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昭昭被吓得呼吸都开始发颤,云如月还是决定不编点话出来逗她了。
“谣言而已。”她屈起食指在昭昭额头上轻敲一下,“若真是吃人,那岂不是成怪物了?”
……
在宫中闹了半日,院里又被搜查了半日,眼下,已经是黄昏。
刑将夜坐在书房内处理公务,听到叩门声,头也不抬,“进来。”
“回王爷的话,什么都没有搜到。”
乌鳞是蛟龙玉镯里的生物,搜怎么可能搜得到?
刑将夜早有所料,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东宫那边查探的如何?”
“方才探子汇报,昨日夜里东宫确实传出惨叫,是云彩蝶毁了容,吓到了太子。”
刑将夜眼底染了点点笑意,但也只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毒蛇说不定真的存在,只是不知云如月将毒蛇藏在了何处……明日再派人搜查,黄花院搜不到,就在府上其他地方搜一搜。”
不管怎么说,云如月虽不是云中鹤的女儿,但在云府被养大,极有可能是培养出来对付他的。
更何况云如月的消息都是在云中鹤府上查到的,要作假很简单。
今日虽然在殿上看到她跟云中鹤等人据理力争,但谁又知晓,这是不是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自古以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戏可不在少数。
“王爷,明日再搜查,是不是叫兄弟们都把衣服穿好?”
“怎么?那女人吓到了?”
头一次见面就扯开了他的衣服,那么爱看,就让她一次性看个够。
“没有……”飞鹰莫名觉得有些丢脸,“云姑娘说她从小就是大色迷,让我传话说谢谢王爷……”
刑将夜捏着书本的手指一紧,指腹下的纸张立马变得皱巴。
“那女人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她还坐在院子里盯着弟兄们看了许久,看的弟兄们都不好意思了,好像在里被挑肥拣瘦一般,咱们可都是上过战场铁骨铮铮的汉子啊!”
刑将夜皱起眉头,那个女人,果然不能用常识理解,
“本王知道了,明日正常搜寻就是。”
“多谢王爷。”
“报——”
外面一个下人快步走来,躬身单膝跪地,“王爷,外面来了个宫女,说是东宫来的,要见云小姐。”
东宫来的,要见云如月?
还偏偏是这个时间?
刑将夜放下书册,望了一眼昏暗的天色。
“让她进来吧。”
“是。”
下人前脚离开,后脚刑将夜给飞鹰递了个眼神,飞鹰意会退下。
夜枭扑棱棱的从空中飞过,云如月看着它飞行的轨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客上门了……”
话音将落,拱月门前就出现了一个宫女做扮的女子。
“见过幽王妃,我奉太子妃之命前来,问王妃索要解药。”
云如月没急着回话,耳朵微动,朝屋檐上方瞄了一眼。
上面有人。
呼吸沉稳,脚步极轻,来人武功极高。
不用猜,她也知道来的是谁。
“什么解药?”她装傻。
宫女“诶”了一声,“我家太子妃说,王妃心知肚明,只需说一声就好。”
“我心知肚明什么?太子妃净会打哑谜,我哪儿知道什么解药?”
“幽王妃莫要开玩笑,我若空手而归,回去可不好交代……”那宫女急了。
都说云彩蝶是个知书达理,温婉大方的,但是她昨日才知,并非如此。
她脸上有一块溃烂,把太子吓走之后,可是拿她们这些无辜的宫女撒了好一通气。
那癫狂疯魔的模样,她可不想再见识一次。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太子妃在说什么,不然让你家太子妃自己出来跟我说?”
“你……”
那宫女由急转怒,“幽王妃,等我家太子妃亲自到访的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你确定要如此吗?”
“麻烦也是我麻烦,与你何干?你只需将我的话转达给你家太子妃即可,剩下的就不干你事了。”
云如月笑得浑不在意,眼底却噙着一片冷光,说出来的话更是透出一股不容置喙之气。
太子妃身边的宫女,也只是个宫女,在幽王妃面前,什么都不是。
听出云如月语气不善,那宫女一咬下唇,不甘心的行礼退下了。
宫女一走,屋顶上的呼吸声也很快消失不见。
云如月勾了勾唇,望了一眼刑将夜的院落方向,转身回了房。
月色渐深,疏影摇曳。
一个时辰之后,宫女返回东宫。
“解药呢!”
一见她进来,云彩蝶便上前搜身。
解药需连续服用三日,方才全解,本来以为是云如月说的唬人的,就算不是唬人,应当也没有那么恐怖。
但今日黄昏时分,她一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的溃烂又扩散了些许,心下顿时慌了,连忙派人去幽王府。
“解药呢?!”云彩蝶什么都没搜到,动作僵住,瞪向宫女。
“太子妃饶命!”
那宫女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哭带求饶,“幽王妃说她不知道什么解药一事,也听不懂太子妃说的话,说太子妃不如亲自过去一趟。”
“什么?!”
云彩蝶贝齿紧咬朱唇,长长的指甲直接嵌入掌心,挥袖将一个上好的花瓶扫落。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她怒火攻心,脸上的溃烂好似有了生命般,又朝四周扩散起来。
那扩散的感觉,她能清晰感觉到,甚至现在可以用眼角余光看到那恶心的溃烂。
“啊……”她惊呼一声,坐倒在地,“去尚书府,去请我爹来!快去!”
宫女忙不迭应了声是,起身就往宫外赶。
云彩蝶被其余宫女扶着站起,三魂七魄好似散去两魂,发丝凌乱,面容憔悴。
“太子殿下到——”
外面传来尖细的通报声,似是将她魂魄全都召回,她两眼立马聚起光芒,抓了一旁斗笠就往头上戴。
但还是慢了一步,太子玉崇刚好进来,又看到了她那张恐怖的脸。
“你!”
玉崇被吓得心跳停一拍,连忙伸手遮眼,背转过身。
险些又出了洋相,他怒道,“本宫不是让你戴着斗笠不要摘吗!”
“太子哥哥,我……”
“别过来!”玉崇喝止住她,恼火的声音如闷雷炸裂,“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本宫解释,跟乞丐私奔一事吧!”
说罢,怒摔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