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道:“这其中的机关我们也只是议论而已,具体真相哪里能知道的清楚”。公冶帛说道:“故事讲完了,茶水喝光了,我们是不是该人走茶凉了”。
曹嫣笑道:“公冶伯伯,你现在有了这个小本生意,反倒是有了固定之所,不用漂泊流离了,可是我和无心哥哥无处可去,若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帮你照顾茶摊”。
公冶帛拍手笑道:“那也好,那也好,有你们两个小鬼作伴,倒是我们多了天伦之乐”。公冶书也说道:“只要你们愿意,我们没有意见”。叶无心道:“我们当然没有意见,跟着你们还能多学不少东西”。
公冶书突然皱着眉头,说道:“不妥啊不妥,我明白你们两个小鬼为啥要跟着我们了,你们想要知道我们如何知道谭家庄的事情”。
叶无心笑道:“公冶二叔既然挑明,其实我真是这样想,公冶二叔为何把二十年前的这一桩旧案知道的如此清楚”。
公冶书道:“这件事嘛,道听途说而已”。叶无心见公冶书不肯说,也不追问,说道:“公冶伯伯,二叔我们还有事,告辞了”。
公冶帛道:“难道你们真的要人走茶凉”。曹嫣道:“我和无心哥哥一定要了了这桩旧案,说不定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公冶帛道:“既然你们要走,我们也不拦着,我这个茶摊也开不了几天,以后有事不用你们找,我们自是会找到你们”。说罢,起身送客,叶无心和曹嫣告辞公冶兄弟,带着紫骅骝向南而去。
曹嫣回头看到公冶兄弟影踪不见,对叶无心说道:“无心哥哥,我们赶紧上马”。叶无心答应一声,两人跳到紫骅骝背上,曹嫣说道:“无心哥哥,公冶兄弟在这里出现的蹊跷”。
叶无心接话道:“说是蹊跷,其实并不蹊跷,我想公冶兄弟肯定知道我们来淮安的目的,才跟着我们,并讲了这个故事”。曹嫣道:“不知道他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何在?”叶无心道:“我也想了许久,突然想明白了,这兄弟俩帮着江南堂方腊做事,而方腊若想在白衣教里称王称霸,必须除掉李复宗,但除掉李复宗又谈何容易,所以他们就想到了我们,借我们的手把李复宗除去”。
曹嫣道:“你这番设想也有道理,为啥想到他们要除去李复宗?”,叶无心说道:“他们提到李禅修是李复宗的叔父,算起来,李禅修死去之时,李复宗早已成年,李复宗肯定知道李禅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曹嫣道:“既然如此,我们想办法甩掉公冶兄弟”。叶无心道:“甩开公冶兄弟倒是可以,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弄清楚二十年前这桩公案”,曹嫣道:“单凭公冶书的一面之词,怕是不容易弄个水落石出”。叶无心道:“我们细心打听,说不定就会有线索”。
叶无心说罢,催紫骅骝前行,紫骅骝虽然负了两个人,但依旧奔跑如飞,看看前面出现了岔道,曹嫣说道:“我们由这里往东,再拐回来,慢慢查访韩家庄的旧址”。
叶无心答应一声,两人摧马又跑了几十里,又折返向北,一气跑了一百余里,紫骅骝大口喘息,可是累的不轻。两人急忙跳下马来,让紫骅骝歇息片刻。曹嫣说道:“这淮安一马平川,不知道那韩家庄在何处?”
