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普朗尼亚上

在远方天际线上冒出一抹鱼肚白时,边境亲王领新一日到来,一行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深林中潜行。

不远处,在充满灌木和阡陌田野的起伏略高的山丘处,从约克河分流的河流,在山丘上的领土后流过,有几处渔港早已封闭,隆冬时节,从黑色山脉淌下的约克河河水早已冰封,住在渔港附近的渔民们也都进入定居点内渡过冬季。

南部的边境亲王天气宜人,湛蓝天空全无北方阴暗笼罩,与北方领土和公国相比,这里更适合居住。

一座仅有木制矮墙的人类定居点就在士兵们眼前,放眼望去,阡陌田野上零星几间茅草房屋,一直延伸到更南方由一圈木制矮墙环绕的村镇。

整个定居点环绕着山丘,地形循序渐进,以及矗立在山丘高处的石质城堡。

隆冬季节,这里的人们都不会在冬幕节前后出门,村镇内房屋冒出滚滚炊烟,鲜有人迹在外村镇木墙外活动,为数不多的村镇卫兵站在木墙上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巡逻。

这里和其他地方的场景不大一样,如果不是奥格兰提供了消息和具体位置,莱伦也不会想到在深林中会有一座绝佳定居点被开辟。

“莱伦大人,从这座定居点沿着那条河流前行,就能到达边境亲王领最大的港口城市,马托卡。”奥格兰蹲伏在一旁说道,咧腮胡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长弓,身后绿色风帽下负着一柄长剑,作为合格的佣兵游侠,他的实力能和马库斯相提并论,比尼尔约恩都要强上一截。

莱伦从灌木丛内向远处村镇眺望,身后的士兵们也全部凑上前,马库斯和约恩警惕周围环境,深冬世界深林总会充满危险,相较于夏季的狂暴兽类,深冬出来觅食和杀戮的野兽们会更加难以驱赶。

“正如我所说,莱伦大人。”奥格兰含上一片枯绿叶子,开口道:“帝国艾维领的普兰顿家族是这座边境亲王领势力幕后支持者,这座村镇成为“普朗尼亚”意为法外归途者,上一次我潜入这里时,窃取地契时候顺带将名册找出。”

“一共在册的人口有一百四十多户,总人数在四百到五百之间,整个村镇西北方向被黑色山崖挡住,所以如果我们的队伍从西方进入,必定会经过一道设置关口,领地东方是夏尔森林,也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这里也有一条开垦的道路,并且连接一个“强盗亲王”势力。”

莱伦仔细思索中,发现这里的地形位置确实优越,北方唯一的山脉阻挡,东方有密林,南方又有约克河的分支经过,并且古丝绸之路也在南方马托卡附近,向任何位置都可以发展,但同时背靠无数大小势力。

“普朗尼亚”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如果展开商贸贸易,优势极大,贯穿北方边境亲王领道路“塞浦路斯之路”从更西面的阿肯多夫穿来,来自帝国的支援队伍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到达“黑色山崖”隘口处的隐蔽路线,将支援物资送过。

未来“斯卡里兹”发展,就需要这样能进能退的战略要地。

莱伦扭头问道:“准备好的物资都运来了吗?”

“大人,全部准备妥当,都用一些木箱装起,按照您的吩咐,箱子上也全部刻下山羊标识。”马库斯应道,深林小路上三辆马车缓慢拖来,唏律律马鸣,喷出浑重鼻息。

“现在,就看你的契约究竟能不能发挥作用了,奥格兰。”莱伦深吸一口气,凝重盯着身侧奥格兰,队伍里所有精锐全部抽调选出,而老弱和民兵们都留在那座营地内,渡过约克河的区域更为安全,莱伦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三十位长枪兵,十五位剑士,全部的弓箭手以及全部骑兵部队,马库斯、约恩、尼尔、尤里和奥格兰,以及队伍领袖莱伦,全副武装,最好的武器还有胸甲皮甲等修缮完全的装备全部配给,这是莱伦所能拿出的所有力量。

如果奇袭,面对有帝国支援力量为底蕴的“普朗尼亚”驻军,伤亡会极高,所以,莱伦连夜商讨了另外一种方案,凭借手中的帝国支援契约,假扮武装运输商队运送物资,并且伪装成为遇袭商队,只要进入领地内,极快速度将领主擒获斩首,结束战斗。

奥格兰给予的情报不能不信,但这座定居点是否接收到,那支帝国支援商队被佣兵团袭击的消息,尚且是未知数,这一点奥格兰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一切只有祈祷那些逃出袭击的帝国人会遇上流散在外野兽人战帮。

“呼....”莱伦长舒一口气,起身看向所有麾下诸位队长和为他而战,忠心耿耿的士兵们,潜伏在深林内的所有人纷纷站起,无论是谁,长枪兵还是弓箭手,新加入莱伦队伍的或老一批加入,面庞上,都洋溢着兴奋神色与浓烈战意。

女神神选冠军握拳,在胸膛猛击三次,“砰..砰..砰..”,心跳迸发声逐渐激烈,他望向所有人,沉声道:“士兵们!战士们!队伍中孩童,能不能在冬幕节前拥有一座温暖房屋,就看今天!寒冷冬季内,饱受近一个月来的苦难之旅能否结束,就看今天!”

