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景象一览无余。
谈墨冷着一张脸迈入,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栾儿?”
里面分明都是秋栾儿的气息,床上却不见秋栾儿的人影。
若隐若现的淡淡血腥味更是让谈墨心头一紧。
与此同时,离策惊呼一声:“惋灵花!”
床边,一朵洁白的小花悄然绽放。
花瓣纯白,在光影中却透着点淡淡的紫色,美轮美奂。
“栾儿?”
谈墨瞳孔一缩,径直朝床的方向走去,离策则是奔向那朵已经盛开的惋灵花。
谈墨环顾整张床,不见秋栾儿身影,却在被子的边角发现了一条红色的蛇尾。
掀开被褥,一条婴儿手臂粗,长跃一米的红色小蛇映入眼帘。
离策抱着惋灵花正宝贝着,不经意间瞥见床上的秋栾儿,下意识说道。
“哎,床上怎么有条红色小蛇?”
谈墨一记眼刀过去,少年立刻噤声。
抱着惋灵花小声吐槽:“看什么看,又不是只有你会看。”
谈墨将少年的吐槽听在耳中,却没心思顾及。
指尖伸到小蛇鼻尖,在感受到均匀的呼吸后,男人一颗悬着的心骤然放下。
轻声唤道:“栾儿,栾儿。”
“唔……怎么了谈墨墨?”秋栾儿悠悠转醒,第一反应就是浑身上下都疼。
想要抬手却发现了不对劲。
“诶,怎么回事?”秋栾儿望着自己的身子傻眼。
她怎么变回兽型了,还变不回去了!?
即使蛇脸看不出表情,但秋栾儿的惊恐还是肉眼可见。
“谈墨墨我变不回去了!”
“栾儿,别急!”谈墨轻声安抚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
离策宝贝的抱着惋灵花凑到洛伊身边,惊奇道:“御蛇城祭司,什么情况?”
“你们蛇君的床上,怎么会有个雌性?”
瞧那动作姿态,一看就宝贝得很。
他可是听他父皇说了,御蛇城这位新上任的年轻蛇君是个不近人情的主。
手上不仅有雄兽的命,还沾了不少雌性的血。
洛伊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离策怀里的惋灵花,微笑道:“那是墨的伴侣,准确来说,是准伴侣。”
“准伴侣!?”
少年脾性不稳,没控制住声量,一不小心声音便传遍了整个寝殿。
“然后就……”秋栾儿声音顿住,这才注意到寝殿中还站了个陌生人。
秋栾儿侧着脑袋朝声源方向望去,是一个长相漂亮的白衣少年。
像极了秋栾儿前世见过的那种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的青春男大。
浑身上下透着股子旺盛的生命力。
秋栾儿在看向少年的同时,少年也在看向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秋栾儿愣了一下,随即视线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谈墨一双冷眸紧盯着离策:“既然惋灵花已经拿到,殿下也该离开了。”
命令的语气,瞬间引起了策离的不满。
年轻气盛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就不喜欢别人命令自己。
更何况谈墨相较离策,大不过一轮,勉强算是同辈人。
作为万兽城备受宠爱的小太子,怎么能受这种气。
当即道:“惋灵花突然开花,本太子怀疑你们用了什么手段,要调查清楚再走。”
谈墨深吸口气,压下想弄死少年的冲动,冷笑道:“无可奉告。”
“那就别怪我向父王禀告了,蛇君也不想因此影响两城之间的关系吧。”
“威胁本君?”
离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蛇君觉得是,那便是了。”
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关键时刻,洛伊再次挺身而出。
“墨,既然太子殿下想知道,告诉他也无妨,毕竟两城之间需要坦诚。”
谈墨看向洛伊的目光带着不满,后者却微微一笑,道:“不过在此之前,太子殿下需要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殿下需向兽神大人立下誓言,绝不将今日所听所见告诉任何人。”
离策思索片刻后道:“可以。”
短暂的誓言宣誓后,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从天而降,落入离策眉心。
少年看向众人:“可以说了吗?”
洛伊看向秋栾儿,秋栾儿有些迟疑,谈墨冷着脸点头。
秋栾儿这才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你是说,惋灵花之所以不开放是因为灵气不够,是你用血灌溉的开花?”离策一脸幻灭。
秋栾儿后知后觉:“对……对啊,这朵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昨晚她是真的差点被这朵小花吸成干尸。
洛伊从惊愕之中回神,解释道:“此花名唤惋灵花,是一种极其稀有的药材。”
“其花瓣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传说曾经受过兽神大人赐福。”
“这么厉害?”
秋栾儿惊叹,惋灵花似乎听到了众人的话,摇晃着盛开的花朵,一副自豪的模样,
看得秋栾儿牙痒痒。
“如何让惋灵花开花是洛西大陆延续上前年的难题,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年眸光锐利,类似质问的语气让秋栾儿很是不舒服。
奈何对方身份高,作为御蛇城的一员,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影响两城的关系。
便说道:“我能与植物沟通。”
“沟通植物?”离策不解:“你是祭司学徒?”
“不是。”
“那你怎么……”
“万兽太子。”谈墨打断离策的刨根问底,冷漠道:“原因已经告知,你可以离开了。”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坏笑,舔了舔右侧的虎牙,笑容灿烂。
“蛇君见外了,本太子不常出远门,这次出来刚好一睹御蛇城的风采,相信蛇君大人不会赶我走吧。”
一句话将此事再次抬升到两城关系上,秋栾儿看了眼脸色阴沉如墨的男人,又看了眼看似单纯的少年。
突然发现,有些人,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自小生活在王室的少年,哪怕看起来涉世未深,又能单纯到哪去呢。
“谈墨墨。”秋栾儿用尾巴尖尖圈着男人手指摇晃:“他想留下就让他留下吧。”
男人眉头紧蹙,明显是想,秋栾儿又说道:“大不了我避着他些就好了。”
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人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搞清楚她身上的秘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