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槽帮的帮众听彭镇方如此说,知道他所言非虚。何腾蛟怒道:“你如何知道我手下帮众的详细情况”。彭镇方笑道:“你以为我们大理寺是吃干饭的吗?实话对你说了吧,你们的情况我了如指掌”。
何腾蛟见有把柄攥在彭镇方手里,知道手下帮众不敢给他翻脸。当即口气软了下来,说道:“彭大人,你要我们怎么办?”
彭镇方说道:“何帮主,你过来。”何腾蛟向前一近身,彭镇方低声说道:“既然你想要金子,我也想要金子,你的手下最好一个别留”。何腾蛟吃了一惊,说道:“彭大人,这些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彭镇方又说道:“何帮主,我手里有一把螳螂刺,你在我面前,绝对闪不开,若是不想中毒而死,你就乖乖的听我的话”。何腾蛟知道彭镇方的厉害,说道:“彭大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彭镇方说道:“让你们的人都到花船上来”。何腾蛟大声说道:“弟兄们,都到这船上来,彭大人有事”。
黄河槽帮的人以为是彭镇方要分金子,纷纷跳到花船上,彭镇方一声令下,众官差举起兵刃,黄河槽帮的帮众还未曾明白过来,纷纷做了刀下之鬼。
何腾蛟见手下帮众惨死,说道:“彭大人,你何必赶尽杀绝呢”。彭镇方说道:“不是我要赶尽杀绝,是朱勔朱大人要你们死”。何腾蛟急道:“我不信,朱大人不会害我们,这些年我们帮着朱大人做了不知道有多少事”。彭镇方说道:“就因为你们做的事太多,所以才让你们死”。
何腾蛟说道:“看来朱大人也不会放过我”。彭镇方说道:“那是自然,朱大人要你的人头”,何腾蛟怒道:“我和你拼了”,彭镇方说道:“何帮主切莫生气,就冲我们之间的交情,我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等会,找个和你相似之人,砍下人头交给朱大人,就万事大吉”。何腾蛟说道:“那多谢彭大人不杀之恩了”。
彭镇方让众官差解决了黄河槽帮的帮众。见花船上的那些伶官和姑娘们瑟瑟发抖,说道:“你们不必害怕,继续奏起歌舞”。彭镇方吩咐把杀死黄河槽帮帮众扔进水里。吩咐官差们押着船夫,让他们奋力划桨。
叶无心对彭镇方说道:“彭大人,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一船金子,竟然没有一个西夏人跟着”。彭镇方低声道:“秦铺头,我自然不奇怪,这一船金子都是假的,西夏人不会找人护送”。
叶无心听彭镇方如此一说,心里吃惊非小,原来彭镇方早就知道金子有假。彭镇方说道:“秦铺头,多年来,我把你当成心腹,实话告诉你,朱大人让我灭了黄河槽帮,若不是他们贪图金子,如何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叶无心说道:“既然大人想灭了黄河槽帮,直接派人剿灭了就是,为何还要费如此大的周折”。彭镇方道:“白衣教这几年闹得猖獗,如何剿灭他们,我一直是绞尽脑汁,正好借助西夏人运金砂这些事情做做文章”。
叶无心说道:“彭大人神机妙算,不知道白衣教能否来此?”。彭镇方突然笑道:“你和赵铺头应该比我更明白一些”。叶无心突然明白,彭镇方已识破了他和谭正君的身份。
叶无心急忙向后跃出,想和谭正君一起跃入水里。彭镇方一挥手,只见几个官差张着精钢渔网围了过来,叶无心暗骂彭镇方狡诈,看来一切行为都掌握在他手里。
叶无心和谭正君被精钢渔网兜住。彭镇方说道:“你们俩也不好好想一想,我彭镇方办案无数,岂能让你们瞒过”。叶无心说道:“彭镇方,想不到你如此歹毒,黄河槽帮的帮众,他们又罪不至死,你何必把他们赶尽杀绝”。
彭镇方说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他们”。叶无心狠狠的说道:“彭镇方,我绝饶不了你”。彭镇方哈哈大笑,接着说道:“谭堂主,你何必冒充我手下的一个小铺头”。
谭正君见被他识破了身份,说道:“彭大人,我们两个只不过想找到金子,又不想加害彭大人”。彭镇方笑道:“也好,谭堂主,你虽然是白衣教的人,只要你能把李复宗引诱到这条船上,我就放了你,也可以帮你夺金子”。
谭正君说道:“夺金子我倒是不指望你,我有一个条件,我保证能把李复宗引诱过来,前提是你得放了我”。彭镇方说道:“放了你可以,和你一起的这个人就不能放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只要李复宗不到,我就杀了他”。
谭正君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低声对叶无心说道:“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去”。叶无心眨眨眼睛,表示听到了。
