,还是不要操为师的心了。”
他现在就想四处兜一兜,转一转,回去干什么?
这个流云一天到晚七想八想的,见了萍萍竟然还要在自己这里上点眼药。
唉,不过他也知道,流云这是不想让他再回京都。
至于为什么不想他回去?
那大概就是他在京都,他是京都那三个人的。
他不在京都,他就是大家的。
仔细想一想,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老师,那如果鉴查院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呢?那您也不回去吗?”
叶流云的这一问,倒是让赵怀川怔了怔。
大问题?
能有什么大问题?
萍萍并非无能之人,虽然说不一定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做到一个中上水平还是可以的。
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大问题,那大概就是萍萍不想干了。
只是早在他将鉴查院交出去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打定好了主意。
此后无论鉴查院如何,他都不会再插手进去。
“鉴查院有事,那自然也是现任院长担责,与我何干?”
还是那句话,他不能一辈子都带着他的徒弟们。
他们总要独自面对,独自成长,他不会允许他们一直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叶流云松了一口气,仿佛是安心了。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在鉴查院的惊艳亮相,立刻迫不及待地拿出来和赵怀川分享。
“对了老师,我这次御剑飞行去鉴查院,您是没有看到,他们一个个望着我的眼神,不知道有多崇拜我呢。”
“但是他们不知道,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靠老师您教的好。”
“他们与其要崇拜我,还不如崇拜老师您呢!”
叶流云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骄傲之色。
听到这话,赵怀川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了。
“你说,你直接御剑到了鉴查院门口?”
“你中途都没想过找个没人的地方下来,然后走两步进去?”
叶流云茫然了一瞬,心里不禁开始忐忑起来。
看老师的样子,他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做错了什么呢?
“嗯……那我直接从门口进去,有什么不对么?”
赵怀川闷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倒是也没什么不对,只是这御剑之术,为师本来只想传给你一人。”
“如今……大概萍萍也学会了吧。”
哈?
一听到这个,叶流云顿时就不高兴了。
“我所学的是由老师亲自传授,他是靠什么会的?”
他还不想在心里接受这个现实,什么,老师打算独家教给他的东西,怎么能让别的人学了去?
这一切还都是因为他自己?
不!他不承认!
“你看为师演练了一遍,所以你会了。”
“那萍萍看见你演练了一遍,他也学会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么?”
“莫非你要告诉为师,你是直接御剑过去的没错,但是你回来的时候还知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御剑回来吗?”
哪怕流云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在,萍萍也不会让他成功的。
他要是想和萍萍比心眼,那还差得远呢!
叶流云悲伤地想,老师说的没错,那他当然没有另外找地方。
他只是怎么过去的,就是怎么回来的。
他过去的时候,陈萍萍看不见他是怎么飞起来的。
但是他回来的时候,陈萍萍绝对看清楚了。
难怪……
难怪他好端端地说要送一送自己,明明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少交集,更谈不上熟识,他有什么好送的呢?
原来他就是为了观察自己是怎么御剑飞起来的,然后好偷师学艺。
“可恶的陈萍萍!我找他算账去!”
叶流云越想越怒,他着实是咽不下这口气。
本来该是在老师的弟子中被他一人垄断的功法,现在可好,变成了两个人共享。
这一下就把他的特殊性给搞得没有了!
“回来!这次是你的过失,下次不要再犯了就好。”
对于陈萍萍偷学御剑术的事情,赵怀川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的。
反正都是他的徒弟,他也不存在更偏爱谁一些。
只是同一个功法,他不打算再教第二次,所以最新的御剑术便只有流云一个人会。
至于萍萍,反正他也是自己的徒儿,这功法算是他凭本事学的。
赵怀川觉得,也挺好的,总归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师……”
叶流云这么一个大男人,如今竟然还委屈上了。
可是他也不敢求老师再教他一个别的,老师年纪大了,自己主动愿意教他点什么,他就受着。
老师要是不愿意了,他也不勉强。
赵怀川拍了拍他的头,姑且算是安慰了。
“好了,萍萍是你的同门,他学了也就学了,你大度一点。”
叶流云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不计较了。
就当是他这个做师弟的,让一让师兄吧。
只是经过这一次,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京都皇宫里出来的人,果然狡猾!
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和那边的三位相处的,难不成……
老师的心眼子,比那三个人加在一起的还要多?
他不由得看了看赵怀川温和大气的面容,暗暗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老师心如明镜,一切诡谲心思都会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他哪里用得上心眼?
肯定不会。
“老师,您还有什么要吩咐弟子去做的吗?”
赵怀川沉吟了一会儿,还真有。
“这物证嘛,你替褚长史准备好了。”
“至于人证,也要麻烦你跑一趟。”
叶流云毫不犹豫地点头,“好,老师你说要什么人证,我全部给你找来!”
赵怀川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人影,他身材矮小,脸颊凹陷。
明明瘦的像猴,偏偏还没有猴的机灵。
那人就是金鹰山上的一个内奸,后面还投靠了王通判。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叶重将王通判砍了头,可是并没有对这个内奸怎么样。
那也就是说,这个内奸或许还活着呢!
呵呵,他当初在王通判身边,指认了自己一番。
这要是再去了褚长史身边,又把自己指认一番。
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赵怀川在心里默默想了一下,希望功德宝袋能根据他脑海中的影像,把这个内奸的样貌拓印在纸上。
忽然,功德宝袋动了动。
咦,他就是这么一想,还真的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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