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继续查看地图。
“灵界目前，大大小小的势力，有两百多个……这么多！”沈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灵界的势力其实比较混乱，它们并不像野营扎帐篷那样，一堆一堆，区分明显。有些势力之间是有交互的……像这样的，只要我查到，就会额外备注出来。”江听雪说。
“那也不少了。”沈风忍不住感慨。
“灵界黛河以南，处处都有后天怪物的势力聚集，黛河以北少一些，以先天怪物为主……最清净的，可能就属黛河，河流上只有你一股势力。”
沈风根据江听雪的备注，很快得出这样的结论。
“黛河横穿灵界大陆，是地图上标记的唯一水源。怪物也是要饮水的……这么重要的地方，只有你驻扎在这里？”他问。
“先天怪物是如何诞生的，诞生后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因为，好久没有先天怪物诞生了。后天怪物无论是在哪里醒来，总会依照做人类时的本能，漫无目的地乱走，寻找和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同类，抱团取暖。”
“这样做的结果有两种，运气好的，是被需要新鲜血液的团体吸纳。运气不好的，被当成食物吃掉，彻底死掉。”
江听雪竖起两根手指，说道。
“我当时的选择不同，我在水里醒来，不难确定自己已经死亡。我在水里等了很久，等到新的后天怪物降落在水里！我听到他的哭声，听到他慢慢接受了自己已经不是人类的事实，听到他上岸……然后被骗，被当成食物吃掉。”
“有了前车之鉴，我自然不会贸然地上岸。”
“出于难耐的饥饿，我偷袭了两个到河边喝水的怪物……他们并不强大，但能给我补充足够的能量。”
“在得到能量补充后，我才尝试上岸。但是刚上岸，我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弱了很多……所以，我又回到了水里。经过这个简单的尝试，我已经知道，水里才是我的主场。”
“水里的确也有其他怪物……但我擅长躲藏。黛河的水其实不全是黑色的，不知是什么原因，距离河面近些的地方，水的颜色是正常的，但下潜几米后，就像是钻进了墨水缸里……这种情况对我有利。”
“我充分利用了我的好耳力，在对上那些强大的怪物时，总能早早地逃脱掉。后来，我尝试在河里设置陷阱，成功干掉了一些实力比我高，但没高出太多的怪物！”
说起自己那些手段，江听雪有些得意地展露出笑容。
在她的叙述之中，她没日没夜地在黛河之中搞事，袭击实力相差不大的怪物们，很快就成长了起来……
但在她化煞之前，甚至没几个怪物知道她的存在！
“知道我的，大多被我吃掉了。”江听雪喝了一口汽水，说。
沈风对江听雪早期成长方式，没有什么异议。在那种情况下，她已经根据自己的优劣势，做出了最适合她的选择。
但有一件事，他有些不懂。
“老何说你有重要的事情找我，现在让我看灵界地图，是想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想把那两百多个势力全部干掉！”
“那不至于……”江听雪连连摆手。
沈风松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
“可能要干掉其中十几个，南岸的，北岸的都有……大概一百多号怪物。”江听雪说。
“你疯了吗？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最近是不是又乱吃东西，把精神状态吃出问题了？”
沈风扔下地图霍然站起，三两步来到小桌对面坐下，瞪着江听雪的眼睛。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一根血丝存在。
“坏了，已经疯到骨子里了，与本身完美融合！”沈风抬起手，重重地拍在自己的额头上。
江听雪眨眨眼睛，表情无辜。
“不是，我没疯……”
“疯子都说自己没疯。”沈风反驳。
“我也是没办法……你让我查的那个怪物——吊死鬼刘文瀚，找到了我。”江听雪说。
“他发现了你在查他？”
沈风放下扶额的手，心里的发条瞬间拧紧。
“没有。”江听雪摇头。
沈风的心当松下一分，又听到江听雪说：“但是，他想要做灵界之主。”
“他拉拢你，还是打压你？”沈风问。
“他用一些……比我爸哄骗我退学时高明不了多少的废话，给我大画饼，哄骗我替他当马前卒，替他向北岸先天怪物发起攻击。我拒绝了，他又想借道……不通过黛河，他的队伍无法攻打北岸的先天怪物们。”
“你拒绝借道。”沈风从江听雪的反应里，猜到了她的回答。
“当然！”江听雪挑了挑眉。
