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海浪孤舟

杨老汉说道:“信子,我不用你报答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开心了,只是我们杀了那么多扶桑武士,你们必须赶紧走”。

叶无心道:“父亲,你不用担心我们,就算有千军万马,又何足道哉,只要你们平安,我们就心满意足。”

叶无心这句话说的豪情满满,杨老汉大受感动,说道:“我没有看错你,把信子托付给你我放心”。

叶无心道:“父亲,你想不想回到大宋国”。杨老汉说道:“我离家数十年,时常想起大宋国,岂有不想回去之理,那里有我的亲人。”

叶无心听老汉说得凄凉,说道:“父亲,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带回大宋国”。杨老汉说道:“我哪里能回到大宋国,那样的海船只有大宋国有”。

信子说道:“若是想回大宋国,我倒有办法,德川将军有大船,我们想办法夺一艘来就可以”。

杨老汉叹道:“德川将军手下武士众多,我们如何能夺得过来。”叶无心道:“我觉得夺船倒是不难,只是我们没有水手,如何能够把大船驾驭到大宋国。”

杨老汉道:“这倒不难,我们这里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水手落难到此,驾船回去,应该是简单的事情。”

叶无心道:“这样也好,说不定我们夺到船就能回去”。

海兰珠说道:“若是想弄到船,那还有一个办法”。叶无心道:“什么办法?”海兰珠说道:“德川将军每年都要捕鲸,那捕鲸船甚是长大,我们可以乘着捕鲸船回去”。

叶无心道:“这倒也是个办法,我们可以夺了捕鲸船回到大宋”。

杨老汉摇摇头说道:“我老了,经不起风浪颠簸了,若是你们能夺得捕鲸船,你们也不用管我,自己回大宋就是,叶无心,我就把信子托付给你了”。

叶无心还想说服杨老汉,海兰珠整治好了饭菜。杨老汉拿出一坛酒,说道:“这是扶桑的清酒,”说着给叶无心倒了一大碗。

叶无心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只觉得那酒寡淡无味,看来扶桑人的酿酒技术和中原人不可同日而语。

杨老汉端起酒碗,说道:“真想喝故乡的烧酒,无奈背井离乡多年,只能想想那个味道”。

海兰珠也喝了一碗,这一晚,三人有说不完的话,最后杨老汉说道:“明早你们必须离开这里,若不然我就自断脉息而死”。

海兰珠听他说得决绝,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叶无心也感到伤感,三人心中都是苦痛,默然相对。

杨老汉起身帮他们收拾东西,说道:“你们走了之后,不准回头,无论村庄里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回来”。

叶无心听他说得郑重其事,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海兰珠说道:“父亲,我们听你的话就是”。杨老汉说道:“你这样想就对了,我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不用等到天明,现在就走”。

杨老汉说罢,把收拾好的东西递给他们。海兰珠连连向他叩头,他挥手说道:“走吧,走吧,千万不要回来”。

叶无心拽起海兰珠,两人拿起老汉收拾好的东西,离开村庄,海兰珠走在叶无心的前面,叶无心看到海兰珠背影娇小,心里不禁若有所思。

“叶无心,你跟着我害怕吗?”

叶无心道:“你又不是魔鬼,我害怕啥?在树林里遇到那些吃人的恶魔,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海兰珠道:“有时,人比恶魔更可怕”。

海兰珠故意不接他的话,两人继续前行,叶无心突然觉得前途莫测。

“海兰珠,我们要去哪里?”叶无心问道。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德川将军的捕鲸船肯定要出海,我们偷偷上了他们的捕鲸船就好”。海兰珠说着“叶无心,你为何不和我并排走,难道你心里还没有原谅我吗?”

叶无心道:“我从来就没有记恨过你”。海兰珠回身一笑,叶无心接着说道:“你有你的使命,也是逼不得已,我恨你何用”。

海兰珠说道:“难得你能如此理解我,但愿以后你也不会记恨我”。叶无心听她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叶无心继续问道:“我们还要走多少路程才能找到捕鲸船”。海兰珠说道:“这扶桑国南北狭长,还要到渡口处坐船,我们从最北走到最南,怕是也有千里之遥”。叶无心道:“这扶桑国犹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有翻船的危险。”

海兰珠道:“仅仅是大海上的狂风又何足道哉!这里随时有地震,火山喷发,火山喷发时烈焰窜到半空,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若是有人撤退不得,就会被飘落的火山灰闷死”。

叶无心道:“这事听起来就及其恐怖”。海兰珠道:“我们一路前行,说不定就能遇到火山。”

