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骑在紫骅骝背上,缓缓而行。曹嫣道:“若是钟家堡里的人追过来,我们就摧马快走。”叶无心道:“紫骅骝神俊,他们追不上的”。
两人继续前行,找了个市镇,打了尖,又问好了去扬州的路道,怕李复宗跟着啰嗦,连夜向扬州而去。此地离扬州并不远,走了几日,便到了扬州。那扬州果然繁华,亭台殿阁,楼宇无数。弓弦丝竹,不绝于耳,真是繁华之地。
叶无心对曹嫣说道:“李白诗云,烟花三月下扬州,若是三月时节来,这里一定是花团锦簇,歌舞升平”。曹嫣道:“无心哥哥,这里富商无数,当铺票号林立,所以那李禅修才在此经商获利”。
叶无心道:“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让紫骅骝好好休养一番,我们再慢慢查找”。曹嫣答应一声,转过了街角,有一个客栈,上面有牌匾,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二人进了客栈,伙计迎了过来。叶无心要了一间上房,并祝福伙计好好照顾马匹。伙计见二人衣衫破旧,心说你们要上房,不知道可有店钱。但看到紫骅骝神俊,心说这匹马也值不少银子,也就不在意他们是否有钱。
两人进了客房,天色已晚,他们胡乱吃了些东西,这些天也劳累异常,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一直睡到次日天明,伙计过来敲门,方才醒来。
叶无心打来水,两人洗了脸,又吃了一些早点。叶无心对伙计道:“我们把马留在这里,你好生照料,若是有个闪失,不给你店钱。”伙计连连点头说道:“你们放心,保证给你们照顾的妥妥的”。
两人出了客栈,叶无心道:“我们在这里盲无目的的转悠,就怕找不到一点线索”,曹嫣道:“我们寻访几天,若是没有动静,我们再赶回汴州,寻找杜师父他们”。
叶无心道:“李禅修他们说不定在扬州还有老巢”。曹嫣道:“那也极有可能,李禅修不是说狡兔三窟吗,聚义庄和钟家堡算他两处藏身之地,说不定这第三处就在扬州城内”。叶无心道:“我们仔细查访,他们逼死花姐姐,就是我们的大仇人,我绝不饶了他们”。
叶无心正说着话,突然曹嫣说道:“无心哥哥,那里聚了那么多人,他们在干什么”。叶无心说道:“应该是打把式卖艺的”。曹嫣道:“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两人向那人多的地方走去,到了人群之后,只见人群之中,有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两个乞丐衣衫虽然破旧,但是满身肌肉裸露,相貌甚是凶恶。
只听其中一个乞丐指着身边一个木箱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俩从蜀地过来,那蜀地多山,我们逮到了一只天下奇物,给你们观赏,我们一路穿州过府,得需要盘缠,大家帮个人场,半两银子看一次”。
人群之中有人说道:“这是什么天下奇宝,竟然要半两银子看一次”。另一个乞丐说道:“你只要花了半两银子,掀开这木箱看看一看,你就觉得值了”。
这扬州乃是大宋国富庶之地,有钱的人不少,半两银子虽多,但有人还是不在乎,有人掏出半两银子,给了乞丐。另一个乞丐拿着一块黑布,把那人和木箱蒙了起来,只听一个乞丐说道:“爷,你准备好,我要打开木箱了”。只听那人惊呼一声,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人从黑布下钻了出来,连连惊呼道:“果然是天下奇物,闻所未闻”。有人问他看到了什么,他摇摇头说道:“你们还是自己看吧!这是天机,不能泄露!”
众人好奇,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心,也去看了,看了之后,也是吃惊非小,都说:“世间哪有如此奇物”。
曹嫣道:“无心哥哥,里面是什么东西,竟令人如此好奇”。叶无心道:“我小时候在汴州也见过,无非是一些乞丐,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赚些钱财糊口罢了”。
有人听到叶无心的话,说道:“年轻人,你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怎知道里面是啥?”叶无心见说话之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穿着打扮,应该是一乡绅。叶无心问道:“大叔,你看到里面是啥了吗?”
