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看到曹嫣,心头一震,他在角落之中,曹嫣并没有看到他。叶无心暗想:“不管如何,只要有人敢伤害曹嫣,他就会一拼到底。”
刘玄机急忙和张真人见礼,朗声说道:“张真人,家师托我带话给你,她不能亲自前来,望请恕罪”。
张真人依旧不言语,申玉通客气几句,说道:“你们这一路舟车劳顿,暂且歇息一会”,刘玄机也客气几句,说道:“我们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害得大家久等了,恕罪,恕罪”。
刘玄机话音刚落,突然人从中有人说道:“华山云台观观主傅清烟人品武功俱佳,我看我们不如推举傅清烟为我们的首领。”
那人话音刚落,众人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叶无心突然想到那人这句话用心及其险恶,这明摆着是挑起龙虎山和华山之间的矛盾。
刘玄机倒是明白其中机关,说道:“我们观主傅清烟淡泊名利,没有好胜之心,至于这个首领,张真人德高望重,理应做这首领之位”。
申玉通说道:“刘师兄客气了,只是江湖纷乱,百姓遭殃,方腊大王想救万民于水火,所以才聚起各方豪杰,我们帮着方腊大王赶跑狗皇帝,义不容辞”。
刘玄机说道:“申师兄言之有理,只是张真人这天师职位是皇帝御封,我们若是赶跑了皇帝,岂不是天师之位成了虚设”。
刘玄机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但是正中要害,众人想想也对,你龙虎山张真人本来就是大宋皇帝所封,你若是反了皇帝,那这个天师之位也毫无意义了,就怕龙虎山也要不得了。
申玉通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叶无心只见张真人依旧不动声色。申玉通迟疑了半晌,说道:“皇帝昏庸,生灵涂炭,我师父是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若是能救黎民,就是不要龙虎山,不要天师之位,又有何憾”。
申玉通这几句话,说得慷慨激昂,有情有义,众人齐声叫好,叶无心暗想这申玉通也不是凡人,应变能力可见一斑。
叶无心细细打量着曹嫣,只见她端坐在那里,目不斜视。他突然自惭形秽,心说这些年,曹嫣一直在云台观修身养性,而自己却是颠沛流离,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地方。
申玉通见众人不说话,继续说道:“刘师兄,你们华山道友来的迟了一些,刚才众人推举我师父为天下豪杰首领,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刘玄机笑道:“申师兄,既然你们决定了,我们华山云台观无话可说,我们自然拥护张真人为首领”。
申玉通转身问了一声:“师父你愿意做这天下豪杰首领吗?”张真人并不搭话,只是轻轻点头。申玉通说道:“既然师父答应,那我们龙虎山张真人就是江湖豪杰首领”。
众人见华山道友并没有异议,又加上刚才看到申玉通手段,也没有人再反对。申玉通说道:“我师父明天就去见方豹大王,大家一起共同为方腊大王效力”。
申玉通说罢,有个年轻道士说道:“方豹大王马上摆下宴席,今晚我们是不醉不归”,那道人说罢。申玉通接着说道:“客栈的掌柜们已经在院子里摆下酒席,大家一醉方休”。
申玉通说罢,张真人已经站起身,众人跟着他们出了大厅,果然大院里已经摆下无数宴席,众人纷纷坐下,叶无心和霍天佑跟着华山的道友们,在他们旁边坐下。
叶无心和霍天佑刚坐了一会,有人过来说道:“霍总镖头,这边是道家的素宴,可是没有酒的”,叶无心听到他如此说,和霍天佑赶紧起身,到了江湖豪客的座位中坐下。
叶无心低声说道:“霍大哥,不知道这酒能不能喝?”霍天佑说道:“这个不必担心,方豹还不会傻到到酒菜里下毒”。
果然,叶无心见众人吆五喝六,痛饮了起来,叶无心偷眼看了看曹嫣,只见他目不斜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叶无心暗想:“难道是曹嫣嫌他不辞而别,故意不上前相认”。想到这里,忽然看到墙角下有一口水缸,心思一动,悄悄走到水缸旁边,那水缸里清水满满,想是用来防火所用。
