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上毒杀

云如月盖着盖头坐在花轿内,透过那薄纱的盖头,看到一条小黑蛇从一角飞快游入,而后十分熟稔的顺着她裙摆爬上,停在她膝前。

嘶嘶几声,将方才在尚书府门口听到的事情尽数告知云如月,换来她一声冷笑。

“好算计……”云如月赞了一声,将乌鳞收入袖中,“好好休息,路程还长……”

她眼底精芒闪烁,唇角笑意不落。

利用她的死陷害幽王刑将夜,看来尚书府跟幽王府关系不甚好,她嫁过去,有的受了。

不过无妨,天下万事,还没有能难得住她云如月的。

长长的花轿队伍,如同一条火龙,热闹过市。

幽王双腿残废,不便接亲,而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便出东宫,也不来接亲。

两顶花轿一前一后,行至街头,忽而调转方向,一个向东,一个朝西。

至于剩下的队伍,全靠喜娘在前面吆喝跟上。

这种情况,还真是如罗氏所说,上了轿子,她说送到哪儿便送到哪儿。

云如月对这一切心知肚明,闭目假寐,丝毫不慌。

反观云彩蝶,盖头下的一张丑脸早已紧张到汗如雨下,连带上的妆都花了,愈发难看。

她知道自己要嫁给的是太子,但脸上遮丑的面具被云如月给收走,她再没有能遮丑的东西,到了晚上,盖头一揭,丑脸被太子看到,她这辈子还没开始就算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但无计可施,只能提心吊胆的,任由花轿往宫中行去。

日头一点点的高了,距离良辰吉时还有段时间。

云如月闭目假寐时,忽然感觉轿身颠簸了一下,紧接着便落了地。

“小姐,轿夫们都累了,咱们停下来歇歇脚吧?”喜娘的声音传了进来。

“嗯。”云如月应了一句。

如此简短,还透着一股威严冰冷,叫外面喜婆有一瞬间的发懵。

今儿个这软弱可欺的嫡小姐是怎么了?还高冷上了?

她不屑的且了一声,按照云中鹤的吩咐,背转过身将毒药加入水壶中,掀开帘子一角,给云如月递了进去。

“小姐喝些水暖暖身子吧,虽是开春了,但还是有些冷,小心染了风寒,今夜可就不好过了……”她咯咯笑着,笑得十分猥琐。

云如月十分自然的将水壶接过,倒了一杯出来,而后唤出乌鳞,让其将这毒水尽数吞下。

喜婆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当云如月接过水壶的时候,就贴在轿身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然听到有咽水的声音,大喜,可以安心回去交差了,这回干了一件大事,赏钱绝对不会少。

云如月佯装无事的将水壶递出,而后掀开另一侧帘子,看到昭昭腰间挂着的水袋,道,“昭昭,喜婆的水不知为何我喝了更渴了,你的水袋还有水吗?”

昭昭立马解下腰间水袋,“可是小姐,这个我刚刚喝过了……”

“无妨。”

喜婆在另一侧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听到云如月说喝完她的水更渴了,一颗心猛地提起,但见她没有察觉到异常,便放下心来,还心里嘲讽这嫡小姐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都沦落到跟下人同喝同用了。

云如月将水袋接过,立马落下车帘。

拔开塞子,将乌鳞拾起,直接从尾部开始,朝前一捋,乌鳞鼓鼓肚子里的毒水被捋出,吐入了水袋当中。

嘶嘶……

没有了没有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主子手下留情!

一滴毒水都捋不出来了,云如月这才松开乌鳞,将水袋摇匀。

盖头下的红唇一直挽着笑,怎么看怎么瘆人。

乌鳞被她一番操作弄的瞬间蔫了,绿豆大的眼颇有怨念的看了主子一眼,而后悻悻的回了她袖子里睡觉。

她捏着水袋伸出窗外,“喜婆,这么长时间,你也没喝一口水,这还剩了些,你也喝点解解渴吧。”

喜婆看了一眼被昭昭跟云如月喝过的水袋,眼底掠过一丝嫌弃,连连摆手。

“小姐我不渴,我不喝了,真的。”

这里面云如月可是给她加了料的,哪儿能她说不喝就不喝?

“喜婆嫌弃我?”

送花轿还有吉时,喜婆怕因为这点小事让云如月浪费了时间,到了幽王府还是她受责罚,只得打了个哈哈。

“怎么会?那我喝点。”她说着,伸手接过那水袋,背转过身,将壶嘴捏着袖子擦了又擦,这才强忍着嫌弃,端起喝了一口。

喝完以后,她意外的擦了擦嘴。

怎么回事,这水……竟然有点甜?

忍着狐疑,她将水袋重新交给了云如月。

“小姐,给你水袋。”

云如月伸手接过,拔掉塞子,将水一洒,而后当着她的面,直接将水袋给扔了。

“小姐这是做什么?”

“水袋脏了,不能用了,所以扔了,怎么了?”

“你……”

竟然说她脏?

喜婆想发火,但一想到她马上还要嫁去幽王府,那吃人的鬼王自然会好好教训她,根本不用自己出手,这口气便咽了下去。

“小姐,大家都休息好了,我们该重新启程了。”

“好。”

云如月落下车帘,继续稳稳当当的坐在轿内。

喜婆怨毒如针的双眼狠狠地剜了轿身,而后高声冷喝道,“起轿!”

几个轿夫登时低喝一声,重新抬着轿子往幽王府前行。

等到了幽王府,刚好是正午时分。

轿子落地,喜婆看了眼幽王府大门,还是紧闭状态,无人出来迎接。

喜婆心下一个劲的冷笑,瞧瞧,她说什么来着。

那吃人的鬼王可不是好惹的主,还没进门就给她了个下马威,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小姐,没人接啊。”

“没人接轿你就去敲门,身为喜婆,这点都不会吗?”

喜婆被她说的话一噎,满脸怒气的上了台阶,正准备叩门,那厚重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面容冷酷的男人。

他扫了一眼喜婆,视线好似刀刃般,吓得喜婆忙站直了身子。

飞鹰不屑冷哼一声,举步朝花轿走去。

“我家王爷行动不便,将由属下代为接轿,所有繁文缛节全免,还请云姑娘下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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