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
星移停好马车,将凳子放好后说道,“主子,到了。”
没一会儿,帘子被一只大手挑开,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等他下来后,白绫遮眼的女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星移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最后还是冷着声音提醒,“小心点。”
沈颜一手扶着马车一手提着衣裙稳稳落地。
“先在这休整一晚,明天离开。”说完,男人往里面走进去。
沈颜整理了一下衣袖,慢条斯理的跟在后面,那如履平地的样子,着实不像是个瞎子。
“这两人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那女的是瞎子吗?”
“应该是瞎子吧,前面那个男的也真不是人,都不照顾一二,也不怕这女瞎子摔了。”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看着不像是夫妇,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哎哎哎,你还别说,这两人看着倒是有点像兄妹。”
“哦哟,还真有点像啊……”
……
窃窃私语的声音落入男人耳里,也落入了沈颜耳朵里面。
跟在后面的星移忍不住腹诽。
像个头!
主上那么尊贵的人,怎么可能和沈颜会是兄妹,这些人说话真是没有过脑子!
男人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来。
看着沈颜漠然孤傲的样子,男人沉默片刻,转身继续往前面走。
沈颜的脾气他了解,面上不显,骨子里却骄傲的很,她不会接受任何帮助。
况且,她也不需要任何帮助。
星移走上去,要了客房后将钥匙丢给沈颜。
沈颜伸手接住,随后跟着引路的小二走上二楼。
走到屋子门口后,小二伸手将门推开,“姑娘,这就是你的屋子了,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即可。”
说完,小二转身离开。
沈颜越过门槛,走到屋内,随后反手将门给带上了。
眼前的白绫被沈颜摘下来,她环视了一圈屋子里,随后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些。
“嘶嘶…”
银白色的小蛇盘踞在窗棂上,幽绿色的蛇瞳看着沈颜。
沈颜伸出手,小蛇爬上那纤细的手指,随后缠在手腕上。
小蛇亲昵的蹭了蹭沈颜,随后露出尖锐的獠牙咬在那白皙的手腕上。
沈颜早已习以为常,她转身走到床榻前,准备躺下歇息。
与此同时,隔壁屋。
星移跪在地上。
不远处的八仙桌前,男人坐在桌前到了一杯茶水。
粗简的茶水让男人喝出了昂贵茶水的样子。
“碰。”
烧制不算多么精细的茶杯被男人不轻不重的放在桌子上。
“属下知错,还请主上责罚!”星移俯身磕头道罪。
男人看着我那烧制粗糙的杯子,不紧不慢开口,“何错之有?”
星移恭恭敬敬开口,“属下不该对沈…沈姑娘不敬。”
男人稍微移动了一下目光,冷漠无情无澜的目光落在星移身上,“你不服?”
“……”星移忽然抬头看着坐在那儿的男人,“属下不是不服,属下只是不明白。”
见男人面无表情,星移表达着自己的不明白,“主上,沈颜已经坏了一次您的大计,星移不明白,您为何不杀了她以绝后患!”
主上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他对沈颜那个女人……确实是有些特殊的。
“她不都死过一次吗?”男人漠然的声音风轻云淡。
想到死亡谷,星移沉默。
沈颜不是第一个被主上丢下死亡谷的人,但她是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
说她死过一次,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
“星移,世间太无趣了。”男人抬手撑着脸颊,“总归是需要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若总是在意料之中,多无趣。”
看着棋局里的棋子按部就班,当真无趣极了,他就喜欢在意料之外的事情,那样才有挑战。
“可是……”星移开口。
男人漠然的目光看着星移,“自己去领罚。”
“是。”星移低头,随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咚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女儿家的声音响起来,“姑娘,该吃晚饭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绫遮眼的沈颜打开屋门站在那儿。
“星礼?”哪怕是隔着白绫,沈颜漠然颇具威压的目光落在一身劲装的女子身上。
星礼和星移是兄妹,这两人可了不得,明面上是那位的侍从,实际上那些见不到的人的事情都由他们去完成。
星礼微微点头算是应下,“姑娘这边请。”
沈颜关上屋门,随后跟着星礼往下面走去。
走到下面,沈颜看到了那位。
见沈颜过来了,男人起身往外面走去。
“这哪儿?”沈颜问了一句。
星礼看了一眼自家主上,随后开口说,“北州。”
北州?陵王北慕。
沈颜眼底划过一抹暗色,面上淡漠不动声色。
男人看了一眼沈颜。
沈颜在打什么主意他当然知道了。
他既然敢带沈颜途径北州,那自然就不怕那位陵王北慕。
走到酒楼,星礼在男人的目光下要了最后一个雅间,随后跟着自家主上和沈颜走到雅间里。
点好菜,小二就出去了,星礼守在门口。
“沈颜,安分一点。”男人淡漠的声音响起来。
沈颜看了一眼男人,“我好像没做什么吧?”
男端起茶杯。
她是什么都没有做,可心里却早就有想法了。
她这样的人,从来不可能会放弃逃跑。
看着漠然的男人,沈颜没说话。
和这种人打交道真的很烦,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他知晓,想逃几乎不可能。
“东西呢?”男人的目光落在沈颜身上,淡漠的目光有点锐利。
沈颜挑了一下眉,明知故问,“什么?”
看着装模作样的沈颜,男人直接将话给挑开了,“蛇。”
这个时候,要是在装模作样那真就没什么意思了。
沈颜抬起手,袖子下滑一些露出纤细的手腕。
月华蛊缓缓爬动,缠在沈颜的指尖上。
男人的目光落在落在那条一捏就死的小蛇身上。
这就是涅盘蛊吗?
真的,一点都不像啊。
见男人探究的目光,沈颜光明正大的试探,“你对涅盘蛊知道的好像不少。”
“然后呢?”男人开口。
听着变相承认的话,沈颜若有所思片刻,淡声开口,“许多年前清辉山叛乱和你逃不了干系吧。”
男人不可否认的笑了笑,那样子似乎是在表达,你有什么证据吗?
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