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想堂堂宰相该不会小气到连他们兄弟几人团聚也不给吧?
但这事不赖他,自然是也不想吃顾捷这拷问,一个转神就示意文容清,文容清哪敢接啊,紧闭双眼头上冒着冷汗,这人也看得出他有问题。
“还请姐夫告个明白,小弟来日定有谢礼回报!”
回不回报的,他如今不敢想,日后还能在岳父手下讨生活就不错了。
眼见顾捷这样逼自个的爹,文凤儿哪能不生气,一个上前就拦住他,将他暗语。
“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再敢让我爹为难,休怪我也翻脸不认人!”
好好,今日算是礼尚往来,他顾捷暂且不论输赢,他就不信,这事儿能瞒得了一时。
顾捷算是走了,可麻烦事还在后头,尤其是韦漠颇为不满,唤人把文容清带到面前,一开口就说他是个不长脑子的废物,白蛆米饭,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手底下的废物…
之后又拿韦嗪拉踩,心中就是笃定他理亏,不敢言语,哪成想他一个反驳,险些让他无言以对。
“我没用!是我没用,生了最没用的女儿,成天爷儿长爷儿短,也不知道亲近亲近她这个爹,做事武断独裁,二十岁了也没有人敢上门提亲,好不容易混出一个相好的,还是个阶下囚狗奴才,偷家里宝贝典卖补贴,且聘礼还没贴够,就已经连人带钱跑了,我是真悔啊,没把她那双爪子给卸了,要不然也不能害得他老爹受这番苦啊!”
他越说竟还合时宜地哭起来,哭哭拉拉,当真如个小女子般。
一番话早听得韦漠是心惊肉跳,以他心性就该预测这其中利弊,出事只是迟早,可让他没想到这一天竟来这么快,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心疼的大孙女。
而他顾捷在京都待了三四个月他又真的走得出去吗?论人情关系都帮他打通,关节一通骨肉已成只怕他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韦恬被关了半个月的紧闭,按小厮的说法,芮璎芮德两兄弟逃亡西地。
那西地一向荒凉,丰美养人之地更是屈指可数,只怕他就是逃往那地去了…
黄沙阔地,雁滩沙塔,于此中正有两位小小人影,他们乔装赶路,短短五日,竟入西曲之腹。
正值夏日,脚下沙土越发滚烫,囊中泉似要饮尽,但却还无生还之地,一时也叫芮德心中打鼓。
“好端端的,若是我们当初一路朝南回去,不消三日也要到家,哪像今日这般,连走也没个结果,我看我们还是折回,姑且还是能搏上一搏!”
回去?是等着回去被抓吗?
要不说他混成今天这样全是拜他所赐,见芮德没了言语,他又举起手来,指向这里的正南方,此为州境交接之处,只要越过,只怕想要找到芮植那就不是难事。
芮德还以为他有什么法子或者是什么人,原是那芮植,想他以前就身为嫡子,又是两个公主青睐之人,那眼神指不定要比天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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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在家时就和他不合,那时还害爹坑娘的,只怕潘氏要是捎信给他,那他们兄弟岂非是狼入虎口,前后不得吗?
“你懂什么,谁要是本事还到这里受苦,即便那公主长得似个天仙,那也不顶事,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同仇敌忾,想要拿回的都不过是自己该得的,你若是现在回去,只怕要比做个奴才还不如,索性殊死一回,也不算辱没了自己!”
他嘴巴说得轻巧,现在他们弹尽粮绝,想到州境绝非异事,要是再遇上个沙盗什么,只怕才叫倒了大霉。
芮璎也没想过,芮德这张嘴已经是这般灵验,果不其然,天边一线之际,就使出一队人马,气势之凶,震天动地,其中一人的飞肩甩索,更为厉害,一下就套住芮璎臂膀,行拖百米。
眼看兄弟吃亏,做大哥哪能逃了,于是御马而前,手持长刀,刺破其绳。
但他哪里料到,绳为牛皮兽身之作,非树皮草根,一时拔不出,身后几人俨然围攻,一会将他踢身下马,活坐兽笼回了部地。
芮璎实惨,被拖拽百米,若非衣裳厚些,只怕背上这一层皮就要保不住了。
他们被赶下笼,又推进一户木屋中,屋中构造显然不能和宰相一家媲美,但已显豪气富贵,什么玛瑙珍珠,任是这片戈壁沙漠能有的宝贝,他们已取入囊中。
屋中还生着火,看得出他们喜欢火塘吃饭,只不过接下来在听说有奴隶逃跑时,他们会毫不留情将他们的一条手臂砍下,之后留作喂狼群的晚饭。
看这架势也准是做奴隶无疑,想他芮璎逃往这处又到他处,竟然还是逃不出做奴隶的命运,还怕他们看不到似,独个跑起来,可才走几步就被抓了回来。
而看他们的动作是想警告,更要在他的脸上烫字,上边全是旖族文。
“求求你们放过我弟弟吧,我愿意替他烫,我愿意替他啊!”
