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再次醒来,已经是回到了宁国府中,天已经擦黑,至于留不住的人这会子已经是离了神京。
他目前需要养好伤,赶紧回到朝中才是,弄清楚局势,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随后的两三天。
府里的事情还是可卿在打理,至于西府那边儿,凤姐儿近来很少过来,忙着一家新店,除了有一次过来啐贾芸几骗她,其他的倒是没有再提起过。
可卿前几天跟贾芸提起过倪二过来的事情,贾芸也就应几句。
“昨儿个宝姑娘来过,我说你在码头那边儿受了寒,她问了几句,便回去了。
对了,西府那边儿说,让咱们腾出一间院子来,或者和蓉哥儿媳妇住的附近找个院子,说珍大奶奶要回来住……夫君打算怎么做。”
说起这个,已经是从码头回来的第四天,夫妻两在卧房说话。可卿拿着针线细细的在绣一朵牡丹:“依我瞧,倒不如安排在蓉哥儿媳妇那儿,两人离得近也好照应。”
“逗蜂轩附近?”
“嗯,她们两人本就是一家,倒也好照应。”
“喔……”
贾芸点点头,原本他还想给尤氏安排一处单独院落,这样他往后也好过去照顾,和胡氏挨得近,那今后多少不方便。
看到贾芸点头,可卿望着他:“这么说夫君是允了。这边儿珍大奶奶回来跟蓉哥儿媳妇离得近,我才安排的。”
“……哦。”
贾芸想了想,点点头:“等我过几天可以下地,去那边儿瞧瞧,看看需要送些什么家具之类的。”
“夫君歇着就是,难道这些事儿我就办不得?”可卿笑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贾芸点头:“行吧。”
他跟可卿之间,终究是好的。
可卿跟他提起给尤氏安排到和蓉哥儿媳妇一处,贾芸觉得也行,就是需要将屋子收拾收拾。
过了五六天,贾芸之前渗血的地方已经重新愈合,吴王和淮王都派人送了宫里的药给他。
吴王送药他能理解。
但是淮王,贾芸敏锐的察觉是在拉拢他。
这天早上,贾芸自己在园中走了一个时辰,散散步,想着回去顺便喂喂那只白雕,结果看到晴雯送大夫从可卿那边儿出来。
“谁生病了?是可卿?你给那只白雕沐浴下。”
“二爷可真有兴致,二奶奶都病了爷不去瞧瞧,还让我给白雕沐浴,我要去抓药的。”
晴雯挥了挥手里的药方,夹枪带棒的说着。
“晴雯你怎么说话呢。”贾芸皱起眉头:“吃火药了?”
“哼,二爷如今越发不拿我们当回事儿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金钏儿,给白雕沐浴下。”贾芸说完往主卧走去。
“哎,二爷我知道了。”金钏儿牵着着白雕离开。
卧房中,可卿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平儿和香菱坐在外间桌边儿。
“怎么回事?”贾芸问了句,走到床边看着她:“好好的怎么瞧大夫了。”
平儿眸子里多了几分无奈,有些吞吐,但随后还是轻声道:“爷近来的心都在哪儿操着呢,真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
“二奶奶自没了孩子,又要打理府中上下,还要为二爷操心,你这不问不管也就罢了……不过女人的事情,二爷也应该……”
“平儿,你在说什么东西?”
贾芸有些生气,看着香菱,“香菱你说。”
香菱看了眼可卿,“爷上次去了码头回来,愈合的伤又要养,当然,近来爷恢复的也好了些。
我觉得爷有女人,三妻四妾自是没什么,只是爷不该让二奶奶伤心……不过我觉得这事这对二奶奶也是好事,我也不知道,大夫说是心病。”
贾芸愣了愣:“这跟从码头回来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是那天从码头回来时,二奶奶让人将爷从马车抬下来,她就红着眼睛,又满心记挂着二爷你,有些事不高兴也不奇怪……”
两人絮絮叨叨中,可卿在里面儿喊了声:“夫君进来说话。”
平儿和香菱两人转头,望着珠翠帘子,但目光中都有些担忧神色。
贾芸起身进去坐到床边,看着她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让你静养的吗。”
“没有啊,就是身子有些不爽利。”
“都看大夫了,还这么说。”
她看了贾芸一眼,“反正夫君也是不在意的……”
说到最后一句,语调不自觉的哽咽着,像是一般人委屈时的声调,但听起来又有些不同。
可卿皱了皱眉头,有种不想跟贾芸说话的神色。
“到底怎么了,你总得和我说的。”
可卿摇头。
“你这样算怎么回事。”
她继续摇头。
“就算是因为宁国殿下的事,你也该说清楚……”
“没有啊,她已经离开神京了。”
这一次,可卿终于抬起头,平平淡淡的语气。
贾芸皱眉:“是啊,她已经离开神京了,她现在被关押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耿耿于怀。”
“我也不想她走,不想她被关押。”
贾芸也想说,我也不打算让她离开神京,可这种话在自己正妻面前,始终是无法说出口。
面前的人有着少女的容色,却有些更成熟心态的女子,慢慢的撑起来靠在床边,看着他:“我……整日在府里,在你身边出现,不想让你觉得,是我很高兴似的……”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知道不可能的,你才是我的夫人。”
“可是她去受罪被关押,我留在你的身边,我开开心心的,你心里就是会这么比较,你就会更想她,觉得对不住她……”
可卿目光里带着泪光,身子也跟着抖了抖,试图将眼泪再压回眼中,她连续哽咽好几次,终于说道:
“夫君,我一直没有很认真的问过你,你跟我成亲以后,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贾芸想了想:“没有,这是男人该履行的承诺。”
可卿的眼泪便掉下来了:“你看,对我就只是因为承诺,但不管因为什么而娶我,我不在乎,只要跟夫君好好的过往后的日子就可以。
可是这三年里,你身边出现过太多的人,我没有照顾过你,我对你也不是很好,可那时我觉得,你一定只有我一个娘子,可是我知道宁国殿下后,我忽然想到……若没有我,你就是驸马。”
她哭了出来。
“是不是你在江南就跟她很熟?你们两早就两情相悦,是你没有说出来是不是。你那天在船舱,是不是想着要带她走?”
卧房之中,可卿哭的凄然。
贾芸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不介意夫君娶她,不介意她有难时夫君想救她,我甚至不介意你跟她见面,我只是介意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啊!”
贾芸想要抱住她,而她第一次挣脱了。
“你是我的夫君啊。”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充满悲伤,贾芸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突然捏住。
她想告诉贾芸,他是自己的夫君不是别人的,为什么他回来后,总是心不在焉,对自己爱理不理。
贾芸道:“不是这样,你听我说……”
这是什么狗血爱情剧!这第二辈子还能搞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