每一位士兵都握紧手里武器,他们这些天,都为了自己为了队伍,为了斯卡里兹,见证了无数战斗的士兵们,对莱伦满怀敬仰之情。

“今天,将会是这一趟“赎罪旅程”的结束!将是我们所有人拥入战争女神信仰怀抱的日子!米尔米迪雅的英灵殿大门!将向我们敞开!”慷慨激昂的话语在深林内激起热烈氛围,在这样的场景中,奥格兰也是冬至昂扬,他也在慢慢融入这个队伍。

马库斯握着长弓,虽然未知的战斗即将来临,热切的激动中国,心下却是出奇的平静,莱伦的话语让他振奋,对于刀头舔血的厌恶感反而变幻,取而代之则让他莫名兴奋。

士兵们穿着厚重大衣,胸甲和皮甲下有力跳动的心脏为他们带去燥热感,他们都是热血沸腾,严寒的天气,让所有人感到精神倍增。

莱伦猛然高举长剑,高呼道:“为了战争女神!为了斯卡里兹!”

捅破的马蜂窝一般,士兵们振动长杆,敲击战盾,大喊着:“为了莱伦大人!为了战争女神!”

马库斯和尼尔等人也是涨红着脸,嘶声竭力的高呼出声。

看着这一切的奥格兰,心底最后的一丝隔阂荡然无存,荣誉和信仰再度贯入他被仇恨支撑的灵魂,跟着吼道:“为了莱伦大人!”

...

普朗尼亚的卫兵们大声抱怨着鬼天气,这些本是帝国的士兵,却被派来这样气候条件都很差劲的边境亲王领,就为了支援所谓的“帝国潜在力量”早已抱怨不断。

一个卫兵凑到木墙上火炉旁烤火,两块红薯放在炉火内,弥漫着一股烧焦味道,在这一侧的卫兵们也逐渐过来取暖烤火。

“尤里克在上啊,这鬼天气还要持续多久?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待着。”一位士兵搓揉着冻僵有些红肿的脸庞,大声抱怨道。

一位看上去较为年长的卫兵瞅着他,轻笑问道:“小子,你是因为什么才来这儿的?”

“我家在边陲城比较穷,以前乡下的农庄被绿色畜生毁了,家里人都被杀了个干净,只剩下我和弟弟相依为命。”年轻卫兵感觉面庞被冻得龟裂,不再搓揉,叹气道:

“之前的全在逃亡路上丢了,仅剩的一些银克朗,还被城门口守卫以人头税收取,实在没活路就参军成了帝国士兵,说派来边境亲王守要塞,一年能多给六枚银克朗,所以我就来了。”

年轻守卫满是懊悔,捶捶腿道:“在这地方呆了四个多月,就发了一次军饷,吃的还不好,真不如在边陲城要饭。”

“嘿,小子,可别这么说,没听说下半年艾维领又闹绿潮啊?边陲城肯定首当其冲,指不定饿死多少人呢!”一旁翻动炉火内红薯的微黑面色守卫咧着嘴笑道。

“盼着艾维领的选帝侯老爷能大发慈悲打退他们吧!不然啊,这个冬幕节就要喝西北风了!”年长守卫也是龇着牙干笑,年轻守卫挠了挠头,凑到老守卫旁,问道:

“大哥,这领地里的贵族老爷不是和艾维领的家族有关系吗?每年都有特殊商队送货来这儿,上次我偷摸看到,满车都是肉食和酒箱呢!怎么不见咱领地多发物资犒劳咱们啊?”

“犒劳咱们?”年长守卫拍拍手,啧啧出声:“到底是新来的,那贵族老爷不找你要这烤炉火的木炭费用,还没以各种缘由克扣钱粮,就算谢天谢地了!咱这领主啊,可是和边陲城军勋贵族“普兰顿家族”当代家主有关系,也就是个...”

说到这,年长守卫悄没声探了探周围人,仔细着有心人偷听,侧着脑袋贴在年轻守卫耳边小声道:“是个贵族私生子!没有继承权,人家大家族就想个法子送来这边境亲王里,每年送点钱送点物资,还用的艾维领的钱粮支援,没有谁不长眼去瞎掰扯具体物资。”

“还有这事?”年轻守卫愣了神不自然声音大了几分。

“小点声!可别让老爷的亲卫听到了!”年长守卫一脚踢在后者屁股上,皱着眉道:“还有更离谱的!你都不知道!”

...(锤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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