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吧台前顺便把那个水果蛋糕给吃了。
四寸的蛋糕不是很大。
秦洲晏感叹:“幸好不大,要不还真吃不完。”
确实有点粗糙。
林郗淮调侃了句:“少爷胃。”
不知道是不是l城太过于悠闲安逸,林郗淮和秦洲晏生活有些趋于这里的节奏。
两人早上和夜晚如果在家的话,就会出去骑行。
在一条郁郁葱葱的道路上,两边的树木生长茂盛。
但如果骑远点,高树会越来越少,视野越来越宽阔,两侧变成了旷野。
每每看到,都会觉得心里愈发松快。
就算林郗淮还是时而睡不着,但整个人的生活规律了很多。
阳光高悬在半空中,林郗淮和秦洲晏坐在室外的桌旁,头顶被蓝白相间的帆布棚遮着阳。
但仍有一些光线斜斜的落在桌面上。
这是一家当地很有名的餐厅。
很多时候,他们也会这样寻找当地的特色,然后去体验。
日子悠闲,觉得岁月都漫长了起来。
林郗淮拿着桌面的菜单给自己扇了扇风,两人的中央摆放着一大碗浇淋了炼乳的冰沙。
“我怎么感觉今天好热。”
明明还是春天,四月都不到。
在过于炽亮的阳光下,整座城市都笼罩上了一层金灿的光,看向远处的风景时,都需要微眯着眼。
秦洲晏把冰沙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今晚有暴雨,现在会燥热些。”
两人点好了菜,然后将菜单给服务员。
在等餐的间隙里,秦洲晏看着远方的教堂建筑,开玩笑道:“总归是无聊,不算算那边建筑的尺寸吗?”
毕竟之前在直升机上,是别人看风景,他在那算这个高度下伊塔伦纳是多少比例模型的人。
林郗淮觑了他一眼:“不算。”
秦洲晏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郗淮这才道:“上次来算过了。”
他这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
秦洲晏失笑。
正在两人说话时,一杯咖啡搁在了桌面上,一旁空余的椅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拉开,发出了轻微拖拽的声音。
来人正好站在阳光下,林郗淮还没看清脸,就已经听到了对方用中文开口道:
“林郗淮,电话打不通,微信不回,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他笑了声,然后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声音都是嚣张肆意又戏谑的:
“惊喜吗?在这里看到我。”
第36章
青年的五官很深,眼尾向上挑,本是一双柔软下来就显得有几分含情的眸子。
却偏偏像是天生般,面对一切都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讥嘲感,毫不掩饰的彰显着他的攻击性。
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脾性烈,不好惹。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林郗淮和秦洲晏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和行为。
事实上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林郗淮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
喻宁昭没回答这个问题,只笑着朝一旁秦洲晏扬扬下巴,目光却不闪不避的落在林郗淮的身上:
“不介绍一下吗?”
林郗淮没理会他,只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秦洲晏,声音低低的解释道:
“之前在向仪事务所的同事,建筑师。”
很疏远的一个关系形容,并且是林郗淮以毫不掩饰的冷淡态度,说关系一般可能都说得太客气了。
秦洲晏心下了然。
喻宁昭却好像毫不在意,主动伸手道:“秦先生,我们之前见过。”
秦洲晏礼貌的和他握了下手:“在你哥哥的私人生日宴上。”
在看到来人的瞬间,他就知道了对方是谁。
海城喻家的小儿子。
其实是秦洲晏的姐姐和喻宁昭的哥哥是老相识。
那次的生日宴,秦洲晏正好在国内,就替抽不出时间的姐姐去露了个面。
林郗淮静静地听着,有些意外这两人认识。
但喻宁昭在旁边,有任何情绪和想法他都不会明显的展现在面上。
喻宁昭其实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家世,甚至可以说隐藏得很好,林郗淮这么善于搜集资料的一个人来说都不知道。
但在这么复杂的圈子里,对方行事高调不怕得罪人,林郗淮就想过应该不一般。
现在看来,只怕是比他之前想的还要好。
这样想想,也就不惊讶了。
世界很大,但顶级圈层也就那么多人,社交场所互相见过面再正常不过。
比起这个,林郗淮倒是对秦洲晏此刻的模样更新奇。
不是以医生温和的态度,也不是之前在乔克面前那种旧友的熟稔姿态。
他仍是温文尔雅的,但身上的气势已经变了。
不敢让人随便对待和招惹的强烈距离感,从未让人如此深刻的意识到“身份”这个词如有实质,是鸿沟天堑。
这样的情况,几乎很少有人敢因为对方看似温和,就随意大着胆子去攀附、利用或算计。
从小在万众聚焦和无数的别有用心下,这是他以秦家人身份生存的社交法则。
喻宁昭甚至从这短暂的握手气场中隐约察觉到他对身边人无声维护。
喻宁昭和秦洲晏不熟,之前在哥哥的生日宴上又被耳提面命过,不要随意招惹这人。
没关系,他不招惹。
但另一个,他哥又没说过不行,他偏要惹。
喻宁昭看向林郗淮:“聊聊?”
林郗淮垂眸静静地思量着,他能感受秦洲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似乎是只要他拒绝,对方就能保证他不受到喻宁昭的纠缠。
晌久,林郗淮看向人:“聊聊吧。”
正准备和喻宁昭去到别处,肩头已经被身边的人轻轻压了下。
秦洲晏站起身来,微躬身在他身旁道:“你在这聊吧,我去说声晚点上菜。”
林郗淮低低的应了声。
随着外面太阳方位的移动,他看着落在桌面上经过棚顶切割的光斑面积逐渐变小。
林郗淮的手指很轻的蜷了下,在人经过自己身旁就要离开时,最终还是攥住了对方的手腕。
秦洲晏一顿,垂头看向人。
林郗淮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又看向他的身后,缓缓开口道:
“你身后有张空桌,在那里坐着等我,可以吗?应该不会太久。”
秦洲晏回头看了看那张桌子的距离,然后再次回头看向他,反手握了一下人的手腕。
“好。”
整个人坐没坐相窝在椅子里喝咖啡的喻宁昭看见这一幕,饶有兴致的挑了一下眉。
看到对方坐在了不远处,林郗淮才收回目光,冷淡道:“说吧,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喻宁昭重复了遍。
然后音调高高道:“你还好意思问我?!那天早上你就这么走了,腰带还留在了我家,你说我怎么在这里?”
“……”
林郗淮罕见的感觉自己大脑宕机了下:“你终于疯了?”
他都能感到落在自己背脊上的目光。
喻宁昭笑得肩都在抖,然后才凑近了他。
他本就坐在林郗淮的身边,现在更是胳膊直接搁在了他的肩上,声音低低的。
“你想告诉他的东西自己说不出口,想借我的口让他知道。”
“林郗淮,你利用我啊。”
在人伸手要将他的胳膊拂下去前,喻宁昭已经拉开了距离倚了回去,整个人笑得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