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场中众人要被射成筛子,突然香风四起,十几个身穿薄纱的蒙面女子从天而降。
手中水袖抛出,在空中交叠错落,形成一张大网,将整个幽王府上空笼罩起来。
那些箭矢穿透水袖,箭羽被那水袖勾住,没有射入半分。
幽王府的人,无一人伤亡。
站在墙头的黑衣人见此一幕,领头人当即竖起一手,“撤!”
眨眼间,黑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网下,百姓打扮的人也尽数被幽王府的府兵镇压。
见势不妙,他们竟然整齐咬开口中藏着的毒囊,全部自尽,无一人幸免。
飞鹰皱眉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人,脸色煞是难看。
这些人真是准备的万分齐全,不过,死了尸体上也会留下些许痕迹,事后慢慢查就是。
“一帮蟊贼,竟也敢在幽王府肆意妄为,哼!当真是世风日下!”
一道清亮的嗓音从高空飘下。
“哗”的一声,水袖撤去,那些个身姿优美的女子皆朝着某个方向跪拜而去。
“参见世子。”
飞鹰也单膝下跪,垂首一礼,“飞鹰见过世子,多谢世子出手相助。”
世子?
云如月循着飞鹰跪拜的方向,抬头望去。
飞檐上,站着一位身穿天青色长袍的男子。
满头墨发梳的一丝不苟,由金冠束在脑后,身形颀长,挺拔如松。
他身上长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下巴微抬,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从然而生。
日头太过刺眼,云如月看不清他模样,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仰视一个人,让她心下莫名不爽。
“我去看幽王情况,你留下收拾残局。”
给飞鹰留下这么一句话,云如月头也不回的朝着刑将夜房门走去。
身后风翻衣摆,齐沧背负双手从飞檐飘落。
“你便是错嫁给刑将夜的新娘,云将军之女云如月?”
“是又如何?”
云如月顿住脚,侧目睨向身后男子。
方才他站的高,且背对着日光,看不清他容貌。
眼下距离近了,才瞧得清,此人生的唇红齿白,是个绝佳的玉面郎君。
可惜眉眼倨傲,让云如月心下不爽。
似是没料到云如月语气这般嚣张,齐沧愣了一下,旁边的侍女却站出来怒喝。
“大胆!竟敢如此跟齐王世子说话!”
云如月扫向齐沧,见他虽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要阻止侍女的意思,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直面齐沧。
刚刚厮杀完,她身上裙子绽开朵朵血花,她素净的脸蛋上也有干涸的血液,露齿一笑,森冷中带着几分谲艳。
“齐王世子?我还是幽王妃!还想叫本王妃给你家世子行礼不成?!”
那侍女心虚了一瞬,而后继续道,“我家世子刚刚可是出手救了你们,幽王妃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要挟恩求报不成?这儿可没有人求你们帮忙,更何况,就算你们不出现,本王妃也自有办法解决。”
“你……”
那侍女还要说什么,齐沧终于抬手,止住那侍女接下来的话。
他望着对面的云如月,深棕色的瞳眸中多出几分探究。
“云小姐如此牙尖嘴利,倒是跟传闻中那个窝囊孤女大不相同。”
云如月丝毫不示弱,略冷的视线直直望入他眼中。
“齐王世子如此倨傲,倒是与传闻中一般无二。”
“你……”
齐沧还是头一回对上个女子落于下风,一时间俊脸上腾起怒色,但是碍于身份,又不便发作。
“本王妃还要去照顾夫君,不便多陪,诸位自便。”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给齐沧等人一个背影。
飞鹰立在原地,刚毅的脸一如往常,但此刻却似是在隐忍着什么,脸绷得更紧。
他家王妃真的不得了,竟然能让齐沧碰一鼻子灰。
要知道,他家王爷双腿“残疾”以来,可是没少被这世子嘲笑。
如今,也算是替王爷出了一口气。
“院内脏污,世子这边请。”飞鹰漫吸了口气,面色恢复如初,冲着齐沧做了个“请”的姿势。
齐沧目光还在云如月的背影上未曾收回,等飞鹰唤了第二遍,他才挑挑眉,随着飞鹰入了花厅休息。
云如月快步走到刑将夜厢房前,一脚跨入门便问,“王爷情况如何了?”
那解药她也不确定有没有效果,外面情况紧急,她只能先出去解决,事情一处理完,她便想起刑将夜来。
这男人决不能死,否则她心思白费!
她一手拨开珠帘,就看到吕正德跟靠在床榻上的男人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这是……无碍了?
云如月不顾两人别有深意的视线,大步朝刑将夜走来,抓住他手腕就开始把脉。
她一双娥眉微蹙,脸上身上还有血迹未干,也不知是她的血,还是敌人的血,眼下却焦急的攥住刑将夜的手腕,担心他的病情。
刑将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常年聚在眉眼的冰霜,此刻缓缓融化了些许。
心神还未敛起,那女人突然贴了上来,血腥味混杂着女人身上奇特的味道猛地钻入鼻腔,刑将夜吓了一跳,想往后躲,脑后却被素手揽住,根本无处可躲。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
吕正德还在这里,她就要做了吗!
眼角余光一瞥,吕正德早已识趣的背转过身,十分专心的研究起了茶杯上的花纹。
罢了……
刑将夜一副躲不过去就认命的神情,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额头上传来一点温热。
“没发烧,幸好……”
云如月舒了口气,松开扣在他脑后的手,抽离身子。
“那药若是配的不对,吃完之后可能会引起高热,看来王爷命不该绝。”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打趣,再看刑将夜,奇道,“王爷耳朵怎么红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探,被刑将夜狠狠拍落。
“别碰本王!”
云如月一眯眼,乐了。
“怎么有股恼羞成怒的味道?难不成……”她朝前缓缓凑近,沾染着血色的脸分外妖冶,似是坏女人,带着致命诱惑。
“王爷以为我刚刚是想吻你?”
“胡言乱语。”刑将夜眉心拧的更紧,偏过头去。
云如月伸手捏住他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王爷没想错,是的……”
她嗓音有几分干涩,低声喃喃,似是微风吹散了蒲公英,直送入刑将夜心头。
她轻舔干燥的唇,将之润湿,而后,朝刑将夜的薄唇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