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赶紧起身,指着自己的嘴啊啊个不停。白发老人说道:“臭小子,你别装了,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叶无心大吃一惊,因为那老人说的是汉话。
叶无心道:“老人家,你怎么会说汉话?”老人说道:“我本来就是汉人,怎能不会说汉话。”
叶无心道:“老人家,你怎么会到了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老人说道:“这里不便说话,你还是到我家里去吧!”说着话,老人转过身,领着叶无心穿过几条小巷,到了一所茅屋面前。
老人推开门,叶无心跟着老人进屋,老人点上油灯,那油灯火头不大,但是有一股腥膻之气。
老人似乎看出叶无心的疑惑,说道:“这油灯用的是鲸油。”叶无心道:“扶桑人如此厉害,竟然能捉到鲸鱼”。
老人说道:“这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捕鲸之时,那鲸鱼掀起滔天巨浪,随时能掀翻船只。”
叶无心道:“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会到这里”。老人说道:“我姓杨,家在冀州,当年我是大海船的水手,大海船沉没以后,我顺水漂流,到了这里”。
叶无心道:“你还是幸运,不像我们,到了沙滩之后,遇到一些吃人的恶魔”。老人惊道:“吃人的恶魔什么样子,我倒是没有见过,不过,我上岸的那片海滩,方圆二十里之内,不准任何人过去,原来是有了恶魔了”。
叶无心道:“哪里是恶魔,是他们扶桑国训练武士,遇到落难之人就杀死做他们的食粮。”
老人骂道:“这些人真是畜牲不如,竟然吃人肉”。叶无心道:“和我一起的还有三十多人,被他们下了迷药,老天保佑,我逃了出来,就怕他们已经被做了粮食了”。
老者大惊,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搭救他们。”叶无心道:“就凭我们这两个人,如何搭救他们”。老者说道:“这个村庄里其实有很多汉人,他们都是海滩落难之人,说不定这三十多人里会有他们的亲人”。
叶无心道:“你们都会武功吗?”老者说道:“那是自然,我们流落在异国他乡,若是不会些武功,如何能生存下去”。
叶无心道:“既然如此,恳请老伯帮忙,赶紧把那些人救出来”。老人说道:“好,我这就去召集人”,老人说罢,转身匆匆而去。叶无心暗想:“不知道老人能找一些什么样的人来,若是不能成功,反而徒增伤亡”。
叶无心正在胡想之际,老人返回身来。说道:“我和他们联系好了,他们马上就到”。叶无心道:“有劳老伯了”,老人说道:“都是故乡之人,我们如何能见死不救”。
老人说罢,早已换好夜行衣裤,叶无心见他老态龙钟,但是换上夜行衣裤,确干净利落,脚步轻盈。
老人领着叶无心出了村庄。只听有人说道:“杨兄,我们早就到了”,叶无心看到从黑暗之中闪出十几个人,都身着夜行衣,黑布蒙面,腰间悬着长刀。
老人说道:“高兄弟,我见事情紧急,才赶紧联系你们”,那人接着说道:“杨兄召唤,我们义不容辞”。
老人说道:“我们跟着这位小兄弟,把我们家乡的人救出来”。众人低声答应一声,叶无心领着他们,直奔树林而去。
众人走了一天一夜,到了那树林外面,叶无心暗想:“就怕那些水手已经没有了性命。”想到这里,心里内疚不已。
“老伯,他们就在这片树林里”。叶无心说道,“咱们悄悄摸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杨老汉说道,随即一招手,众人闯入树林之中,叶无心看到杨老汉似乎熟门熟路,心里有些纳闷。
众人到了那些茅屋前面,杨老汉说道:“放火。”叶无心暗自奇怪,心说:“这些武士杀人这么多,竟然在夜里不设岗哨”。
那些茅屋熊熊燃烧起来,叶无心看到那些武士冲了出来。杨老汉领着他那一帮人冲上去拼杀一番,叶无心也挥动长刀,那些武士被杀了个干净。
杨老汉说道:“我们赶紧去救人”,叶无心看到那些茅屋都烧了起来,到哪里去找那些水手。
忽然,有人从茅屋里提出一颗人头来,叶无心借着火光,看到正是和自己一起来的那些水手的人头。只听那人说道:“我都来晚了,他们都被杀了”。
杨老汉道:“这些人残忍至极,我们把他们全杀了”,叶无心早已恨极,他观察的及其仔细,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会说汉话的小个子武士。
杨老汉说道:“小子,我们来晚了,没有救下他们,你也不用难过,就算是救下来了,在这扶桑国想活下去,又是谈何容易,他们死了,反而是超脱了”。
叶无心道:“谢谢老伯,杀了这些武士,也算是给他们报仇了。杨老汉说道:“我们回去吧,这样的大火,茅屋里不会再能藏着人”。杨老汉说罢,众人有一起回到村庄,到了村口,那些夜行人倏然散去,杨老汉领着叶无心又回到家里。
