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色大门的缓缓打开,姜家大院中央发散出好像宫殿一般暖色的微弱灯光,车子就慢慢开了进去。当大门关上后,外面虽然喧嚣嘈杂,里面却如世外桃源一般十分宁静,在正屋的四周左右有参天的大树,分散着枝丫,在晴天的时候便能带来阴凉,院落中是不是能听到在诺大的草坪里的还没有睡眠的虫儿鸟儿发出些吱吱吱的声音。
三个人拾阶而上,正厅里面知道有客人要来,早已经灯火辉煌,中间的大水晶灯垂下些如柳条的水晶链,随着风晃动着迷人的光彩。
“刘大炮,钟长清,你们是真的老得要入土了,步子都慢悠悠的”,坐在乌木沙发上的余则仕早已经缓缓站起身来,拍着手哈哈笑着,“我可等你们等得腰都酸了。”
“好你个余老鬼,老长的日子不见你人影原来躲这里享清福,你都把姜家大院当成你的窝子了”,刘大炮面带不悦哼了一声,“钟长清来了你也不知道出面迎接。”
“哈哈,刘大炮你在诈我,你骗得了别人怎么骗得了我,你也才今天见到钟长清”,余则仕心中有数,“你还没接到他的时候,我都在这里让姜上安排酒席给接风了。”
“哎呀,我的好师兄”,钟长清兴奋地和余则仕搂抱在一处,“我正说等忙完几天就去你住的地方找你。”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哈哈,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要来,就让姜上到处寻你”,余则仕开始摇头晃脑起来,“怎么样,姜上这屋子不错吧,当年选址风水可是我看的,沿着棋盘岭那山脉走势,一个炮连着一个滚,九曲十八弯最后都落到这个点。”
“确实是好地方”,钟长清点头,“师兄你看的地方肯定错不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晃眼就是十几年过去了”,钟长清感叹,“我们这些老弟兄,是聚一次少一次。”
说着,几个人就入了席,在上面坐了,姜上给三个人倒好了酒,坐在下边小心翼翼陪着。
“这太破费了”,钟长清看着满满一大桌的酒菜忍不住对姜上说,这几个人撑死了也吃不了这许多,“你这让我这老朽如何担当得起。”
“难得钟叔父来,我这做侄儿的理应如此”,姜上忙站起来,“我师傅去得早,各位师叔师伯在我姜上心里就都是我的师傅,历年来叔伯对我也多有照顾,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姜上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好”,刘大炮也开口说话了,“姜上,今天你钟叔叔既然来了,你就先陪着喝三杯。”
“酒是福,酒是寿,喝了吉祥又长寿”,姜上忙到钟长清跟前,毕恭毕敬不敢端高了杯子,这样连着喝了三杯。
“三位叔伯寿比南山,健康永远”,这样挨着敬过酒之后,姜上又一起敬了大家,随着好酒的温度,气氛就热络起来。
“依着我们余大神仙的话说,有人富贵有人贫苦,有人长命百岁,有人就短寿,人世间一切都是定数”,刘大炮打趣他,“人一辈子再怎么为自己而谋算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也有这个理”,钟长清附和道,“余师兄算法精妙。”
“这世间大多是定数,定数这东西就是人能预见却也无力改变”,余则仕好似自言自语,随后话锋一转,“我们可以这样说,但唯独我钟师兄不能这样说。”
“余叔,这是为何”,姜上接着便问。
“为何?”余则仕哈哈笑起来,“当年你师祖教我不过是些星象占卜,教你你钟师叔的却是七星延寿,逆天改命的法门。”
……
这世间有无穷无尽的奥妙,世人能参透的不过万中一二。
比如一个婴儿出生,人们总都知道这个婴儿将来一定会死,或早或晚,因为人总逃不脱生老病死的规律。普通人能够从天地间窥见总结到的就是这些,有些人却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更多东西,比如这个婴儿寿命大概是几十年或者百年等等。越是玄妙的东西,能掌握的人越少,也就有很多人不会愿意去相信。比如余则仕的星象占卜,有些人不信。不信也就罢了,偏偏还想着去捉弄一下他。有一次有人登门让余则仕看自己家人的生辰八字,说是要问下前程。余则仕掐指算了之后却顿时勃然大怒,立刻把那人赶了出去:你拿一个死人的生辰八字来给我算,真当我眼瞎吗。那个被轰出来的人不怒反喜,这才彻底相信确实有命理的说法。第二次登门的时候就重金求余则仕为自己算了前程。
“大道至简,大象无形”,余则仕摘下墨色眼镜,又摇头晃脑起来,“这些玄妙的东西其实就在每个人的面前,只是肉眼凡胎都看不见也摸不着罢了。”
“七星续命的法门我只听师傅早年说过我教门中有师叔会,没有想到就是钟师叔”,姜上大喜过望,忙又斟了一杯酒,快步走到钟长清的面前,噗通一声就突然跪了下来,“求钟叔父可怜我那病入膏肓的老父亲,只要能够让他能再多活个几年,我姜上可以不惜一切,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姜上,你起来说话”,这一跪打了钟长清一个措手不及,忙伸手要拉姜上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先起来说话。”
