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如裳的探究的目光过于压迫,白芷哪怕是不想去,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也不得不去。
而且她从绪如裳方才的眼神中,看到了怀疑之色。
她僵硬地笑了笑,“夫人说笑了,妾不过随口一说。一起走吧。”
绪如裳看破不说破,微微弯起了唇。
白芷看起来做得滴水不漏,实际上许多细微的情绪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绪如裳对这样的人,www.youxs.org。
二人一齐跟着小厮来到苏元琛的院子里,人还没走进去,一股浓郁呛鼻的血腥味便一股劲地涌了出来。
白芷神色流露出丝丝异样,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抬手掩住了鼻尖。
绪如裳对这样的场面见惯了,平静无波。
几个小厮跪在地上:“夫人,姨娘,怕血污之气冲撞了您二位,里头就莫进去看了!”
绪如裳本就没有进去的打算,点了点头,“白日巡逻的侍卫有经过此地的,全部给我叫过来。”
小厮连忙点头,忙不迭地去办了。
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是下了早朝的苏元安听闻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他甫一踏进侯府,便不作停歇地朝着这边赶来。
迎面撞上了刚到此处不久的绪如裳和白芷二人。
苏元安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绪如裳如实道来:“二爷不见了,院里侍卫一个也没留活口。”
没留活口?
苏元安下意识皱起眉。
白芷听了这话,生怕苏元安误会,急忙解释道:“想来是畏罪自杀!”
话音刚落,对面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她。
白芷如今也没有退路了,硬着头皮道:“侯府里向来规矩森严,二爷丢了便是那几个侍卫玩忽职守,换谁都理所当然会害怕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尽管表情管控地十分努力,但很容易就叫苏元安看出了端倪。
同官场上的手段比起来,白芷的把戏未免显得有些过于儿戏。
苏元安想也没想,抬了抬手唤来了青骊卫统领,吩咐道:“把她抓起来审一审。”
白芷瞬间大惊失色,“世子!妾不过是就事论事,二爷丢了妾难道就不着急吗?您怎如此这样?”
说完,还将目光望向绪如裳,“夫人!世子您不是怀疑妾吗?夫人能够证明妾的清白,不信您问,刚才妾是和夫人一齐从颐安堂出来的啊!”
苏元安冷笑一声,看了眼绪如裳,心想她也有被人利用的一天。
绪如裳同他对上视线,丝毫没有怯意,回以一个得体大方的笑,未置一词。
这个男人觉得自己一双眼睛看破一切,沉浸在压她一头的小满得意之中,却还是没能看清如今的局势。
如今最关键的那个人,是苏元琛。
而他却专注于击破各方流出的对武定侯不利的传言。
果然,当一个站得位置越高,便越是容易忽略自己身边的一些细枝末节么?
就比如,苏元安并不知道,此刻的苏元琛内心最渴望的、最想要的,www.youxs.org。
走着瞧吧,三日之内还没能找回苏元琛的话,这一场局,他便输了。
白芷在哭喊声中被青骊卫统领带入地牢。
武定侯府里的地牢虽然不大,但这种地方一向只归苏元安管,苏元安这么多年能够在朝廷拥有一席之地,审问人的手段自然也就简单不到哪里去。
当天夜里,白芷便招供了。
侍卫是她杀的。
但此外,无论青骊卫如何对她施加酷刑,她始终一口咬定人不是她放的。
烛光幽幽,苏元安坐在案几前,望着那黄纸上晕染的十分深透的墨迹,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柏芝的情况他以听青骊卫统领汇报过了。
结果有些不尽如意。
已经一整天了,苏元琛的下落还是没能够问出来。
难道……
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登下去。
入主颐安堂一事早就让他看出了绪如裳的野心,她能够将付兰英逼到绝境之路,想要达到的目的必然不止获得侯府主权这么简单。
直觉告诉他,绪如裳正在预谋什么事情。
且这件事的最终指向,是他。
苏元安不再耽搁,起身披上外衣便匆匆前往颐安堂。
景瑄堂到颐安堂的距离并不算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身影便到了颐安堂的外围。
夜里侯府静悄悄的,除去夜巡侍卫的阵阵脚步声,一股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很有力量地传入他的耳中。
苏元安不禁脚下一顿。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和绪如裳之间似乎还有一个约定。
【三个月后,如若我不能持此枪战胜世子,此生便不再碰任何武器。】
沉静的声音至今仿佛还萦绕在他耳际,稳重有力,并不像是随口而出。
那声音像是在告诉自己,她不会输,甚至会大败他。
苏元安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颐安堂内。
说起来,他已经有一些时日没有练武了。
不一会儿,他被自己这愚蠢的想法给气笑了。
他是不是把绪如裳看得太高了?
她不过是个侥幸会读几本诗书,又嫁得好的高墙深院里的女子,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在这三个月里突飞猛进甚至超过他吧?
除非她自小练起。
不然的话,就算他两年没有练武那又如何?光是力道上就已经碾压她了。
苏元安自嘲一番,继续迈出脚步踏入颐安堂。
本以为能够看到绪如裳舞枪的模样,想起那晚的遗憾,他脚下步伐不由得快了几分。
可等他进去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已然收手坐在石桌前休息的绪如裳。
他迅速走上前去,脸色晦暗不明,“怎么不练了?”
绪如裳懒得回答。
苏元安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像是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来。
罢了,今夜来找她不是为这些琐事的。
思及此,他在绪如裳面前坐了下来,道:“今夜前来,是有一件要事托付给你。”
绪如裳饶有兴趣地抬起头,“世子可莫要说这件要事是找二爷?”
苏元安堪堪触碰到茶盏的指尖微微一愣,忽而抬头看向她,“绪如笙,我只警告你一次,一个妇人,太聪明了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