叶无心道:“我还是不想遇上火山,扶桑和我们大宋国一样,也有受苦之人,无论火山爆发,还是地震都是百姓遭罪”。海兰珠说道:“你还是有忧国忧民之心”。叶无心道:“忧国忧民又有何用,还不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海兰珠道:“只要我们问心无愧,这就足够,世间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我们又能解救几个。”

两人说着话,天已放亮。海兰珠道:“我们所走的这段道路,是扶桑最荒凉的地方。等我们过了大海,到了本州,那里人还要多一些。”

两人说着话,继续前行,道路崎岖,荆棘遍地。叶无心见海兰珠走起路来甚是艰难,问道:“你受伤之后,武功也折损了吗?”

海兰珠脸现痛苦之色,说道:“我能活的性命,已是万幸,哪里还能奢想保住武功。”叶无心看着她,心生怜悯,拽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海兰珠的手被叶无心紧紧握着,她只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叶无心手上传了过来,慢慢的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觉得甚是舒服。

两人又走了一天,叶无心见前面人渐渐多了起来。海兰珠道:“前面就到了渡口了”,叶无心听到海浪汹涌。

两人继续往前走,到了渡口。只见海浪滔天,那些渡船其实就是一艘艘小渔船,叶无心道:“海兰珠,今天风大,我们不能坐这渡船。”

海兰珠道:“无妨,这些人天天在水里来去,不会惧怕风浪。”叶无心道:“这北风越来越大,倘若小船翻了,如何是好,我看不如等海浪停了再说。”

海兰珠说道:“这只是一条海峡,我们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了对岸,”叶无心向对岸看去,果然如海兰珠所说,心说:“什么样的风浪我没有见过,既然海兰珠不怕,我又何必害怕。”

想到这里,叶无心和海兰珠跳上一艘渡船,驾船的汉子年纪不大,皮肤黝黑,浑身肌肉有棱有角。

有人见他们跳上渡船,也随即跳上船来,海兰珠和他们吉利哇咔的说了一会话。那汉子摇橹冲向海里。

风浪卷起,那汉子处变不惊,稳稳站在船头,叶无心不禁暗自赞叹他的驾船能力,那汉子真是不凡,找准海浪的空隙,借着海浪的力量,小船犹如一枚树叶,在大浪中穿梭。

忽然,一片巨浪迎头打来,叶无心不禁惊呼一声,那汉子却不慌不忙,猛力摇橹,避开巨浪,叶无心连叫几声好。

那汉子大声说道:“喂,小子,你是从大宋国来的吧”,叶无心听那汉子说的是汉话,不禁大吃一惊,心说难道这人也是落难的水手。

海兰珠又和他叽哩哇啦的说了几句,那汉子不再问他。巨浪滔天,他不得不专心驾船。

眼见小船要靠岸,那汉子用汉话说道:“我叫刘庭,自幼生长在大宋国,如今流落在扶桑,做着驾船营生,你是我的故乡人,有啥事,我可以帮你”。

刘庭说罢,这才让叶无心上岸,叶无心见他客气,说道:“刘大哥,你的好意我领了,你有如此高的驾船技艺,不如我们一起回大宋吧!”

刘庭说道:“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我哪里有大船”。海兰珠道:“要大船好不容易,你和我们一起走,我保证能有大船”。

刘庭道:“姑娘既然这样说,我就信姑娘一会,这条破船我也不要了,我这就跟着你们走。”叶无心暗自奇怪,难道刘庭真的相信海兰珠的话。

刘庭待众人上岸,一纵身,蹬翻了小船,上了岸,那小船翻入水中,渐渐沉入海底。

刘庭跟着他们继续前行,到了前面,海兰珠见周围无人,说道:“刘庭,我们有大船,不知道你能驾驭的了吗?”

刘庭道:“不是我夸海口,无论大船小船,我刘庭绝不含糊”。海兰珠又问道:“若是捕鲸船呢?”

听到海兰珠说道捕鲸船,刘庭一怔,说道:“那也不在话下,不过捕鲸船是德川将军的至宝,他如何会给我驾驭”。

海兰珠道:“这个简单,我们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德川将军的捕鲸船”。

刘庭有些犹豫,说道:“我们打捕鲸船的主意,就怕是死罪”。海兰珠道:“我们有了捕鲸船,直奔大宋,德川将军就算有三头六臂,又能奈我何!”

“姑娘,你说的对,可是我们如何能到捕鲸船上。”刘庭问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夺船之事,我们两个人就做了,你专心驾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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