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兵临

第七十一章

要说起这觉海芾朝别看是个弹丸之地,可装点门面也是一绝,点翠砌金,虽然比不上滹朝,但好赖也是国度,有的是皇帝太子。

就顾捷初进门的那会功夫,礼数规矩可没比宰相府少一星半点,看他崔邶一副乐在其中,该知这份富贵已种在骨子里,不免让他噤声。

鲍参翅肚已上齐,他已吃了,眼看他顾捷不肯动筷,都说滹朝人心细胆大,如今看来应是如此。

“阁下英勇过人,配当美酒珍馐也足以为贵,还是说阁下吃不习惯我朝饮食,也罢,改日我定要人遍足四海,为阁下找到可以下咽之食!”

料是什么人都是米面养的,况且他修炼天尊时也不见得顿顿鱼肉,再说他也有求于他,这心思还是免了。

“太子殿下说话既是敞亮,那我也直言不讳了!”

他原是有话瞒他,但也不能不吃饭,叫他心中那个气,可真当顾捷说完那话,他已是不由自主放下金筷。

“素知贵国以强人辈出为名,更有天赐神兽坐国,四方来者无不忌惮威名,而我实在也不是有意冒犯,只因家中有事,不得已到此谋银,还望太子殿下允我黄金万两归家…!”

道是顾捷说完此话,也觉心头一紧,想他战功未有,神兽未败,凭什么能空嘴要下黄金万两?

只不过要是他想,也未必不能如意?

早在芾朝建立以来,周边敌夷骚扰不断,他国虽有强者,但未必能其专攻,今看他顾捷一敌四方游敌,便知是个奇才,若是不能强留致用,才是痛惜。

“那敌夷能有几人,多是盘踞哪地?”

经他一问,崔邶也不能确信,听归来的探子汇报,多是居住其山洞树丛,见人拔营而起,不留补给,是为做足攻占,如今天寒地冻,正为补给发愁,这不前几日就得人说是,打家劫舍放火烧家,好不猖狂。

“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作为之人…!”

他听也是生气,要知此事也算得上是刀尖舔血的买卖,若是这钱不到位,岂不是白拉仇恨?

“这个是自然,阁下竟然能出手,我们也不能没有诚意,这里尚有三千两黄金为定金,剩下的等阁下打了胜仗再给也不迟?”

这有钱自然是什么都好说,一想到芮画那家人,在牢里凄凄惨惨,无人可盼,这些钱姑且算是补上的嫁妆,日后他们也算是无拖无欠。

“好,那我何时启程?”

一听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崔邶当是忙不迭起身,遣派行官清算银两,一路快马南下。

至于那敌夷自然是越快越好,思来,顾捷也为他省些人力,只调遣一百兵马当即出师征讨。

“一百兵马他是笑我朝无人,还是真以为自己有些本事?”

据说宫里有位太子请来的外人,来历暂且不提,就凭他只带着一百人,就知道此人狂妄至极,只怕还没打到他们的老巢,就把自己搭进去,此类人当是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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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提他在城头那些伎俩,素来想要博出位无不是以此为出,就恨他年少无知,被人骗了也不知道,好在他有先见之明,一早就遣人将那三千两拦下。

“你还真当我们这是金山银山,任是别人想要什么,都一一照给,日后传位给你,不知道怎么糟践我这点江山!”

皇帝崔郅自然要生气,一个见面不足两日的陌生人,竟给他赊欠三千里黄金,将他那身皮肉拿去给婆鳞吃了,还不够填饱肚子的,而他身为芾朝太子,又岂可这般愚钝。

惯是皇帝威严盛怒,一时叫太子不知如何言语,一会是看向他地,一会是看向城外,总之悬而不决。

至于那顾捷兵临城外,还未等到请剿敌夷,就等来室郓这个匹夫。

眼看他单枪匹马,可也知有些人证,十来人特地赶来追随,那阵仗似乎还要再杀他一回不成?

“哼,区区一介外乡人,年纪不大,动作倒是极为嚣张,也不知可是他国派来的奸细,竟然率领我国将士出兵征讨,此等狼子野心当真以为无人可知吗?!”

他念得大声,还是那般装腔作势,连带他手下的人群十分给脸,全都吆喝起来。

眼下寒夜将至,扎营休憩迫在眉急,他怎可在此延误军事。

“让开……!!”

一听他这声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大将军,室郓登时气就来了,适才还杀急眼,竟连他国将士也不放过。

没办法今日若是不治治他,当真不善罢甘休,思来他一个挑戢回枪,两个就将他挑入马下,适才他自己愚笨,又吃了马脚回踹,整个人跌在雪地中,那叫一个难看狼狈。

“我…我要杀了你!!”

