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飞晃之间,钟弘手中剑是已‘唰!’地声间抽离出鞘——
“小心了!”
这一刹那,武浩与劳仁关二人的态势、是转瞬从进攻转作防守,与那钟弘完全调反了过来,他手中那柄利剑此时是开始飞快劈动,朝着二人正挥舞的剑刃、在周遭火把微光下刮出来一道又一道白影…
钟弘的剑飞快,倒令二个少年此番是陷入了连连躲闪、招架不得。
没有兵器,二人此番是连吃了大亏!
在铁笼中全神贯注看着打斗的吕白是焦急而紧张不已,他看着被激怒得失了态的阿浩,还有出手实在太慢的阿达,屡屡是为二人焦心不已。
甚至是边看着,边愈发清醒。
“糟了…这样下去,阿浩和达哥要输了…”
笼中的王伊宁亦是焦急万分,此时正紧趴在笼边上的他、不由闭上了眼…
若是能逃离这铁笼,出去助他二人一手,今天是否就能脱困?能否就从这铁笼当中想到个办法,逃离出去呢?
在这时,正反复触抓着铁做的笼杆的他,脑海中仿佛渐而想起了什么…
他的思绪飞快地流转着,耳内开始响起了些熟悉的声响…
“这部《衡道心法》是三百多年前,由我黑翳朝第二代皇帝‘黑翳汉珏’所创,一代代传下来…”
这…这是陛下的声音!
“这《衡道心法》你便拿回去练。这是一部洞穿阴阳五行大道,专注‘金’行以提炼内力的心法…”
“陛、陛下?!对了,《衡道心法》,是否可以…”
渐渐地,王伊宁想起了陛下的话语、和那《衡道心法》的内容,似乎书中那一排排难懂的言语中,就有关于金行内力的部分…
“金、木、水、火、土,五行,乃万物之本原。因世间有五行而生万物,轮回生灭,来去不息。”
“金为五行之首,天地五灵之道中,以金象生死之道作源基,汲天地之力,通金之灵脉,注全身,通灵炼气,方感金象万千大道之运行、制衡五象,方成衡道,是乃此心法之根本。”
“衡道心法者,首须…”
这些在那沉重书册扉页就能翻到的内容,这一刻在王伊宁的脑海中、让他不禁全都一一回想了起来。
渐渐地,他开始感受到了什么不同。
他的手脚竟开始逐渐有了气力,他也变得慢慢清醒起来、似是要一扫先前被那些匪徒们下麻药的感受。
他那被泡了许久冰水的下身,此刻更也开始恢复如初!
“等等,这难道就是《衡道心法》的金行内力?不会吧…”王伊宁越想越是疑惑,“可是这六年来,明明我都没怎么看懂,都只是一直照着它上边所写的来练,就这也能练成吗?可这…”
就在他正想着这心法之际——
‘砰!’
只听一声清脆破裂之响,他两手间紧密纵横着的铁杆竟被直接压裂开来、破得粉碎!——
铁屑、铁块皆‘哗哗’碎落下来,伴随着众人惊愕万分的目光而落地。
火光与月光下的这一幕,正打得不可开交中的武浩、劳仁关与钟弘,笼中的吕白,四人是惊得都停下了动作。
“什么?!”
“这…”
就连王伊宁自己,却是也诧异万分。
用手,呈五爪势,这便直接将这铁笼给抠破了?难道是这《衡道心法》的神奇?还是这什么金行内力?
这…总不会是自己力气大吧?
“这小子,怎么…”此刻持剑停下了进攻的钟弘也随着众目光看向了王伊宁去,却是疑惑万分——
眼前众人,一个是武大侠的少爷,一个可能是那青莲剑龙杰的后代,还有个八尺多高、肌肉粗壮…
唯独最后这个小子、看似该是最普通的,怎会…用手抠开了铁笼?
“太好了!伊宁!没想到你…”
“伊宁小弟,快!快出来吧,这样我们四个,就不怕打不过这家伙了!”片刻,武浩和吕白此刻便是在众惊愣中皆转作是兴奋不已,纷纷也要叫醒那个惊愕中的伊宁、提醒他此时要务。
“明白!”
王伊宁也露出笑容,转而两手再‘啪!’搭到上那破裂了部分的笼边铁杆上…
这回,他再尝试着要回忆起刚才的那种感觉…果然,抓在铁笼上,念着《衡道心法》,是仅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无穷大力!
“喝…啊…啊…哈!”
这回,他可算是直接‘撕铁如泥’了!只见他两手一使力,便见那坚硬的道道铁杆在他面前纷纷‘吱呀——’弯曲掉,还破裂掉些零丁铁屑下来…
只见他生生地,一把将那铁杆‘喀喀喀…’便直接从面前一道撕抠下来——
在众人眼中,他们只看见一个少年、用两手生生将铁笼撕开!
