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容止抬了抬手腕,语气比刚才要强势一些。
桑榆晚怔了一下,缓缓开口,“我自己来。”
容止没有松手。
桑榆晚有些心烦,无奈张嘴。
水果粥,酸酸甜甜。
不知不觉,她吃了小半碗。
“容止,你以前也这样照顾过很多人吧?”
“没有。”
桑榆晚笑了笑,显然有些不相信,“你的过往,我不介意。”
容止递了纸巾给她,垂下的眸光恍惚间有些温柔,“我介意。”
“你还介意?”桑榆晚脱口而出。
容止起身,“很介意。”
桑榆晚不理解,皱眉,瞥了他一眼。
容止低声道,“坐一会儿,再睡。”
桑榆晚压根就没想过要在这里留宿,咬唇,说了一句,“我等下就走。”
容止脚步一顿,扭头,“今晚,我不会再碰你。”
桑榆晚心中压下去的那团火焰,倏得一下又复燃了。脸色通红,骂了一句,“无耻!”
容止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桑榆晚在床上坐了足足十分钟,才咬牙下床。双腿抖了一下。撕裂的痛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暗暗骂了容止两句,绷着俏脸走进了浴室。
另一边。
明枭看到明战额头上的伤,忍不住皱眉,对着司机说道,“去医院。”
明战急忙出声阻止,“不用。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明枭劝道,“伤口看着有些深,发炎可就麻烦了。”
明战脸色有些难看,“一点小伤,没事。”
明枭说道,“阿战,你是明家的继承人,可不能又一丝一毫的闪失。”
明战一僵,“大哥,你说什么呢?”
“咳咳……”明枭咳嗽了两声,微微喘息,“我身体不好,明一年纪又小。唯有你,堪当此任。”
“大哥,从小到大,我一直在训练。掌家之事什么都不懂,我……”
“晚晚都能做到,你也一样能行。”
“我没法和她相比……”
一股酸涩涌上喉咙,明战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明枭侧身,握住了他冰冷的手,“阿战,只有站的跟高,才有机会看到更美的风景。”
明战低头,脸上覆着一抹郁色,“高处的风景,我已经看过了。”
明枭深吸气,“从一个高点,到另一个高点。风景更不一样。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晚晚。虽然这辈子你们没有机会在一起,但你可以默默守护。咳……”
明战见状,心里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对着司机急声道,“去医院。”
明枭缓了缓,又开导他,“阿战,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晚晚需要的,是像薄二爷那样的人。”
明战瞳仁一缩,收紧了手指。
明枭脸色苍白,神思忧虑,“薄二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担心有一天晚晚……咳咳……”
明战心惊肉跳,“大哥,你别说了。”
明枭看着他,眼眶隐隐泛红。
到达医院,明战处理完伤口,便找到医生询问明枭的病情。
医生告诉他,明枭身体状况还算正常,但不能劳心费神,需要绝对的静养。
明战心情愈发沉重。
回明家的路上,他对着明枭说道,“大哥,我明天就向队里递交退役申请。”
明枭点了点头。
沉默了几分钟,他忽然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人绑架?”
明战太阳穴猛地跳了跳,眼中跳跃出两簇怒火,“薄星澜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后来,她又发了信息给我,说约我在京港码头见面,谈一谈孩子的事。”
明枭脸色一沉,“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明战摇了摇头,“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她发生过关系。再说了,绑匪带走时,说我喜当爹。显然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明枭眉心起了很深的折痕,沉默了几分钟,语气凝重,“他们想要对付的人,是晚晚。”
明战心下大骇,胸膛剧烈起伏,“大哥,你的意思……”
明枭说道,“他们先拿着你和薄星澜的床照刺激晚晚,为的就是想要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计不成,他们又设计绑架了你。为的是想要晚晚的命。”
明战后背直冒冷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真是无耻!”
“最后他们为什么没有对晚晚动手呢?”明枭疑惑。
绑匪有很多机会,可以伤到桑榆晚,甚至可以要了她的命。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明战眸色一暗,“薄家二爷。”
明枭眼皮跳了跳,“他确实可疑。”
明战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晚儿打电话,让她提防容止。”
明枭摁住他,“相信晚晚有自己的判断。”
明战心慌,呼吸又沉又痛,“他要敢伤害晚儿,我就杀了他。”
明枭:“……”
回到明家,兄弟二人准备悄悄回自己房间。
没想到,车子刚熄火,就看到一道威严的身影。
“爸爸。”
“爸……”
兄弟二人怔楞了一下,低声开口。
“这么晚,去哪里了?”明聿撑着拐杖,严肃道。
明战:“我们……”
明枭:“阿战被人绑了。”
明战偏头看他,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还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明枭毫无隐瞒。
明聿冷冷一哼,“被人绑了?谁绑了你?”
明战胸口起伏了下,“京城沈家的三少爷,沈翊林。”
明聿脸色骤变,手中的拐杖直直朝他挥了过来,“沈家的人,你也敢惹。”
眼看朱红色的拐杖就要砸到自己,明战急急逃开。
“我没惹他……”
明聿追着他打,“你没惹他,他为什么要绑你?”
“我不知道……”明战又气又恼,又委屈。
明枭见状,抓住了明聿再次挥出去的拐杖,“爸,阿战是无辜的。那个沈翊林,他压根就不认识。”
明聿气喘吁吁,“你别帮他说话。阿枭,拐杖给你,你给我狠狠揍他一顿。”
明枭左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我这身体还不如你。”
明聿一愣。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兰熙雅匆匆跑过来,急得额头冒汗。
“兰姨,没什么事。爸爸就是见阿战刚回来就受了伤,心里有些着急。”明枭温声解释。
兰熙雅看着明战,神色忧郁,“阿战,你这伤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