虽然旖族人听不大明白他口中意,但依照进贡天朝之举,引入中原文化,到底还是听个大概,即便是杀了不下少数翻译者。
就在他们语言纠缠时,一位看似部落王子的首领走了出来,眼光不屑回坐于他的王座之上,看他打扮极为精致,金祧羽衣,腰裹革皮,斜挂一柄嗜血小悍刀,一看到侍女送来肉食,一刀而下,饮出一道未干涸血道。
即便是夏天,他们依旧保持歃血而食,这是对远古祖先最大的敬意,也是对原始天神的虔诚。
近来由于他们将驻扎外来人民,一概贬至为奴,利用他们的体力去做他们理应吃到食物而换取的代价。
但他真的不怕吗?他们历代和天朝古国世代交好,如今却因为点点利用,搏杀至此?
“还真以为我西曲无人,将我羞辱至此,他们能忍我可忍不了!”
其实陊孙想要的并不多,他们只是想要绝地公平,而不是所谓的表里合一。
“你们常说我们西曲该以你们为靠山,结万世盟友,可你们是怎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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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你们享尽天地赐予的礼物,赚足了腰包里的钱,但你们面对我们诚意十足的香料和食物价格一低再低,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
他的天哪,这国家大事何时能轮到他一个小辈评头论足,福利是吃着了,可也没说连这苦头顺便也吃了,他要是有气再抓别人啊,兴许别人叫得更凄凉,能满足他们的欲想。
陊孙一听他这话,就来笑了。
放他们走?别说他们守信,就是他们连州境之内杀他几个人也受其管辖,就别说再等他抓几个人回来。
“把他们都杀了,别让那些多事的官府看到,毕竟他们已经给过一次警告!”
芮璎还想再申辩,不料被那些人一拖再拖,呼喊声几乎响彻整个部地。
原本是想给他透口气,看来是没这个必要,想时正要卸他几块骨头做狼料时,远远看着这一切的人唤他们住手。
看样子他们的运气不差,还是有人搭救,但那些旖族人似乎并不是十分看得起他,手里玩弄的弯刀更为挑衅。
他们挑衅归挑衅,但要这里他终归是他们的驸马,也算他们半个王,王的话他们凭什么造反?
他头上装饰也和陊孙一样众多,连同服装也是如此,可唯独那方口音和那张与生俱来的脸和他们划成两个地域的人儿。
“大…大哥啊!!”
终于看清那人的脸,果不其然就是他们苦苦觅寻的芮植,一见到他们认亲的架势,那些侍卫也愣了,怕抓不定主意,赶忙回去请示陊孙。
他那会吃饱了,正要小憩一番,梦里再想着如何为子民谋福祉,却被打断,且消息又是为了那两个外来者,难道这回还杀不得两个小厮,想到这里,陊孙已提刀而到。
一见到芮植将他们俩兄弟安置上位,那气就是不打一处来,亮刀之神速,险些要断他生母之头。
“母…母亲!你怎么来了?!”
与于他们身后正是他的母亲古朵丽,而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女儿梅司公主,她依旧长着一张极为清纯的脸庞,她本是草原上天之骄女,但她却在进贡的途中,爱上了一个别人玩过的男人,这对她这个哥哥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更为家族蒙羞。
但母亲不以为然,反倒说起他的不是,他不敢违抗母亲,他们结婚的那天,他几乎想要亲手了结那个男人,但遭到父亲也就是旖族之王额安的威胁。
“这里有我多少亲信,你此举难道不是为了分割领土而引起骚动?”
“我…我没有啊!?”
说这话自然是违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不以族人之星为婿,反倒为一个外人说话,他恨!这口气他生生吃了半年之久,如今逮到两个外人他又如何忍气吞声。
“别为了你的愚蠢而让我们整个家族都付出代价,求你了陊孙,我一生为傲的孩子…!”
古朵丽甚至要求给他跪下,但被他拒绝,他就是匹孤傲的狼,回到了领地放声独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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