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睛,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心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从来没有听说过患上脑肿瘤的人。
听力居然会比原来上升十几倍。
如果不是我的大脑还能思考,我甚至会怀疑,这是自己产生的幻听。
“让你担心,实在是不好意思,昨天我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没和大家打招呼,就一个人离开了。”
盛斌点了点头,轻笑着回到。
“霜雪。你也真是的,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完全可以带你回家来的。”
“如果你不想回家,我在东城,刚好有一栋隐形的别墅。我在那里住了两年,还没有人知道我的下落。”
“你知道的,自从进了这个圈子,咋们平时没有什么人值得相信。”
“喂,城哥,城哥你怎么了?”
“赵姐,城哥是不是出事了?”
“江城,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别吓唬我。”
我再也抵挡不住困意,耳朵里也听不到别人说话的声音,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又一次出现在了医院。
邢玉和赵香茹两人,就守在病床的一侧。
望着那蓝白两色交集的病房,那熟悉的药水味。
我心里却有一种快要解脱的兴奋感。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如今病发的频率越来越高,看来我终于要上西天见如来佛祖了。
这是一件好事。
人活着真的好累好累,我已经精疲力尽,只求速死,得以解脱。
“赵姐,你快看,城哥醒了。”
邢玉手一松,差点摔倒在地。
她从迷糊中睁开眼睛,最先做的就是来检查我的情况。和我的眼睛对上,小姑娘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两人看着我,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看她们这夸张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
赵香茹皱着眉,幽怨的说道。
“江城,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危险。医生说了,你这次是醒不过来,以后可就只能永远躺在床上了。”
“不行,你这样实在太危险了,我得去找郭明讨个说法。”
“你无意识的昏迷,根本就不分时间地点。若是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看的着,我都不敢去想会有什么后果。”
我笑着坐起身靠在了床头。
目光看向了邢玉:“赵总你就不用麻烦了,郭明不是把邢玉派来了吗?”
邢玉也点了点头。
“赵姐,我就是来负责照顾城哥的人。”
赵香茹却不满地埋怨道。
“那也不行,你都病成这样,郭明居然还要你上这破班,一点人道主义也没有。”
“之前只说你得了绝症,我还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邢玉拉过了她,在她耳旁低声说道。
“赵姐,明叔这么做,正是为了城哥着想。医生不只一次嘱托过,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应该多去外面走走,绝不能一个人待在家里,那样会更危险的。”
赵香茹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我,轻叹一声。
“想不到会是这样。”
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笑着打趣。
“所以赵总以后就不用缠着我了,你想把我挖去飞扬,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赵香茹翻了一个白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提这件事。更何况,咱们相处这几天,不是挺合得来的吗?”
“难道你江城,不把我赵香茹当做朋友?”
我摇了摇头。
“赵总言重了,我只是不希望,我死之后,坟头多一个为我伤心的人而已。”
我在病房里检查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林霜雪的踪迹。
“她来过,不过已经走了,如果你醒的更早一点,应该能看见她的。”
赵香茹适时说道。
我点了点头,她和我都知道,这个她到底是谁。
“雪姐昨天晚上,一整个晚上都守在这里。一直到早上的时候,导演打来电话,才让我送她过去。”
听到邢玉的话,我心里生出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难道林霜雪,真的改变了吗?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我快要死了,觉得我可怜。
赵香茹叹了口气。
“医生说了,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医院。”
“因为……”
我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住院,对我已经没用了,是吗?”
赵香茹沉默了半晌。
“想去哪?一起去!”
“最近公司的事都交给了手下的人去做,我反而变得清闲起来,不如就陪陪你这个病人。”
我摇头:“赵总,你就不嫌晦气吗?万一我死在你面前,也不怕吓到你。”
赵露香茹白了我一眼。
“乌鸦嘴,净瞎说,等你死了再说吧。”
“走吧,出院。”
赵香茹站起了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朝外走去。
邢玉眼尖的搀扶着我下床,还不忘朝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赵香茹喊道。
“赵姐,等等我和城哥。”
……
我和邢玉再次回到了剧场,本来赵香茹也要一起来。
不过中途一个电话,又让她临时下了车。
我坐在车里,看向了身侧的邢玉,轻声的吩咐道。
“我和林霜雪相处的不太愉快,你去片场候着吧,我会让郭明给你加工资的。”
邢玉嘴角上扬:“城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雪姐好歹也是那么大明星,身边却连一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我白了她一眼。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多话?”
邢玉笑着跳下了车门,她朝我挥了挥手。
“我会告诉雪姐,是你让我去的,拜拜!”
“哎……”
我和林霜雪的关系本来就很复杂,如果她这么说,岂不是要变得更加难搞。
只是邢玉动作极快,早已赶到了导演的后面等着。
我的目光看想了阁楼上,此刻正在对戏的林霜雪。
心里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当时我快昏迷的时候,似乎获得了超能力,居然听到了二十几米开外,在阁楼上两人的对话。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此刻看向阁楼,只能模糊看到两人的嘴在动,似乎说着什么。
但所说的内容,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
等到这场戏演完,林霜雪下意识的看向了人群的外面。
那张熟悉的黑色商务车,车里有一个熟悉的,病殃殃的家伙。
林霜雪嘴角勾起,提着裙摆,朝着车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