杨老汉说道:“小子,你睡一会吧!不要难过。”叶无心道:“想到他们和我一起来,可是我救不了他们。”
杨老汉又劝了他一番。说道:“你先睡吧,先在这里安心住下来,以后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叶无心见杨老汉待自己犹如亲人,心里自然感激不尽。
叶无心睡了一觉。杨老汉见他醒了,说道: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没有娶妻,三年前有个异乡女子流落在这里,我救了她,她就做了我的女儿。
叶无心问道:“你们父女相依为命吗?”杨老汉说道:“正是,我们两个孤苦无依,所以相依为命”。
杨老汉说罢,喊道:“信子,来客人了”,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答道:“父亲,谁来了?”叶无心听到这个声音,随即一怔,心里想:“为何这个声音如此熟悉。”
待到那女子进来,叶无心抬头看去,立即大吃一惊,那女子也呆呆的看着他,说:“你,你是叶无心?”
叶无心也吃惊的说道:“海兰珠,你怎么在这里。”
“叶无心,果然是你啊!”海兰珠突然热泪盈眶,叶无心暗想:“怎么会这么巧?”但是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杨老汉道:“你们两个认识吗?”海兰珠说道:“父亲,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杨老汉大惊道:“你到过中原吗”,海兰珠说道:“我在那里过了好几年”。
杨老汉说道:“我这一片好心没有白费,想不到救了你的好朋友”。在这里见到海兰珠,叶无心再也不想她的那些坏,只想她的那些好。
“海兰珠,你是如何回到扶桑?”叶无心问道。海兰珠听到叶无心这样问。说道:“我受了重伤,德川将军派人把我接到扶桑,但是他看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就想杀了我,我在狱中佯装重病,他们以为我死了,把我扔到荒郊野外”。
叶无心道:“你会忍术,他们也知道,为何会放了你”。海兰珠说道:“我故意把我身上弄破,遍身都是脓疮,”说罢海兰珠撸起衣袖,果然胳膊上都是疤痕。
叶无心道:“海兰珠,难为你了”。海兰珠继续说道:“我跑到这里,昏死在道旁,幸亏父亲搭救”。杨老汉说道:“也是我们父女有缘,若不然,我看到两条野狼在你身旁转悠,我赶跑野狼,你才逃脱大难”。
叶无心道:“多谢杨老伯了”。
杨老汉接着说道:“信子,你把鱼干煮了,我和叶无心好好喝两杯,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海兰珠答应一声,起身去忙活。杨老汉说道:“叶无心,既然你认识信子,那就不要走了,我看信子孤身一人,也着实可怜,不如你和她成亲吧,我们三个人好好相守着过日子。”
叶无心道:“杨老伯,那怎么可以,我是大宋人,她是扶桑人,怎能嫁给我,再说她在扶桑还有家人”。叶无心想起陆青然。杨老汉继续说道:“叶无心,你也无处可去,信子早已把过去彻底忘了,无论她过去是什么身份,她都不去想了,所以她嫁给你正合适”。
叶无心道:“无论到了何时,海兰珠就是我的妹子,你是海兰珠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父亲,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
杨老汉道:“我们杀了那么多扶桑武士,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要你和信子一起,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回来”。
叶无心道:“父亲,你怕那些武士来寻仇吗?”杨老汉道:“正是,我们杀了他们的武士,烧了他们的房子,他们怎会善罢甘休”。叶无心道:“我们走了,还有那些同伴怎么办,难道他们也要一起走吗?”
“叶无心,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只要你们安全,我们这些老骨头扔在这里又有何妨?”叶无心道:“若是他们追到这里,我们这一个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难逃毒手?”
“你说的对,这些人残忍至极,岂能留下一个活口”,杨老汉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样我就更不能走了,海兰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叶无心道。
“父亲,我们不走,我们不会扔下你们不管”,海兰珠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