叶无心看了看水缸里自己的倒影,不禁哑然失笑,心说怪不得曹嫣认不出自己,就算是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只见自己的倒影里,头发蓬松,满脸络腮胡子,胡子上都是灰尘,叶无心这才想起,这些日子跟着霍天佑再一起根本就没有洗过脸,别说曹嫣不认识自己,就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众豪杰喝罢了酒,各自回房休息。叶无心和霍天佑回到客房之中。霍天佑说道:“兄弟,你看到没有,华山云台观的刘玄机根本不满意张真人做众豪杰的首领,他话里有话”。
叶无心道:“华山也受过皇封,再说华山距这余杭何止千里,他们又何必跟着方腊造反”。霍天佑说道:“你说的也对,他们根本就不应该来这余杭城,这简直就是引火烧身”。
叶无心道:“霍大哥说的对,但是华山道友既然来到这里,就说明他们有别的目的,但肯定的是绝不是为了反叛帮着方腊造反而来”。
霍天佑道:“说不定华山的陈抟老祖和这钱王有关系,他们为了钱王而来”。
叶无心沉思道:“当年我师父说过,陈抟老祖听说大宋赵匡胤统一了天下,高兴的从驴背上掉下来,他又怎能支持自己手下弟子们造反。”
霍天佑听到这里,好奇的问道:“兄弟,你师父是谁?怎么会知道华山云台观的事情?”叶无心这才说道:“其实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告诉你,我叫叶无心,我师父便是华山云台观的观主剑清傅清烟”。
霍天佑张大了嘴巴,说道:“叶兄弟,怪不得你武功那么厉害,原来是傅清烟师太的徒弟”。接着又有些疑问的说道:“你既是傅清烟的徒弟,为何不和刘玄机相认”。
叶无心道:“霍大哥,这里面的事情说来话长,有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如果张天师要对刘师兄他们不利,我一定拼死相救”。
霍天佑道:“叶兄弟,我这条命是你给的,自然我一切听你的,若有差遣,万死不辞”。叶无心道:“霍大哥,你不用管我们,你做好你的事情要紧,你要知道,湖州天佑镖局还有好多人需要你去安抚”。
霍天佑点头说道:“还是叶兄弟想得周到”。叶无心道:“霍大哥,我们还是在这里告别吧!”
霍天佑说道:“叶兄弟,你要去哪里?我看暂时我们还要住在这客栈之中”。叶无心道:“我想出去走走,看看钱王究竟关押在哪里,以及方豹如何治理余杭城,如果余杭城里百姓安居乐业,还算方豹有些良心,我也不必找他们的麻烦”。
霍天佑说道:“兄弟,如果方豹造反真是为了百姓,我那些银钱可以送给他做军费,我和他的仇也就一笔勾销”。
叶无心道:“霍大哥如此想就对了,我也知道那个皇帝昏庸无道,害死忠臣无数,寻常百姓更是没有了活路,若是方豹比皇帝更可恶,我们只有杀了他,还百姓一个公道”。
霍天佑说道:“叶兄弟,你有忧国忧民之心,哥哥自然佩服,既然你有事情要做,我们就此别过。”说罢,从腰里摸出一些银钱,说道:“这些银钱,你暂且带着,或许还有一些用处”,叶无心也不推辞,接过银钱,揣到怀里,同霍天佑告辞而起。
叶无心出了客栈,到了余杭城,只见余杭城里人来人往,买卖兴隆,叶无心看着此情此景,心说:“难道这方腊造反真的是为了百姓,看城里景象,百姓并不担心叛军”。
叶无心又往城里走了一段路,到了街口,找了个地方歇息一会,只见一个老者颤巍巍的挑了一担柴走了过来。
叶无心急忙走上前去,扶住老人,问道:“老人家,你这些柴草要送到哪里去?”老人颤巍巍的说道:“这是方大王军营里要的柴草,我要赶紧给他们送过去”。
叶无心道:“他们是叛军,你把柴草送给他们,他们给你银钱吗?老人撇撇嘴,说道:“他们虽是叛军可是不抢我们的粮食,那些官军倒好,恨不得把我们扒了皮”,老人显然对叶无心说的话生气,一甩手,甩开叶无心,慢慢的往前走去。
叶无心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心里暗想:“这方豹虽然是叛军,但是百姓拥护,说明他对百姓极好,至于派人杀天佑镖局的人,也许真的是想夺了天佑镖局的财产扩充军备吧”。
叶无心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看到一队军卒走了过来,他们军服的胸口都绣了一个大大的方字,叶无心知道他们这是在维持城市秩序。
叶无心看到这一队军卒,一个个精神抖擞,犹如下山猛虎,和所见过的官军自然不同。
叶无心悄悄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只见前面有一个朱漆大门,门头上写着匾额,题着三个大字:“钱王府”,叶无心见那门楼气势雄伟,满是富贵之相,只是大门紧闭,并没有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