“叔父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姜上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早已是泪流满面,“我那老父亲,为了儿女一世奔波,苦了一辈子,也就这几年才能享点清福,谁知道今年就病到起不了床,叔父要是不肯救他,怕是时日无多了。”
如今的姜上有大把的钱去孝敬自己的老父亲,但是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人要死了,钱没花了。姜上在地上哽哽咽咽不肯起来,哭得钟长清心也软了——他寻思着自己要有这样一个孝顺儿子,哪怕就是现在死也值得。
“钟叔只要肯救我那老父亲,您就是我再生父母”,姜上又磕头,“从此往后,我对您就像对自己的亲生父亲。”
“姜上,你孝心难得,我先答应你”,钟长清松了口,长叹一口气,“你先起来,只是这个事情非同小可,你先出去,我和你两个师叔商量一下。”
“余瞎子,你是得了姜家多少好处,这样卖力”,见姜上走了出去,刘大炮开始发飙,表达不满,“你和姜上两个人一唱一和摆的这宴席,设的这局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你这话说的”,余则仕忙红着脸争辩,“我这不也是见人家一片孝心,否则我才懒得搭理。”
“无妨,无妨”,见余则仕面有愧色,钟长清赶忙出来打圆场,“我也是见他孝心难得才答应了下来。”
“两位,你们来说说姜上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我和他也不过一面之缘,很多事情也不了解”,钟长清问刘大炮和余则仕,“他人还未到,钱就先到了,出手重,一下就买了我们团七万的票,我这半天观察,也看得出这是个狠人。”
“我可给你说,就算你不给他老头子办那事情,票钱也是该收就收的,两码事”,余则仕忙叮嘱钟长清,“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他的钱花哪不是花,孝敬长辈那是理所当然。”
“怎么说呢”,刘大炮撇着嘴,言语中很是忧虑,“早些年的时候,也是喜欢比狠斗勇,棋盘岭这个地方呢,都是靠抢占煤矿发家致富,他呢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少干。”刘大炮摇着头,叹息,“后来逐渐成了气候,手底下有一帮子人跟着干,但始终是底子不干净,怕是手上的命案不会少。”
“哦,是路子走偏了”,钟长清大概明白了,“难怪他和手底下的人都是一身黑。”
“就是这么个意思”,余则仕补充着,“姜上这人呢,平日里为人做事也确实挑不出大的毛病,尤其这孝道确实值得称道,这些年他办企业也成功,算是入了正轨了”;余则仕用筷子夹一颗虾球放到嘴里嚼着,又眯着眼睛抿一口酒,有些心满意足,“我要有这样一个孝顺又能干的儿子那有多好。”
这边两个人说完,都是两手一摊,背靠着椅子。意思就是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最后该怎么拿主意都看你钟长清的了。
“好了,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钟长清手抓挠着胡须,“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尽力去做。”
“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钟长清若有所思,“最后能不能成也只能看机缘。”
“好,能让钟师兄出手相助,总是姜家老太爷前世修来的福分,我已经算过了,姜老太爷寿年到今年就该截止”,余则仕点着头,“他这大医院已经辞医了,让带回家准备后事,我这教门中神医圣手车晓也开了药方,也只能是每日卧床,能拖一日是一日。”
“哦,我车晓师兄也在这里”,钟长清顿时惊喜,“他在的话也该请来大家一起聚聚。”
“你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刘大炮和钟长清又碰了一杯,“我们这神医圣手比不得我们这些闲散的人,各处的达官贵人请个不停,早已名声远播,这一次还带了午相一起去的,想必现在已经抵达京城给各大佬去调养身体去了。”
哦,房中术午相师兄也一起去的。
“哈哈,我觉得带午相去还不如带上我钟师兄”,余则仕乐了,“午相这老种猪只会配种的法子”;“你看这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寻遍天下丹药,寻的就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法门,真要能长生不老,皇帝老儿江山都肯分一半给你。”
谁知道呢,富贵人的世界我们平头百姓不懂,我们到这岁数那家伙事也都早歇了。
三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