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见何腾蛟扑了过来,赶紧向后一撤身,离开椅子。何腾蛟一个前倾,扑倒在椅子上。何腾蛟道:“姑娘,你躲着我干嘛”,作势又要扑过来。叶无心刚要躲闪,何腾蛟突然哎呀一声,说道:“肚子为何疼的这样厉害?”叶无心知道是给他下的巴豆粉发作。问道:“何大爷是不是要去茅厕了”。
何腾蛟道:“我肚子咕噜咕噜响,赶紧带我去茅厕”。叶无心点头答应,扶着何腾蛟到了茅厕。叶无心暗骂:“好小子,够你受得,这包巴豆粉我会都给你用上”。
何腾蛟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巴豆粉确实厉害,折腾了一夜方才休息。这一夜,叶无心对他是尽心服侍。何腾蛟睡醒之后,说道:“今晚三更我要去接船过来,你好好服侍我,她妈的这个朱老鸨给我吃了啥,让我拉了一夜”。叶无心道:“肯定是大爷水土不服,才闹肚子。”何腾蛟道:“可能是我吃不惯你们扬州的饭菜”。
他们正说着话,朱老鸨走了进来,看到何腾蛟脸色不好,又看了看叶无心,说道:“何帮主看来昨夜春宵几度,到现在精神头还没有好呢”!何腾蛟道:“你说的屁话,昨晚不知你给我吃了啥?我跑了一夜的肚子,可把我折腾苦了”。
朱老鸨转头对叶无心道:“丫头,赶紧去给何帮主烧一碗蛋花汤”。叶无心应声而去,到了厨房,烧了蛋花汤,心说我不让你舒服受用。又给蛋花汤里下了巴豆粉,这次下的少一些。叶无心把蛋花汤端到房间里,何腾蛟喝了一些。对叶无心说道:“姑娘,你对我尽心服侍,我今晚就带着你走”。
叶无心道:“只要大爷有心,我就跟着你,就怕朱妈妈不放我走”。何腾蛟笑道:“她若是不放你走,我烧了她的丽春院”。叶无心微微下拜,说道:“那就有劳大爷了”。何腾蛟看着叶无心下拜的妩媚之态,不禁色心又起。说道:“姑娘,你过来”。叶无心知道他没有安好心,故意推脱不前,何腾蛟想要用强,却觉得肚子又是咕咕噜噜,说道:“不好,我肚子又疼了”。叶无心道:“大爷,你还没有好利索”。何腾蛟道:“丫头,赶紧带我去茅厕”。叶无心心里暗笑,心说:“当年你把我和花姐姐困在渔网之中,今天不折腾死你就是对你客气了”,忽然想起花见羞已经死在钟家堡,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叶无心把何腾蛟扶到茅厕。这次下的药量不大,叶无心见何腾蛟逐渐恢复。眼见天色已晚,朱老鸨带着几个龟奴来找何腾蛟,说道:“何帮主,钱我给你预备齐了,你这次千万别要出啥差错”。何腾蛟道:“朱妈妈尽管放心,这次我何腾蛟亲自前来,岂可再有差错”。朱妈妈道:“你若是再有差错,我丽春院可就破产了”。何腾蛟道:“朱妈妈又开始哭穷了,这些年你在我们黄河槽帮挣了多少银子,难道我不清楚吗?”
朱妈妈道:“我们赚了银子是不少,你知道这些银子还要打点官府,若不是我丽春院花费心思,你黄河槽帮在运河里行船,哪有这么容易”。
何腾蛟道:“这也是彭大人的功劳”。朱老鸨道:“何帮主,切莫乱说”。叶无心听他说到彭大人,知道是八臂螳螂彭镇方。朱老鸨道:“何帮主,这次我就不给你现银了,你拿着银票还稳当些,”何腾蛟道:“你是哪个票号的银票?”朱老鸨道:“当然是昌盛隆的啊”。何腾蛟道:“昌盛隆票号的还可以,那可是蔡太师的买卖”。
朱老鸨把银票递给何腾蛟。说道:“何帮主,你带着我的人,把那些姑娘们接回来”。何帮主答应一声,说道:“朱妈妈,我还有个请求,”朱老鸨说道:“有啥请求,赶紧说”。何腾蛟道:“这姑娘这两天服侍我尽心,我要把她带走。”
朱老鸨笑道:“那当然可以,这姑娘是我花一百五十两银子买的,你给我算一百两就是。”何腾蛟道:“我喜欢的姑娘,你如何给这样低的价钱,最少也得算二百两银子”。朱老鸨说道:“好好”。何腾蛟又到:“这次来的姑娘多,你要多带些人去”。
朱老鸨到:“既然这次你何帮主亲自来了,我就要亲自去接”。叶无心暗暗寻思:“自己一个人如何救得了这么多人”。
到了一更天,朱老鸨带着龟奴,和何腾蛟一起前往运河渡口。何腾蛟肚子一直疼,拉得浑身无力,只好弄了两乘小轿,朱老鸨和何腾蛟各乘了一顶。何腾蛟对叶无心说道:“姑娘,你扶着我的轿子行走,随时听候我的使唤。”叶无心连声答应,扶着轿子前行。
