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力搏

第三十一章

待芮植酒醒时,已是后半夜,一睁眼就是潘氏和县令二人暗坐床头,此场景看着熟悉,似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顿时也叫他犯怵得很。

“我的头好疼啊…!”

听他说这话,潘氏连忙将久放的醒酒汤抵入他嘴中,往时这汤水他过年与人吃酒后常喝,是个什么滋味,他最为清楚,而今品出咸味,再看潘氏眼睛红肿,可见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

“父亲母亲还是照实和孩儿说吧,任是孩儿还受得,他芮敦别以为有公主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论起来公主心思还在我身上,我又岂容他这般放肆!”

若是放肆还好说,最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好端端的大儿媳妇要是成了别家的,还能来几句辱骂,偏是自家人,打碎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父亲的意思是……公主也允了……!?”

他还想要问个明白,一见到县令点头,须臾就昏厥过去,再难唤他。

而在文凤儿那地,她却是一滴眼泪也难流,似早已习惯顾捷常规。

可她米儿信个屁!就昨午回来后就闷声不吭,少吃少喝,全没有往日的精神样,问她话也不回,直到差遣吏疏要将那个小子碎尸万段,她才有些反应。

“还去做什么,相较公主身份,你我在她眼中不过是破落户,任是多少人想要见公主一面都难,更何况赢得她的芳心,只怕不是这就是天意……?”

屁的天意呢,若是他芮敦真就这么好运气,小半生还能得父追母赶,将他入赘时,还说他傻,如今猴精猴精,只差不把陈世美这几个字挂在脑门上!

“哼,他芮敦要是再敢来这里,看我不把他撕了,要不然还以为我们这些女人好欺负的呢!”

说时迟那时快,耳听吏疏说是门外有客,远远打眼尖看过去,竟是顾捷这个小子。

这下可算是撞到火药桶,米儿攥个双刀一个健步就行了出去。

刀狙脑门,意要他亡,顾捷见说不得,险些一个分身小命就要交代去了。

“这是做什么,今日来就是想和你家小姐说些话,说完就走!”

说就现在说,还讲什么私人空间,米儿可不依他!

不依就不依,反定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这些时日承蒙你家小姐照料,我不胜感激,如今还复自由身,理应再道声谢!”

算他还有些良心,只不过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还是大可不必了。

“饶是我以后就要去华玉,我们夫妻情分就到此为止,前时我在乡中购置几处房产,我父母年事已高,但求你家小姐顾念往时夫妻情谊,这点房产就是心意了…!”

敢情就是在这等着,她就说嘛,这黄鼠狼什么时候有这闲心。

“我呸,惯是你以为自个是个什么东西,你既然和她夫妻已断,就当知你是你,她是她,且可和你家父母混为一谈,传出去还怎么让她嫁人,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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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让她不好嫁人,顾捷才想出这下下计策。

得益于屋外声音过大,况且她文凤儿也有心偷听,了解顾捷心意后,她当即站出回话。

“你若是要去,就尽管去吧,至于你那几处房产,我姑且不收,你的父母亲我偶尔也会一并照看…!”

话至此处,全已交代明白,但见他顾捷难得的深情款款,似要将文凤儿吸附吃了般,她起初愣神回过神时脸竟然红了起来。

以至于等他走后,她还少不得上前眺望一二,这个举措当时就让米儿炸毛。

合着他们夫妻情投意合,自己枉做小人不是!

“我断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说得有两分道理,而我也刚好有时间罢了…?”

这话说出来不经脑袋的,怕她文凤儿事后想起也觉不对,可让米儿无话可说,弃步而去。

当天夜里,驸马杜君恣来到公主房内,她还在病中,当说是心病才对。

“来时我已拟好和离书,是要我们一回到华玉,就可立即面呈皇帝,成亲之期不足一年,和离对你不公,此事我会全且揽下,到时你尽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听他说得动然,竟不由在她心中动荡。

要知杜君恣家里实力并非显赫,若真论起来,就是高攀也不为过,他做此决定无非是要和母系一族判决,这对他也是不公啊……

“那你对今日那人什么看法!?”

都说夫妻各散嫌人恶,公主和驸马不然,事到临头,反倒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而他自觉也没什么不能敞开说的。

“看他眉宇非池中物,假以时日借附公主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而公主需要的也正是这样的人才护你周全吧?”

