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见种师道并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知道朝廷那些将军们都贪军功,不会把功劳记在他的名下。
种师道说道:“小伙子神力,以后就跟着我,看着没有,你就伺候这匹马”。种师道知道这匹马桀骜不驯,自己虽然把它降伏,但一般的马夫就怕伺候不了它。他见叶无心力大,又救了他的孙子,心里自然感激。
叶无心说道:“将军,我没有伺候过马匹。”种师道说道:“不是让你铡草喂马当马夫,是闲常时溜溜马,我觉得平常马夫收拾不了它。”
叶无心道:“这样可以”,心想自己现在也无处可去,在这军营呆一段时间也好,忽然心里想起曹嫣,想到曹嫣也要和师父傅清烟苦修一辈子,心里自然感慨不已。
种师道见他愣神,接着说道:“叶无心,这军营之中大有前途,你好好努力,我一定送你一个好前程”。叶无心连忙称谢,回头一看那几个挑水的军士投来羡慕的眼神。
自此以后,叶无心留在延安府的军营里,这里靠近西夏边陲,西夏人伪装成马匪,经常来骚扰百姓,抢夺东西。延安府的军营之中,自然剿匪成了重要任务。
这些西夏土匪里面,有许多西夏人退役的铁骑兵。他们机动灵活,单兵作战厉害。而宋军大部队出动,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反而被他们连续骚扰,损兵折将,种师道头疼不已,可又毫无办法,只得让百姓往内里迁移,荒芜了大片良田。
朝廷和地方不时来信责问种师道剿匪不力,种师道也是毫无办法。本来宋兵行动迟缓,听到有土匪信息之时,再调兵前去,土匪们早已逃之夭夭。
种师道看着被马匪残害的百姓,发誓要灭绝匪患,但是几十年来毫无进展,自是一筹莫展。那些马匪讲究战略,收买汉人中的败类,为他们通信望风,有些百姓见他们剿匪无望,索性做了马匪。
叶无心正在溜马,忽然传令兵道:“让他极速回去,将军要用马征缴土匪”,叶无心答应一声,跳上军马,回到军营。种师道早已点起数百军士,见叶无心送马过来,急忙喝住,叶无心跳下马来,把马交给种师道。种师道跳上马,大喝一声“出发”,领着军士们出军营而去。
叶无心觉得有些无聊,心说还是跟着军卒们去打仗有趣,赶紧跑出营房,悄悄跟在队伍后面。原来种师道只以为他力气大,并不知道他会武功,出战之时,并不把他带在身边。
叶无心跟着队伍一阵疾驰。队伍出了延安府,一路向西,种师道接到延安知府命令,让他火速到城西五十里外的陈家庄剿匪。军情紧急,种师道紧催军士们前进。
叶无心跟在军士们后面,跑了两个时辰,方到陈家庄。远远望去,陈家庄已是烈焰滚滚,马匪们已经把陈家庄抢劫一空,并放火烧村。
种师道看着陈家庄的惨景,怒喝一声道:“赶紧追”。看到地上尘土飞扬,马蹄印还在。刚追了有里许,突然从路边窜出一匹快马,拦住去路。
种师道见马上之人披头散发,手执长刀,知道是马匪。那马匪喝道:“种师道,我等你多时了”。种师道大怒道:“我找你们多时了”,叶无心暗自奇怪,这些土匪抢了东西为何还不逃走,竟然在这里等着大军前来。
种师道大怒,本来土匪望风而逃,他追击一番,看不到人影,自然就回去了,如今土匪公然挑战,他如何能不气。挥舞着手里的长枪攻了过去。
那土匪横刀来迎,两人斗在一起。那土匪斗了几招,纵马逃去。种师道打马追了上去,叶无心看到那马匪并没有败相,却匆忙退去,知道其中有诈。心说就怕种师道将军有危险。
种师道怒极,暗想就算其中有诈,你们几十个土匪又如何能掀起风浪来,当即追了下去,他手下的马队跟着他前冲,而步兵脚步缓慢,追上他们着实困难。
种师道带着几十个马军追了有三四里,那人倏忽不见。见前面是一片树林,显然那人已经窜到树林之中。种师道大声喝道:“大家给我追,不灭了这股土匪,我绝不甘心”。
说罢,一打马,冲进树林,只听到有人说道:“种将军,我不想和你们大宋朝为仇,这么多年来,若不是你种将军护佑,我们的日子哪里能过的这样从容,我不难为你,把你们的马匹留下,退出树林就可。”
种师道听到他羞辱自己,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我种师道和你们势不两立,什么时候护佑过你们”。那人又阴笑道:“种师道,朝廷派你们这些脓包过来,实际就是让你们护佑我们”。
种师道听他连番羞辱,怒骂道:“恶贼,你打马过来,我和你决一死战”。那人又说道:“你如此不识时务,不能怨我没有提醒你”,只听他喝道:“放箭,别把马射死了。”那人说罢,乱箭射来,有几个军士被射了下来。