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更次,到了运河渡口,一路上何腾蛟折腾了五六次,叶无心看他是娇弱无力。何腾蛟见到了渡口,落下轿子,他下了轿,从怀里掏出一支焰火,打着火石,点起焰火,只见从焰火里窜出三个火球在半空炸开。叶无心知道这是黄河帮的联络暗号,何腾蛟放完焰火,对朱老鸨说道:“他们马上就过来了”。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靠过来两艘大船。只听有人叫道:“何帮主可在岸上”,何腾蛟振作精神,答应一声。两艘大船靠上渡口,有人放下踏板。何腾蛟对叶无心道:“姑娘,我们上船”。说罢,让叶无心扶着他顺着踏板走到船上。
船夫们打开舱门,让里面的姑娘们下船。叶无心见那些姑娘们被反绑着双手,无精打采。何腾蛟待她们都下了船,叫道:“朱妈妈,告辞了”。
何腾蛟说罢,下令开船。叶无心暗暗着急,不知道如何前去施救,脱离开何腾蛟。自己心说:“先救姑娘们要紧,这些黄河槽帮的帮众下次再说”。想到这里,到了何腾蛟面前,何腾蛟正站在船舷边,见叶无心过来,急忙想伸出手去,想把叶无心揽在怀里,叶无心却装作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一倾,落下船去。何腾蛟大惊,急唤人打捞,哪里还有踪影,何腾蛟急得连连跺脚,船夫们说道“这样冰冷的河水,掉进里面哪里还有命在,帮主,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何腾蛟知道船夫们说的是真,只好下令开船。”
叶无心落入水中以后,憋着一口气,游到岸边,那河水自是冰冷刺骨,叶无心哪里顾得这些,爬上岸来,向朱老鸨他们追了过去。
那些姑娘腹中饥饿,又被反绑了双手,自然走的慢,几个龟奴厉声呵斥,手里拿着藤条,不时的鞭打,有的姑娘被打,嘤嘤哭泣。
叶无心看到姑娘们受罪,哪里还管杀人不杀人。早已从怀里拽出匕首,原来是金玉宝剑不便于携带,曹嫣便罢七星匕首交给他,让他用来防身。叶无心手执金玉匕首,哪里会给那些人客气,身子纵起,匕首早已插入那个龟奴的心窝。
叶无心明白,这些龟奴连朱老鸨一个都不能留,寒夜之中,这些姑娘们步履又慢,倘若留下活口,怕是被他们赶上,这些姑娘就要遭殃。
叶无心杀了一个龟奴,只听另一个人喝道:“什么人?”叶无心并不答话,一个起落纵身到了他的面前,照着他的前心就刺。那人听得金刃破风之声,想撤身闪开,叶无心早就算出他要躲闪的方位,匕首正好插进他的心窝之中,那人惨呼一声,倒地而死。
朱老鸨听到惨呼,从轿子中伸出头来,连声问道:“什么动静”。叶无心早已奔到轿子旁边,掀开轿帘,把她拽了出来。
朱老鸨万万想不到会遇上打劫的,颤声说道:“好汉不要杀我,好汉不要杀我”。叶无心心一横,说道:“老鸨,你作恶多端,今天死有余辜,我这就要了你的性命”。叶无心说罢,拿着匕首,在朱老鸨的脖子里一勒,朱老鸨喉管割穿,立时毙命。
叶无心叫道:“你们这些龟奴看清了,老鸨子作恶多端,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要是想活命,就赶紧过来”。那些龟奴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真要是遇到打斗,早就吓瘫了身子,连声喊道:“大王饶命”。叶无心见他们一排溜跪在身前,想杀了他们,又觉得于心不忍。看到那些被捆的姑娘,对那几个轿夫说道:“你们解了这些姑娘身上的绳子,把这些龟奴绑起来,千万要绑结实”。这些轿夫平时被这些龟奴欺负惯了,自然恨之入骨,解下姑娘们手上的绳子,把那些龟奴手脚绑了个结结实实。叶无心又运起寮云神功,点了他们的穴道,这才让那几个轿夫把这些龟奴扔到沟里,盖上枯草。叶无心对那些轿夫说道:“知道你们是受苦之人,我才留着你们的性命,你们也不要想着逃跑,这里面哪个姑娘若是走不动了,你们必须抬着”。那些轿夫连连答应。
叶无心拿起匕首,挑断那些姑娘手上的绳索。大声说道:“这些人是把你们送到妓院去,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若是有家的,想回家,就赶紧回家,若是不想回家的,跟着我走,事情紧急,来不及说清楚”。
那些姑娘见叶无心给她们解开绳索,知道他说的不假,说道:“我们愿意跟着你走”。叶无心道:“现在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必须赶紧走”,又对那几个轿夫说道:“你们别想着逃跑,若不然,不会饶了你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