他一声怒吼,声已嘶哑不大,但却换来铁骑伏兵,只听马蹄疾疾,绳索萧萧,一群如鬼魅的百人团忽然兵临至此。

来者气势颇强,氅衣貂皮,满编乌发,一声喝叫就知此人气田之丹沉,狼嗔之怒视,手中更是轻易举起八十多斤长矛,眼前顾捷等人皆被包抄,如至黑夜,该是他们的战场,不免让他松了一口气。

“哼,我当是堂堂芾朝能倾出多少人马,原是不过这百人而已,看架势老弱病残,岂可和我这雄狮之军抗衡?也不知是我们这铁骑踏在你们脸上怕了,还是你们的实力就该是如此?也罢也罢,正愁天冷无物取暖,拿你们的血肉正为合适!”

道他说得振振有词,手下小将连声附和,恍然间连他顾捷也有几分轻信。

也确如他所说,那些芾朝兵将在看到他们人马之后,军心涣散,当着他的面也敢说逃跑二字,当真是要羞煞了他!

而那室郓自认有些本事,一个附身上马,昏夜之中,光影交错,远远看来一人一马面临百位铁骑,确实有几分胆色。

“尔等狗贼,强杀烧戮无恶不作,以前是你爷爷还未长大,如今马肥人高,又岂容你在此叫嚣!!”

说时,他御马上前,手拿青木长戢,可怜他不识眼前物,那人一个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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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将他劈身而去,血溅当场。

众人得见如此,哪里还记得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慌慌疲命逃亡,一时间偌大雪地,竟然唯剩他顾捷一人被百人团团包围。

“哼,真没意思,猎物嘛要跑起来击杀才有成就感,你赶紧给我跑起来!”

眼下战况分明,胜者自是为王,他为奴,奴才嘛,学狗叫学狗爬都是小事,就怕是条不听话的狗,而他顾捷正是堂堂正正立于雪地之中,半点不容折颜。

“哟?还是块硬骨头,有些年头没见凶的,大哥我来!!”

那人还未等回应,高头大马迎他而来,而他出手之狠,惯是顾捷始料未及,他一个分枪,竟让顾捷脚陷二寸之地,再僵,便又陷入一寸。

也不知可是他们嗜血如命,忽见一人上前补刀,刀染热血,滴滴凝雪。

那夜,太子左右睡不着,一连问起顾捷如今当是如何。

“回殿下话,还未见消息!”

就该知是此话,可他还不死心,披氅观城,但见雪屑如玉,冰封百里,将士雪中守城,一股铿锵之势呈于眼前,他忽然想起顾捷走前说的那番话,他该是能有此能力扭转乾坤,莫非真是像他父皇说的那般,是他信错他人?

“报!城外有紧急百姓,眼下城门上锁,唯恐混入敌人奸细,请太子殿下定夺!”

原本也是常事,他们自行商量赶走就是,可是他们赖着不走,无奈举箭射杀,饶是死了一人,他们还不肯走,哭啼哀恸,念说城中妻儿,若报通牒也可拿出,一时竟不知如何决策。

“看他们打扮言谈,实在不似飘荡敌夷,眼下围战吃紧,若是再杀百民,只怕民心摇动,对太子不利啊…!”

崔邶但听,也只能缓步来到城头,他们好生眼力,一见其人,又叫哀痛。

“那些人杀…杀了,前日斗兽之士室郓啊!很快就要赶到此地,你们快放我们进去啊!”

说时混在其中小兵也可证明。

“是是啊!才一个回合劈头而下,非我等作假吹嘘啊,那人拦不住几时!还请太子殿下当我等回去啊!!”

什么?他们方才说的可是只有顾捷一人!

“是他就是他!我们才出十里地就中埋伏,若非我等搏命杀出,只怕就无人报信了…!他定然是敌夷奸细,要不然为何这般凑巧?”

还不等崔邶多加思考,耳听着瞭望台小兵传话,说是前方有大批人马赶到,乌泱泱一片正往这里杀来。

底下那些人一听还不等城门打开,吓晕的吓晕,跳沟壕的跳,消磨一阵,也算是彻底安静。

而他崔邶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看错人的一天,当即命令弓箭手投石手严阵以待,只等敌军靠近,无论清楚逐一击杀。

此事闹得动静极大,当夜几乎全城百姓夙夜未寐,而那位高坐龙椅的皇帝更是已经做好卷钱跑路的准备。

他眯着眼,看着他们由远到近兵临城下时,不禁一声喝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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