叶无心道:“这里虽是平原,但听公冶兄弟故事之中,似乎韩家庄应该在山前,不过山并不大”,曹嫣道:“这里山少,我们打听哪里有山就是”。叶无心道:“这倒也可行,我们找个人打听打听”。
叶无心四下里看了看,见前方有炊烟袅袅升起,对曹嫣说道:“前面有人家”,曹嫣道:“这里地势平坦,是富庶之地,自然人烟稠密”,两人说着话,向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走不多远,看到前面青砖灰瓦,有几处茅檐草舍。
叶无心看到有个老人正在院子里劈柴,急忙走过去,问道:“老人家,这附近可有山吗”,老人摇摇头说道:“我们这附近可没有山,从我这里往西南二百里的盱眙,那里有座大铁山”。
叶无心听他说离最近的山要二百余里,心想,当日韩老伯说韩家庄在淮安城东,那方向就不对,继续问道:“老伯,可知道这附近有个韩家庄”。
那老人面色一怔,说道:“你们两个娃娃如何知道韩家庄?”叶无心听他问话,明白他肯定知道韩家庄的事情,说道:“我受人之托,打听一下韩家庄”。
那老人说道:“你打听韩家庄,若是年轻人,知道的肯定少,只有像我这个年纪的,或许还能记得,但是韩家庄在二十年前,早就烧成了白地,鸡狗无存”。
叶无心道:“韩家庄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招了这样的毒手?”老人说道:“具体他们得罪了谁,我也不知道,都传言他们图财害命”。
叶无心知他也就知乡间传言,接着问道:“那韩家庄旧址在哪里?现在可否能找到?”那老人摇摇头说道:“怕是找不到,韩家庄被烧成了白地,没有人敢在来此建造房舍,官府下令,全部栽上树木,除了些砖头瓦块之外,怕是啥都没有了”。
曹嫣上前一步道:“老人家,我们走了好久的路,水米未进,老人家可否赏些米饭”。老人点点头,说道:“家里还有一些米,你们等一等”,说罢老人回屋,不一会,端出半盆米饭,两人胡乱吃了一些,又弄些草料,喂了紫骅骝。
两人千般感谢,向老人家告辞。走在路上,曹嫣说道:“我们分文没有,老人家竟然拿出白米给我们吃,真是令人过意不去”。叶无心道:“我们又不能去抢人家,只能这样将就”。曹嫣道:“师公和师父们对我虽是百般宠爱,但是他们是苦修之人,对饭食倒是没有什么讲究”。
叶无心笑道:“我从小吃百家饭长大,更不讲究饭食”。两人说了一会话,却觉得漫无目的,不由得百无聊赖。
曹嫣只觉得冷风扑面而来,从来没有离开过师父们的她,虽然有叶无心陪在身边,忽然觉得内心孤独。究竟是何原因,自己心里也清楚,知道她虽对无心哥哥一腔情深,可是无心哥哥只把他当成了小妹妹看待。
叶无心看看天色已晚,说道:“刚才我们没有在那老人那里留宿,现在错过了宿头,怕是要露宿野外了”。曹嫣笑道:“那又有什么要紧,又不是阴雨连绵”。
曹嫣说到阴雨连绵,叶无心突然想起故事里那十二个人就是因为阴雨连绵,才到韩家庄投宿,又想到,韩家庄被夷为平地,可是那个老翁和那个未死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叶无心暗自笑自己,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一桩公案,自己如何能弄个水落石出。见曹嫣不说话,问道:“曹嫣,你在想什么?”
曹嫣道:“我在想人世究竟有没有鬼?”叶无心道:“难道你还在想公冶书讲的那个故事”,曹嫣道:“我是在想,你何尝不是也在想”。叶无心道:“鬼有没有不敢说,但是这一千万两的交子确是千真万确的丢了,鬼要的是纸钱,它要交子有何用,既然要了交子,那就不是鬼,是人”。
曹嫣道:“那个吃白饭的人侥幸捡了一条性命,但是李禅修能放过他吗,就算他能跑了,他的家眷又能跑到哪里去?”
叶无心道:“李禅修肯定不会放过他,李禅修都能杀了韩家庄所有老幼,自然不会放过他的家眷,如果放过了,那就只有一个答案,这个人一定和李禅修非常熟悉”。
曹嫣道:“无心哥哥,你猜这个人会不会是李复宗啊?”叶无心沉思一会,说道:“也有可能,公冶兄弟既然给我们讲了这个故事,肯定也会给我们留下线索”。
曹嫣道:“我们最好先到扬州,仔细打听这十二个人的身世,说不定就会有线索”。叶无心点点头,说道:“我们先休息一会,再去扬州,既然韩老伯所托,我一定给他弄个水落石出”。
曹嫣扯了一些干草,两人席地而坐。紫骅骝到一旁,啃食枯草。两人背靠背打了一个盹。叶无心醒来之后,见曹嫣还在熟睡之中,不忍心打扰她,自己也不敢动,耳边曹嫣吹气如兰,一阵少女的体香直冲鼻孔。
叶无心有些心猿意马,忽然手上又是红光一片,心口巨疼,知道是伤情花之毒发作,赶紧稳定心神,调匀气息,方才觉得舒服起来。
他又运了一会功,曹嫣睁开眼睛,不好意思的笑道:“无心哥哥,这几天太累了,竟然熟睡不醒”。叶无心柔声道:“你若是疲倦,再睡一会”。
曹嫣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说道:“不睡了,不知道厨神药仙有没有在我们身后,我可是饿了,若要是他们在旁边就好了,有他们在,我们就有好东西吃了”。
曹嫣话音刚落,只听有人笑道:“小丫头,你怎么知道我们就在你身后”,叶无心听道话语,吃了一惊,说话的正是公冶帛。
公冶书向前一步,说道:“你们两个小鬼头太精明,向南转东再折回来,以为就能甩掉我们”。叶无心道:“公冶伯伯,二叔,你们两个人不是经营茶摊吗,跟着我们做什么”。公冶帛道:“我们怕你们饿了,没有人照顾,所以扔了茶摊,跟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