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见说话的是一个老者,说道:“老人家,我到哪里投军?”那老人说道:“就在前面不远。”叶无心答应一声,心说:“自己无处投身,正好去投军,到军卒之中,找一个立锥之地”。
叶无心按那老人所指的方位,走了有二里,只见前边吵吵嚷嚷。知道那就是征兵所在。叶无心到了近前,见有几个军卒在那里,摆着一张长条桌。
叶无心走上前去,说道:“军爷,我想投军。”那几个军卒道:“你这个小身板,可以做火夫”,叶无心道:“我只要有个吃饭的地方就可”。
其中一个军卒说道:“这里管你吃饱,但是不能不听话,看到没有,当了兵,不听话,一刀就砍了”。叶无心没有搭话,一个军卒说道:“你跟着我来”。
叶无心跟着那军卒进了军营,那军卒道:“你以后就是火头军,做饭给大伙吃。”叶无心答应一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把他领到伙房之中。
那汉子说道:“我姓张,是这里的班头,你以后要听我吩咐”。叶无心点头答应,张班头说:“你负责挑水,每天到山后水井里挑水”。叶无心答应一声,正好过来几个挑水的军士,张班头说道:“给他找一副担子,让他和你们一起挑水”。有个人答应一声,给他找来一副担子,跟着他们一起去挑水。
其中有人问道:“老弟,也是自己来投军的吧?”叶无心答应一声,那人叹道:“我们想来投军,本来是想报效国家,哪知道天天来挑水。”
叶无心道:“你在这里挑了几年的水了”,那人答道:“今天再挑一天,就三年了”。叶无心道:“你这三年都是在挑水吗?”那人答道:“那是自然。”
几个人说着话,到了水井旁。那人对叶无心说:“你是新人,过来打水”。叶无心知道他们欺生,也不搭话,过去摇着辘轳打水,那些人趁着他打水的功夫,说笑起来。
叶无心恼他们欺生,心说:“算了吧,都是些受苦之人,耍些小心眼也未尝不可”。叶无心把担子里都打满了水,一个年龄大的老兵过来说道:“小伙子,你没有人送来,干啥要来当兵,这比蹲大狱强不了多少”。
叶无心道:“大叔,不是说当兵能吃饱饭吗,我来当兵就是想要吃顿饱饭”。那老兵说道:“谁说能吃饱饭啊,领了饭菜你能吃到一半就不错”。
叶无心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那个安排担水的人说道:“老魏,你啰嗦什么”,老魏说:“说话这人姓彭,是我们的头”,老魏还要说一些。那个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老彭对叶无心说道:“小伙子,你既然来了,就要听我的,实话告诉你,你别指望着当兵能混个好差事,以后能做个将军啥的”,叶无心道:“我只想吃饱饭”。
老彭道:“等我们挑水回去就开饭了”,我们赶紧走,说着话,众人把担子上肩,叶无心跟着他们向军营而来。
到了军营,军士们已经开饭。老彭对叶无心道:“我们这些火头军要等到军士们吃完饭才能开饭。”叶无心早已饥肠辘辘,等了片刻,老彭叫道:“老魏,去领饭吧”。
老魏答应一声,不一会领来饭菜。老彭把干粮给众人分开,自然他的要比别人多。叶无心刚来,自然分的最少。叶无心道:“我们都是一样的军士,为何我的少”。
老魏赶紧拉了他一把,让他不要说话。老彭道:“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我是你们的头,自然要吃的多,你刚来,所以分的也少”。叶无心道:“你和我干活差不多,为何你要多贪多占”。
老彭道:“这是规矩,我多占你们的,张班头占我的,我不能吃亏,就得你吃亏了”。叶无心怒道:“这是什么规矩,我们都是担水这一拨,大家干活相同,你多吃了别人就要少吃,回来都要干活,饭吃不饱,怎么能支撑下去。”
老彭道:“你小子若是不听话,这些东西你也别吃了”,老魏怕叶无心吃亏,连连喝止他。叶无心道:“我没有别的要求,饭菜是大家伙的,大家伙平摊才对”。
老彭说:“你这个愣头青,活的不耐烦了,老子收拾收拾你。”说罢拎起扁担,作势要打叶无心,叶无心一抖手,把扁担夺了下来,说道:“今天我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厉害”。