而他也故意漏说一点,就像这样的人断不会委身女人,再有他们向来只会靠自己双手打取天下,这些都是后话了。

离开前日,果真和杜君恣设想一般,他顾捷诈病不去,而公主也为掩人耳目不肯带上芮植,夫妻二人浩浩荡荡而来,急急忙忙而去,恍如一切未发生般。

夺人之妻这种仇论做男人,他要如何忍下,于时他一家踹开顾捷住所。

他还有心情吃茶,可见他真以为自己已和公主成了!

“还当真是我的好弟弟,花着我的毕生心血赚来的钱,又趁虚而入要了我的妻,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事情试问你还要做几次!!”

芮植到底还是不敢激怒他,如今他算是什么都没有,又拿什么硬气。

顾捷看出他的窘迫,可胜者为王这个道理他芮植当比谁都清楚,至于顾捷不过也是替他人做踏板罢了,还真算不得什么光彩。

“这还不算光彩,你将要做上驸马,天下之财你就取之不尽,到那时你会可惜吗,会放过我吗,不敢坑声了吧,我就知道你没个胆子答应!”

答应他还真是不敢答应,论是五千两都要他芮植一人之力承担,试想这公主腰包也并不宽裕,何以让芮植这般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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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

“我劝你还是忘了那位公主较好,你和她并非行过大礼,就算不得夫妻,况且你当时不也是不想招她为妻,如今一拍而散,无伤无破,才叫免得日后连命都要搭进去!”

他现在说的自然都是真心话,至于他芮植能不能转过弯来,他还真不好说。

弯?只要有银子,就是让他马上弯又有什么所谓。

“你要知那位驸马杜君恣论家事容貌才华不在你下,你无非就是做了公主闲时玩物,他们夫妻二人牵扯的可不光是这一人半人…!”

不是人,能是什么?想当初他不就是美貌将她拿下吗,他说那位驸马容貌极佳,休想要骗他,他那时也见到了,确实有两分姿色,可就是这样的姿色,又为何能让公主日日寻宠,说到底就是不爱!

顾捷被逗笑了,想来如今和他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再有他自己的事情都没弄明白,也何况再点迷雾人?

“这是公主走前给你留的亲笔书信,虽拿我挂羊头卖狗肉,但终算也想起你,你自己拿回去看看吧!”

接到手后,一看他就认出公主字迹,拿回房间一看,更是令他进退为难。

早就潜伏观察的潘氏一看到芮植欢喜回家,就知道心有转机,果然和她所料不差。

“这信既然是公主留下,就是对你有情,日后再想要翻身可就靠这一回了,你可要给为娘我争气些,我们这五千两断不能白花了!”

说到底还是心疼钱,尤其是银子些些不够时,县令可劲拿她的私房钱,再到送钱看到顾捷那副嘴脸,她当时就恨不得撕碎了他们,然后再大哭一场。

不过好在事情有了转机,终归上天待他们不薄,胆这引来芮植埋怨。

“娘…!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胡说……!!”

他原本不想朝潘氏发火,无奈她非要火上浇油,而潘氏听后更是一把将信夺了过来。

“驸马速于我归,意欲面呈皇帝和离,事关重大,无所依偎,唯怕牵连宝郎,只得长话短说,一月去后,不得真相,还请宝郎速到华玉和我相会,解我一番苦愁!”

这信上写的果然和顾捷说的相差无几,她既未挑明真要和离,却还想要吊着她,如此女子当真让人看了未免心寒。

可潘氏却不觉于然,反倒为公主开脱。

“同为女子,我最是知道名节二字之重,她婚中钟情于你,又不惜和驸马反目成仇,这些情谊你都该看在眼里,岂可芮敦那个杀千刀随便信口胡诌你就相信,你若是不去,只怕就正中他的心意…!”

她拿着自己思维,也不能说公主全对,可眼前她总要权衡利弊。

这些话引得芮植不禁苦笑,原本和她就是露水情缘逢场作戏,有了好处自然是好,若是没有也要扒上一层,而他就属于后者,哪里还有什么后路可选…?

于是两日后,潘氏早早为芮植收拾行囊,趁着晨曦刚出,将他送入马车,路上颠簸,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想到这里芮植不由生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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