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西湖将军已经连续三年率队押送岁币了,今年和往年不同,不但要保护岁币的安全,还要伺候一个祖宗。
宰相蔡京的侄子蔡旻非要跟着这趟押送岁币的队伍出来游玩,说是要看看边关风情。这下倒好,可苦了万西湖。每到一个地方要安排上等的住处,每一顿的伙食也要考虑周全。几个月下来,万西湖消瘦了不少,都是愁的。
本来只需两个月的行程,现在快四个月了,还没到目的地,眼看春节将至,如不按时交差,恐人头落地。
万西湖趁午饭时间,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下现在的状况,蔡旻大为恼火,出来玩一路上这厮一直催一直催,好多风景都没欣赏。于是泼了他一身酒,骂了几句。
万西湖无奈,只得下去悄悄告诉士兵们,行进时加快脚步。
又行进半月,终于看到澶州城门了,此时已是腊月二十,还有十天就到交接岁币的日子,万西湖长舒一口气,叫来传令兵,将大部队到来的消息传给澶州县衙。
县衙这边,自从萧达凛一行人到来之后,整个县衙变得死气沉沉的,晨松总是早出晚归,不想和蒙古人碰面。
王师爷好不容易找到他,告诉他岁币队伍即将入城的消息,让他赶快去迎接,不容疏忽。
晨松点点头,去找大哥带了几名丐帮弟子,出城去了。王师爷差人在城内贴出告示,让大家把养的岁币牲畜都赶到县衙外的空地上来。
“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张忠义张开手臂,作出拥抱太阳的姿势。
“哼,麻烦事一茬接一茬,我只想安稳地过个春节。”晨松哼哼道。
张忠义伸手搂住他贤弟的肩膀,道:“走一步看一步,别这么惆怅,来笑一笑,迎接我们大宋的队伍。”
晨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远处出现一支队伍,领头的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接着是一溜的运货马车,浩浩荡荡地向城门走来。
张忠义和晨松骑马迎了上去,只见领头的将军身着亮银铠甲,身姿如巍峨高山,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顾盼生威,不怒自威。
三年岁币押送之旅,无一贼寇敢打岁币的主意,都是听闻万西湖将军在战场上杀敌的威名,仰仗他的气概。
三人行礼,互道姓名。张忠义和万西湖已是熟人,自然又是他引荐晨松。
万西湖对晨松的作为也略有耳闻,也享受过开封尚足会帝王般的服务,心中对这个文质彬彬的少年略有敬佩。
坐在马车里的蔡旻掀开帘子一角,一阵寒风灌入,他生气地喊道:“喂!怎么停下来了!快走啊!”
万西湖回头道:“蔡大人,快到澶州城了,澶州县令和丐帮帮主前来迎接。”
帘子掀起一半,蔡旻在里面张望,看到肤色一黑一白的两人。晨松在黝黑的张忠义旁边,显得更白了。蔡旻看见晨松的样子,捂住嘴笑道:“哟,澶州县令居然是个小白脸,长得还十分秀气,难不成是个女子。”
晨松心里一阵厌恶,这厮是谁,为何敢明目张胆笑话朝廷命官。
万西湖连忙低声解释,晨松听完,更加看不起马车上的这个纨绔子弟,狗仗人势。
大部队进城在驿站安顿下来,王师爷早已把一切安排妥当,晨松对他赞许有加。
又要去陪应酬,晨松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还没走到房间,就听见蔡旻大发雷霆:“这吃的都是什么,喂猪吗?澶州县令人在哪,这就是他安排的接风宴?快叫他滚过来,我要骂死他!”
晨松踏进房门,不屑道:“你要骂死谁呢?”
蔡旻看见他,三两步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破口大骂。万西湖见状,赶紧拉住蔡旻。
晨松哪受过这种委屈,体内灵气涌动,背后的“赵云”若隐若现。
王师爷感到不妙,拉住晨松,小声道:“晨大人,忘记下官跟你说的话了吗,退一步海阔天空。”
晨松按下满腔怒气,蔡旻还在一旁不依不饶,非要吃个飞禽走兽才放手,万西湖劝了一阵没有结果,吩咐手下去抓只鸡宰了。
半个时辰后,喷香的鸡汤端上了桌。晨松、张忠义、王师爷闻到鸡汤的香味,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口水。万西湖正准备给他们盛汤,却被蔡旻一下将碗打翻在地。
“啪”地一下,摔坏了三人的梦想。
蔡旻一拍桌子,嘲笑道:“万将军,你看看他们三个的眼神,像是几个月没吃到肉一样,哈哈,笑死小爷我了。你们想吃我偏不让你们吃,来人,把鸡汤全部端到小爷我的房间,让我一个人好好享受享受。”
万西湖摇摇头,叹了口气。
晨松怒不可遏,王师爷死死地抓住他,让他别冲动。等蔡旻走出房间,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掌,三寸厚的桌子轰的一下被劈成了两半。
得,这下素菜也没得吃了。
接风宴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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