种师道见马匪躲在树林内,连续放箭,自己带来的这些马军就怕还见不到马匪的面,就会被全部射死了。
他刚想命众人退出树林,只见迎面飞来一箭,他赶紧一歪头,那箭正好射在他的肩膀上,种师道强忍住疼痛,但手里的铁枪,跌落在地。
只听那些马匪大叫道:“种师道中箭了,我们把他活捉了”。种师道大惊,若是被西夏人擒住,岂不是丢尽了大宋国的颜面。
种师道赶紧摧马后退,只听到有人呼哨一声,那马不退反进,种师道暗叫不好,这是西夏人驯好的马,故意卖给他,让他上当。
那马驮着种师道窜入树林,种师道无论怎样勒马,都勒不住,树林中的呼哨越来越频繁,急切之中,他也跳不下马来,种师道大惊,心说:“必遭擒不可”。
正当他万念俱灰之际,只见白马四蹄乱踏,却挪不动步伐。他趁着这功夫,跳下马来,回头看时,又是叶无心拽住了马尾巴。叶无心见种师道受伤,说道:“种将军,伤势如何”,种师道说道:“不要紧,赶紧把箭拔了出来”,幸好这些西夏人想要马匹,箭上并没有用毒。
叶无心把种师道搀出树林,大宋国的军马都围了过来。种师道说道:“大家赶紧撤了”。众人赶紧退走,那些马匪倒是毫无动静。
种师道有些垂头丧气,对叶无心说道:“这一仗真是窝囊,连马匪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受了箭伤”。叶无心道:“马匪各自为战,不是大队人马所能征伐”。种师道说道:“朝廷让我在这里和西夏军队抗衡,想不到这些小马匪让我疲于奔命”。
叶无心道:“种将军,我们先回军营,你养好伤再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种师道说道:“我回去之后,要向延安府说明原委,我剿匪不力,甘愿受罚”。
早有人过来给种师道包扎停当,众人垂头丧气走了回来。到了军营之中,种师道把叶无心叫道自己的房间里,说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感激不尽,看你年纪轻轻,绝不是一般人物。”
叶无心道:“我就是想在军营之中吃饱饭。”种师道说道:“你看到没有,这里匪患猖獗,西夏人不在边境上挑起是非,却让这些散兵游勇做这些勾当,我们大军去征剿,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叶无心道:“种将军若是信得过我,剿灭这些小股马匪并不困难”。种师道说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叶无心道:“这些马匪多则百人,少则几个,来去无踪,这里山势险要,洞穴甚多,要想剿灭他们我有办法”。
种师道听到叶无心如此说,马上来了精神,问道:“叶无心,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叶无心道:“马匪以行动取胜,神出鬼没,我们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组织精兵强将,以前他们是来抢劫我们,我们知道信息以后,才发兵去剿匪,现在我们主动出击,去找他们”。
种师道听了叶无心的话,连连点头,说道:“这个方法不错,叶无心,我看你也不是凡人,这找精兵强将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叶无心道:“种将军,我对你这里的事务并不熟悉,也不认识人,如何找到他们”。种师道说道:“这个好办,我让手下的将官把他们手底下的能人推荐上来,你亲自选拔,人数由你来定”。叶无心道:“这样也可”,种师道说道:“不管你缺啥,我这军营里东西任你们用,只要能灭了这些马匪,还百姓一个公道”。
叶无心道:“将军对我如此信任,我一定尽力”,种师道说道:“叶无心,你侠肝义胆,若是剿匪成功,我会奏明朝廷,给你记上奇功。”
叶无心道:“我并不是贪功,在陈家庄时,看到马匪们残暴不堪,我岂能让他们横行”。种师道又问道:“叶无心,你的师父是谁?”叶无心道:“宗泽将军曾经传授我兵法武艺”。种师道听叶无心如此说,吃了一惊,说道:“你原来是宗将军的高徒,怪不得如此有谋略”。叶无心道:“宗将军的本事我学了没有一成”。种师道说道:“若是有宗将军一成本领,剿灭这些土匪,哪里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