叶无心看到不远处有一给牲口铡草用的铡刀,猛得一把抓过老彭,把他拽到铡刀旁边,掀起铡刀,把老彭的头塞到铡刀底下。老彭也不是傻子,心想:“这小子,要真是把我铡了他跑出军营,谁还管我,”,连声讨饶,说道:“小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叶无心道:“你还敢欺负人不?”老彭道:“绝不会了”,叶无心这才放开他,老彭回去重新分配了饭菜,自然叶无心得到的最多,叶无心把自己的饭菜匀给老魏一份。老彭再也不敢吱声,别人平时被老彭欺负惯了,现在有人替他们出气,心里憋不住的乐。
叶无心暗想:“自己在大辽国的军队里呆过,在阿骨打的军队里呆过,只有这大宋军队纪律松懈,怎能上前线打仗”。
叶无心正想着,突然有人喊道:“将军剿匪回来了”,叶无心抬眼看去,只见一队人马跑进军营,为首的将官,胡须花白,虽然身着铠甲,看上去已是十分老迈。
老魏对叶无心道:“这就是老将军种师道”。叶无心见种师道年纪已高,暗暗骂大宋朝廷,如此重要的地方,竟让老将军把守。
种师道到了自己的营房前下了马。这时候,有人来报,刚刚从西夏买来一匹好马。种师道是马上将军,自然爱马如命,急忙命人牵来。
手下的人回道:“那马性子太烈,我们难以驯服”,种师道一听,来了兴致,说道:“什么样的宝马,我倒要见识见识”。
种师道说完,只见两匹马拉着一个大车走了过来,大车上是一个木笼,木笼里面关着一匹白马,种师道看到白马神俊异常,说道:“真是一匹宝马”。
种师道命人把白马放出笼子,有人说道:“将军,这匹马桀骜不驯,就怕难以驾驭”。种师道笑道:“我征杀疆场多年,难道训不了一匹马”。
众人知道将军倔强,也不好违拗。直得打开木笼。那马冲出木笼,长嘶一声,浑身鬃毛乱颤。种师道说道:“我遇到马匹无数,如此神俊的马匹真是第一次见。”
种师道说罢,脱了铠甲,换上短衣,一纵身,跳到白马背上,白马见身上有人,纵身狂跳,想把种师道甩下来,种师道紧紧抓住它的鬃毛。
白马后腿一个站立,前腿高高扬起,想把种师道掀下去,种师道紧紧抓住它的鬃毛,任凭白马想尽办法,却不能把种师道甩了下来。众军士见将军神勇,齐声欢呼,叶无心暗想:“这种师道武功高强,看上去和宗泽将军差不多”。
种师道骑在白马上,早已险象环生。虽然他武艺高强,但是白马特别强悍,驯服起来颇为吃力。
种师道正在马上忙的不可开交,突然从他的营帐之中跑出一个小孩。那小孩也就五六岁,嘴里大喊着:“爷爷,爷爷”,说话之间,白马已经到了小孩的旁边。众军士刚才还齐声欢呼,现在一下子大惊失色,他们看到的这个孩子,正是种师道将军的孙子。
种师道大惊,但是他勒不住白马,白马碗口大的蹄子向小孩身上踏了过去,种师道紧紧抓住马的鬃毛,不敢松手,种师道只好闭上眼睛,不敢看了。
忽然种师道觉得白马突突向后退了几步,马蹄落地之时,早已离开那小孩,这一下小孩死里逃生,过来一个矫健军士,把小孩抱到一旁。
种师道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拽着马尾巴用力向后拉了几步,那马力气虽然大,但是却拽不过此人,这个人正是叶无心,他见小孩出了军营,怕白马踩着小孩,这才纵身过来,拽着马尾巴,用力向后拽,千钧一发之际,救了那小孩的性命。
种师道暗暗纳罕,心说:“这小伙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但是他在马上,要一口气把马训好,不敢有丝毫大意。
叶无心见有人把小孩救走,这才松开马尾巴。那马犹如挣脱牢笼一般,纵身狂奔起来,种师道在马背上,任凭那马奔走颠簸,自己稳如泰山。
过了半个时辰,那马浑身被汉湿透,种师道也是大汗淋漓。那马折腾了这么久,自然累了,前腿一屈,跪倒在地,众军士大声狂呼,种师道,这匹马已经被他驯服。
种师道吩咐人给白马配上鞍辔,擦了一把汗,见叶无心还站在军士之中,急忙走过去,问道:“你是什么人?”叶无心道:“我是火头军里的军士,专门挑水”。种师道说道:“你如此神力,怎能来挑水”。叶无心道:“我只想吃饱饭”。
种师道说道:“你跟着我天天管饱”。接着种师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叶无心答道:“我叫叶无心”,当日叶无心和宋军一起和西夏开仗,虽然有好多人知道叶无心。但是种师道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