沈风颔首，对江听雪的选择表示了赞同。
不答应借道，会得罪刘文瀚。
答应借道，就是站到先天怪物的对立面，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刘文瀚就会调转刀尖，把江听雪干掉！
无论怎样选择，她都无法独善其身……
总不能放弃自己的地盘，随便找个什么偏僻的地角，窝窝囊囊地缩着……
敌人并不会因为江听雪示弱，就放她一马，正相反，他们会赶尽杀绝！
“那确实得打了……北岸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要对付的，还有北岸的一些势力。”沈风又问。
“地魁，他一直想除掉我。”江听雪的回答很利落。
“如果有机会，他不会错过给你一刀的机会。”沈风点点头。
“帮我参谋参谋，怎么把他们都干掉。”江听雪说。
“吊死鬼刘文瀚，你单独遇上他的话，胜算有多少？”沈风去把地图捡回来，一边看，一边问。
“八成胜算。”江听雪的回答很果断。
“遇上地魁呢？”沈风又问。
“五成。”江听雪的声音低了两分。
“太低。”沈风摇头。
这样直接冲出去，跟找死有什么分别？
说是大概一百多个怪物，真正打起来，有多少在后面窥伺，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的，还不知道呢！
“如果打起来，你觉得，南岸其他阵营的怪物会怎么做？“沈风问。
“浑水摸鱼，后天怪物实力偏弱，大多不会主动出手。刘文瀚最近在用各个击破的方式，壮大在南岸的势力。这家伙实力攀升的速度很快……他与人类世界还有联系，沈风。”江听雪强调道。
还有联系！
“你听到的，还是你推断出的？”
“听到的……只有一部分。”江听雪说。
沈风用自己的表情打了个问号。
“想偷袭他来着，就摸到他的阵营外开了一次倾听。之后发现对手太多，打不过来，只好放弃……这都不重要了。吊死鬼管和他联络的那个人叫老李。”
江听雪摆摆手，把自己那次失败的偷袭行为一笔带过，强调自己查到的信息。
“老李。”沈风重复起这个称呼。
“赵钱孙李……还行，百家姓排第四而已。你听到他们当时在聊什么？”沈风问。
“吊死鬼说，加油啊，老李，这世界早晚是我们的！”江听雪模仿着吊死鬼雀跃的语气，说。
这就是她听到的全部。
沈风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你和地魁现在的关系怎么样？”沈风忽然问。
“表面和谐。”
“他派那么多怪物杀你，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猜不到，你已经知道是他派人来杀你？”沈风有些诧异。
他好歹也见过地魁一次，没觉得对方能天真到这种境地啊！
“灵界之中，没有一个怪物知道，我的异能其实是倾听。”江听雪说。
沈风的眼睛一亮！
知道给自己留底牌，这就很好！
“我给自己塑造的形象，是化煞之后越发轻狂，从来不惧怕其他的怪物找上门来，也不怕和别的怪物结仇。不开心就杀，一个字都不多聊……后天怪物都能看得出，我死的时候很年轻，所以，他们很轻易地相信了这一点。”
“先天怪物总体心机比后天怪物要弱一些，毕竟他们的生存环境没那么复杂，要么杀，要么被杀，手比脑子快。所以，地魁他们相信，我只是个性格单纯的小孩子。”
“但也没太大用处，先天怪物看不起后天怪物，很难结交。”江听雪叹息一声。
“去跟地魁聊聊吧，继续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天真任性的晚辈，跟他说说，刘文瀚又怎样的野心。”沈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刘文瀚不会傻到直接和地魁这么强的怪物对着干，在有了足够的实力后，他会先干掉我。在刘文瀚的野心彻底暴露之前，地魁不会对他出手。”江听雪皱起眉头，有些苦恼。
“你可以创造机会，让他们正面对上。”沈风露出微笑。
“墙头草就不需要拉拢了……他们喂不饱。”
说到这里，沈风想到季瑞轩，咬了咬牙。
他知道季瑞轩一直不安分，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惹出大事来！得找个机会干掉这个混蛋……
“先天怪物那边，你真的可以试着拉拢！别忘了，在拉拢其他怪物这方面，你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你有我。”沈风说。
江听雪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神情逐渐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