那人说道:“我自然看到了,都说伏羲人首蛇身,我以为那只是传说而已,就怕人世间不会有,但我今天看了木箱之中的东西,才知道所言非虚,木箱之中,正是一人首蛇身的怪物,我进去看它,它还向我连连点头”。
曹嫣道:“大叔,你可看真实了?”那人答道:“看的真真的,那人首蛇身的怪物,嘴巴张开到两耳,和大蛇无异,虽不能说话,但向我连连点头,嘴巴也是一张一合”。
叶无心道:“它身上如何?”那人到:“那怪物头以下,都是鳞片,和蛇皮一模一样,身子就是一条大尾巴!”那两个乞丐听他说话,瞪了他一眼,那中年人说道:“我在这里乱说,阻了人家财路,人家不高兴了”。
曹嫣道:“无心哥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叶无心道:“我也想去,只是没有银钱。”曹嫣笑道:“找点银子还不容易。”说罢,她钻入人从之中,不大一会儿,拿着一个布包出来。
叶无心道:“曹嫣,原来你做三只手去了”,曹嫣笑道:“无心哥哥,你不是想要银子吗,我去给你取了一些来”。叶无心拿过布包,大声吆喝道:“谁的钱包丢了?”曹嫣知道叶无心嫌她偷人家钱包,顿时面红耳赤。
众人听到叶无心的话,都摸向腰里,一个胖大汉子说道:“是我的钱包丢了”。说罢挤出人群,走到叶无心面前,叶无心把钱包递给他,说道:“大叔,小心了,可别把钱包再丢了”。
那人接过钱包,见里面银子分文未动。就取出一块银子递给叶无心,说道:“小哥,这块银子权当谢礼了”。叶无心接过银子,掂了掂,一两有余,对曹嫣说道:“曹嫣,我们可以进去看了”。曹嫣低声说道:“这人还算有良心。”叶无心道:“他若是没有良心,我一厘也不给他剩下”。
叶无心和曹嫣挤上前去,把银子递给其中的一个乞丐。曹嫣说道:“大叔,我胆子小,我们两人可不可以一起看。”那乞丐接过银子,抬眼看了看他们,见他们年纪不大,说道可以。另一个乞丐掀起黑布,二人钻进黑布里面,叶无心低声道:“这箱子里有什么古怪,马上揭晓了”。叶无心话音刚落,那乞丐已经打开木箱,曹嫣惊呼一声,叶无心仔细看去,只见木箱之中,真有一个怪物,那中年人说的不错,人首蛇身,果然嘴角到了耳朵之处,脖子以下,都是蛇皮。叶无心只见那怪物嘴巴张开,似乎要说话的样子,但又发不出声来。
叶无心急忙拽着曹嫣出来,两人钻出人群。曹嫣惊道:“世间竟然有如此怪物,真是难以想象”。
叶无心低声道:“曹嫣,你没有看清楚,那是一个孩子”。曹嫣惊道:“那明明是一个怪物,你如何说是一个孩子”。叶无心道:“我自幼在汴州长大,熟知江湖里的一些事情,一些乞丐捉到乡间的小孩,弄残疾了,出来讨饭,获取好处。”
曹嫣道:“你又如何看出是一个孩子?”叶无心道:“他们为何蒙着黑布,那就是遮挡光线来用,他们不知道我在黑夜里视物如常,那怪物的嘴巴如何能够开口到两耳,他们遮挡光线,就是不让看到那怪物嘴上的刀痕,而我却看的清清楚楚,那个怪物就是一个孩童”。
曹嫣道:“这些人着实可恶,为了钱财,竟然如此祸害人”。叶无心道:“他们弄成这个怪物,不知道祸害了几个孩童,那些蛇皮长在那孩子皮肤之上,肯定是熬了鱼鳔等物黏了上去,至于蛇身,那肯定是用醋把骨头泡软,或者是直接取了骨头”。
曹嫣道:“无心哥哥,你别说了,这孩子变成异物,受了多大的罪,我们想象不到,若是不在江湖行走,哪里会知道江湖有如此可恶之人,平常见了乞丐,见他们可怜,还要发发善心,想不到有人会利用善心做这些文章”。
叶无心道:“曹嫣,你看到了吗!行侠仗义也并不要非得去忧国忧民,在市井之中,更有许多不平需要我们去铲除,就像这两个乞丐,我们若是杀了他们,说不定就能救更多的孩子”。
曹嫣道:“无心哥哥,我去杀了他们!”叶无心道:“曹嫣,现在不是杀他们的时候,他们肯定还有很多同伙,说不定手里还有很多可怜的孩子”。
曹嫣道:“无心哥哥,那我们怎么办?”叶无心道:“我们跟着他们,跟他们交朋友,让他们领着我们做乞丐”。
曹嫣一怔,随即说道:“无心哥哥,我明白了,你是要混入这些乞丐当中,探探他们的虚实,救更多的人”。叶无心道:“曹嫣,你说的对。但我们两个都不能混入乞丐当中,我混进去,你别瞧这些乞丐当中,藏龙卧虎,着实不小,他们善用迷药,不过对于我却毫无用处,你就跟着我,到时候接应我就是了”。
曹嫣道:“无心哥哥,这些乞丐又不是武功高强之辈,我们直接铲除了他们就是”。叶无心道:“这个你又不懂了,那些乞丐当中,有坏人不假,但坏人毕竟少,我们总不能不分好坏,都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