一直撕到了底部后,王伊宁便踹出一脚、将整个笼门直接从笼上踢了下来,随后自己也跳落到地上,而后走到了适才已同那土匪少爷钟弘过了几招的阿浩和达哥身边,转头看向他去。
此刻,另旁的武浩、劳仁关与吕白三人,也皆看过去。
钟弘举着剑,此时已站在距三人约三丈远之处,连他也不由得紧张了些起来了,眉头紧锁着看向对面…
自己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如今,要跟一个能手撕铁笼的家伙过招了?
这时,王伊宁转头看向吕白,道:“吕大哥,既如此,那我就先…”
吕白急道:“伊宁小弟!不必先救我,你们先、先合力!先将这嚣张跋扈的大少爷打一顿!”
王伊宁讶异:“啊?那…”
攀在铁笼边的吕白笑着、反复挑眉示意那边的钟弘说道:“就拿他开一开路!吕大哥相信你的武功!”
“是啊!伊宁,来吧!”
“来吧,伊宁小弟,让他见识下你的厉害。”
一旁的武浩、劳仁关也附和道。
三人这样的反复说道,不禁令王伊宁有些无奈,更是连在不远外听到了的那钟少爷、也开始愈发疑虑起这个王伊宁来。
怕他真是个武林高手,今儿自己可能得要栽个跟头了。
“好吧…”
王伊宁再转头看向钟弘,摆出架势来,可此时,却是自己也在疑虑万千。
自小到大都在练着长兵器术,最会的是槊、矛、戟一类,然拳脚的武功,今是也不敢确定能否对得过…
“可是…我…”
正当他踌躇着之际,那钟弘却是先抓住机会、不顾危险,脚下一点便飞踏过来,一剑劈向王伊宁去——
“不好!”
劳仁关见状,当即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王伊宁,站在了钟弘冲来的面前。
“达哥!”
“阿达!”
那剑飞快劈来、眼看就要切到劳仁关身上时,却是刹那间,‘铛!’传来了铁器交击声!
随后,整把剑从钟弘手中脱飞、被打掉到数丈之外——
“什么…谁的兵器?!”
连这钟弘少爷本人,都是被一着瞬间惊了到、当即是后退跳开,迅速又退回在三人数丈之外的距离。
然这一来,让他看清楚了:
正是那个先才手撕开了铁笼、被他们叫作‘伊宁’的少年,已是手上持住了一条被掰弯掉、约五尺有余的铁杆,护在了那高个子面前。
“好样的!伊宁小弟!”
笼中的吕白兴奋直叫。
而钟弘看向眼前这少年,心底只有惊疑不止。
动作如此之快、力道又这般大,不知与那大个子能否相抵…看来最没有背景的他,才是这几个被绑少年里、最不容轻视的那个!
他手中的那铁杆,正是那铁笼被撕开的一面上的一条,被他刚才瞬间捡起、挡住了这一剑!
一旁的武浩与劳仁关也露出了笑容,似是此刻,局势已完全反转过来了——
现在变得是他们有兵器,这钟少爷没有了!
“抱、抱歉了…兄弟们…”急中生智的王伊宁喘着气、持着铁杆说道,“我也只能想出这招来了,我的拳脚功夫不怎么行…”
劳仁关大笑:“哈哈!真不愧是伊宁小弟…”
武浩笑道:“足够了!伊宁,你看那钟少爷模样,不知现在他要如何想呢?”
众人反复说着,皆纷纷看向那钟弘少爷去。
钟弘则是一言不发,只沉默注视着眼前众人。
他的剑掉在了另一个方向、此时距离过远,已是不太可能去拾回。可如今反变得他没有了兵器,他又该如何对付这群家伙呢?
对了,自己还有兵器!
想罢、钟弘当即从背上取下了那一套木弓来,那弓长近七尺、弓身全黑,材料看是十分结实。
当然,大少爷用的弓、怕是也不会差到哪去。
钟弘取下弓后、再一伸手到背后,还好!箭篮中还有几支,如今要应付他们该是足够了——
父亲虽下过令不能杀他们,可如今,他至少也得想法子从这里脱身为好、怕是也只能出这招了…
“什么?!他还有…”
“这下糟了…”
站在数丈之外的众少年们见状,不由是又纷纷惊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
对面王伊宁见状、在众人惊慌之中却是也只有瞬间想出法子来,他急忙连连看向身边的阿浩和达哥道:“阿浩!达哥!快,快躲到树后边去!不要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好!”
“好!”
周围这一地带、就在树林中,可谓到处是树,遍地都是掩体。
更何况,眼下正已入夜,林中遮蔽又多,自小打猎长大的王伊宁可说是非常熟悉弓箭的用法及优劣。
这个情况,这钟少爷用起弓箭来、是非常不明智的。
也只能说是他没别的兵器了。
面对着众少年,钟弘后背负着的箭篮中取出一支箭矢来、张弓搭起,粗实的大臂拉动起弓弦、青筋浮现…
而同时,他也闭上了一只眼、开始瞄准起那众少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