彭镇方命人解开谭正君,把叶无心用渔网捆的结结实实。在谭正君离开之时,彭镇方说道:“你若有二心,这人必死无疑”。谭正君应声而去,彭镇方对何腾蛟说道:“何帮主,对不起了,你暂且委屈一会”,命人绑上何腾蛟,和叶无心扔在一处。
这一会,叶无心恍如梦中。暗暗埋怨自己粗心大意。到现在方才明白,是彭镇方为了灭了黄河槽帮,才想出了这个计策。
何腾蛟垂头丧气,自己给朱勔卖命,临了还受了他的暗算。叶无心低声说道:“何帮主,是不是心里不痛快?”。何腾蛟一肚子苦水无处诉,说道:“我也想不到朱勔这个狗贼为何无情无义”,叶无心说道:“何帮主,你觉得彭镇方会杀了你吗”。
何腾蛟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和彭镇方是多年的朋友,他不会对我如此无情无义”。叶无心说道:“彭镇方不会饶了你,衙门里的人从来不会讲情义”。
何腾蛟说道:“这些我也想到了,既然我落在他的手里,我也没有办法逃出去”。叶无心说道:“何帮主,你想不想逃走”,何腾蛟说道:“怎能不想逃走,他彭镇方杀了我如此多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叶无心说道:“何帮主,我有办法救你出去,但你要给我说实话”,何腾蛟说道:“只要你能把我救出去,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叶无心说道:“我们还是先出去,你再告诉我”,叶无心点点头,低声对何腾蛟说道:“你的手能活动不”,何腾蛟说道:“可以”,叶无心说道:“我把这渔网的连接之处递给你,你用力拽开”,何腾蛟点头答应,转过手来,叶无心把绳网连接之处递给他。何腾蛟奋力一拽,绳网打开,叶无心钻了出来。
叶无心解开何腾蛟身上的绑缚。低声说道:“我们走”。两人冲到甲板上,并没有人阻拦,叶无心说道:“何帮主,跳到水里逃命”。何腾蛟答应一声,那些官差们听到动静,追了出来。
两人纵身跳到水里,看来是那些官差知道他们水性好,并没有追来。何腾蛟死里逃生,自然游的迅速,两人到了岸上之后。何腾蛟对叶无心说道:“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叶无心说道:“我不要你报恩,你给我说说彭镇方为何要灭了你,他费了那么大的精力,也没有找到金子”。
何腾蛟说道:“我也不知道彭镇方为何要如此做,花船是他让我雇来,至于在哪里装的假金子,我是无从知道”。
叶无心问道:“你可否见过李元豺?”,何腾蛟说道:“前些日子,彭镇方找到我,要我运送两个人交给李元豺,可惜黄河里风大,船翻了,没有按时交货”。
叶无心暗想,看来是彭镇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突然问道:“何帮主,彭镇方是不是西夏人?”,何腾蛟道:“这个也难说,他装了这船假金子,不就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好让那些真金子悄然离开吗”。
叶无心说道:“这又不对,他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假金子,为何放了谭堂主”,何腾蛟想了想说道,其实有个答案:“谭惯天和彭镇方是一伙,彭镇方让他去把李复宗诱来,一举歼灭”
叶无心说道:“我也想不明白,既然何帮主已经脱险,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彭镇方对你赶尽杀绝”。
何腾蛟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知道那批金子在哪里”。叶无心睁大了眼睛,问道:“你如何知道?”何腾蛟说道:“我也是无意中知道,我手下有个帮众是金匠,他在回家之时,被人请去说是炼金子,到了地方之后,他觉得情形不对,他想逃跑,被人捉住,幸亏他自幼在水中长大,能在水中三天三夜不出来,他被毒打一顿,但他屏住呼吸,那些人以为他死了,扔在乱葬岗子上,后来他苏醒过来,悄悄跑回来,并告诉我那些人在哪里,我想到,那里就是他们炼金的地方”。
叶无心问道:“你还记得他说的那个地方吗?”何腾蛟点头说道:“记得非常清晰”,叶无心又问道:“这些,你如何没有告诉彭镇方”,何腾蛟说道:“我总感觉彭镇方哪里不对头,就没有告诉他”。
叶无心说道:“其实,在我想来,彭镇方,李元豺,谭惯天他们若是一伙的,一切就解释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