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内诡异的氛围中，就连掌声都变得充满疑惑。
直到顾明从旁边走上台。
研究员们才终于确定，自己既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听错了。
真的是顾明给大家讲解这个所谓的混合气动轴承技术……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人们并不怀疑顾明的天赋。
但在光刻机这种项目上，顾明表现出来的那一丁点天赋完全是不够看的，在众人眼中，顾明也只是个普通偏弱的同事而已。
现在孙老突然说顾明是一个能够将光刻机激光阀参数提升几十倍的技术的发现者。
这就好像提莫变成了山岭巨人一样离奇。
而且……
他似乎还要负责这个新项目的整体设计工作？够格吗？
无数的疑问环绕在众人脑海中，在这一众情绪复杂的注视下，顾明伸手按动遥控，一个由复杂线条组成的部件设计图出现在屏幕上。
“在开始发言之前，我要先强调两件事情。”
顾明说道。
“第一，屏幕上的这个设计图纸，就是我根据孙院士的要求，做出来的混合气动轴承的概念图，下面我将会分几大块讲解一下设计思路，大家需要提问的话请等讲解结束。”
众人对于这个要求没什么反应。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管他们究竟对顾明是什么看法，明面上，顾明还是技术管理部研究专员，职衔还在他们这些研究员之上。
背后还有孙老给他撑腰，没人会不识趣地打断。
“第二，混合气动轴承的形态并不是完全体，我必须说明，所以后续过程中模型有可能会随时进行更改。大家可能会有很多次返工，一切都是为了光刻机，请多担待。”
有人眼神中出现一抹嘲讽。
一切为了光刻机？
你说这话就好像自己已经在领导着众人披荆斩棘了似的……这玩意儿能不能行还不知道呢。
有人陷入了思索，似乎是在疑惑顾明这语气中的自信从何而来。
孙秋林院士看着顾明，神情上浮现一丝欣赏。
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啊。
在机甲上获得了超出绝大部分学者的巨大成就，但丝毫不以此骄横，小小年纪晋升研究专员，也从不自视甚高。
如此天才，却能够安心如助手般进行那些枯燥的数据处理工作。
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中。
孙秋林院士比别人更能体会到顾明灵魂深处那肆意纵横的灵气！
今天忽然发现的混合气动轴承难道真是上天的馈赠？
不。
孙秋林院士很清楚，这小子在处理数据的时候，不知道背地里偷偷做过多少次各种试验、模拟、推测、猜想……
这样想着。
一个个故人的身影在孙秋林院士眼前浮现，最后恍然在顾明身上重合，霎时间分不清谁是谁。
这么多年过去。
终于又有一个像点样子的研究专员了。
……
果壳公司，技术管理部总监办公事。
方月茗听着秘书的汇报，睫毛颤抖，连眼镜都快掉了都没注意到。
“你说的是真的？”
“方总，是真的。”秘书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孙秋林院士提交的项目报告书，您看一下。”
接过文件翻开。
方月茗心中还是久久难以平静。
这也太突然了！
停滞了数年之久的光刻机项目，竟然突然就有希望突破了？而且还是最核心的激光阀的跨越性突破！
她很清楚孙秋林院士的性格，没有八成以上把握，绝对不会大张旗鼓地上报。
既然孙老选择上报。
也意味着那个混合气动轴承成功的可能性不低！这次国家的光刻机事业要变天了！
一想到这个足以影响到世界局势的科技产物诞生在自己的部门，方月茗连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然后下一刻，她看着项目报告书第一排的那个名字愣住了……
“顾明？！”方月茗惊呼出声。
秘书在一旁解释：“对，这次混合气动轴承项目的整体设计工作由顾专员负责。”
“他凭什么？孙老是不是疯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到顾明手上，他难道不清楚顾明的实力？现在顾明估计连项目资料书都没有看完吧。”方月茗难以置信道。
“我刚开始也不相信，还专门向孙秋林院士确定了一下。”
“孙老怎么说。”
“院士的原话是。”秘书顿了顿，学着孙秋林那平静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混合气动轴承从创意到推算到初设计全部都是顾明的成果，他是最佳人选……知识储备和经验不足？哼，有老夫坐镇在此，你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
听着这熟悉的霸气口吻，方月茗顿时有些恍惚。
一方面是，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孙秋林院士如此战意高昂的样子了。
另一方面则是。
有种隐隐不好的预感。
自己和顾明的那个赌注……
莫非我真的小看他了？
这样想着，方月茗拿起那封项目报告书，以从未有过的郑重态度仔细研读了起来。
“果然是顾明的风格，在大范围上采用了多重前所未闻的机械组合，来实现这个简直异想天开的设计……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孙老的构思，整体难度太高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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