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话说这逸王虽人在他州,可心思缜密,愣是要比宰相棋高一招,就这京都三十六铺掌柜,哪个不是他的眼线,就算是年纪大不听话的,也可捏住命门,反正他不受皇帝喜爱,要造反就是迟早的事。
他是沿途看到那些抢劫商铺的将兵,一个个似八百年没见过银子,也难怪宰相韦漠老儿能有机可乘,想来他已是雄心大震,直捣皇宫。
只不过还没等他踏入宫土之地,遥见宫门角楼处,有一毛头小将,身披盔甲,手拿缨枪,他阵下看去不过百人,安敢在此叫嚣!
“守者是哪方鼠辈,得见我龙真身,还不速速跪求!”
道是那隶堪破口气十分嚣张,还作势将一旁拿钱而过的小兵一枪毙命,他们是兴奋了,叫得振聋发聩,可怜那小兵,做了小半辈子,好不容易拿点小钱准备回家致富,再有就是记挂能浑水摸鱼再拿点皇宫宝贝,不料一个脚歪竟死在路上。
“哼!我当是哪路恶蛇顽猴披了黄皮,当山大王,在这放狗屁,今日我就叫你走不回你的老巢,你信否?!”
可笑到底是黄毛小子,还真拿斤两忽悠人,今日若非他亲自坐上那龙椅,安叫天下人耻笑,他还有何颜面回他那鹤水小州。
想时二人击鼓迎战,五万大军声势浩荡,捶鼓牛皮,道是一声惊涛又骇浪,敲敲片刻已到耳聋境地。
至于那顾捷,几百人孤军奋战,无鼓也无捶,有的是四面楚歌,以及宰相最后探望几眼。
且看逸王部下将领陆涛一个分枪乱影,水底探虚,一个回合不到,竟将对方劈身落马,好一个英姿飒爽,又叫人牙根痒痒,大有不战而胜之意,他们都是忠义之将,岂能在忍让,叫他一个御马勾背,踢踏而行,若论枪法,南北皆有优势,那陆涛虽小占下风,但怎敌于他一个飞花碎玉枪,三下五初二便将对方顶枪而迎,一旦撒开血落宫墙,只怕无力面敌,又叫他不甘心,再度迎战。
男儿有仇必报是常事,可若冒死而为,就不值当,想到这里,他顾捷也是纵马上阵,风卷官甬,胜者自听。
“陆涛小儿,我知你有些本领,但知天下应供明主儿,该你眼前这位好大喜功,实非良主,若你现在即刻投降,他朝天子面呈,我定保你作万户侯,食禄千两,你觉得如何?”
逸王还以为这小儿能出什么花招,能在他部下混,自然已允官职美女,况且宫门已开,国库已漏,何无银子安在腰间。
“少废话,给我杀!”
一言又是万人撼,道是陆涛又是一记错骨分枪,好个江南小儿,十六七的年纪已然如老将般毒辣,那就别怪他顾捷不留情面,想时他已出虎枪明戢,混盘荡花,几个死防,绕见他已有些疲惫,随即一个回马枪将他击倒在地。
安坐马上隶堪破但见此势直接大叫一个废话,之后也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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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兵家回合,围势要从他前后夹击,好在甬道逼仄,他一人如敌万人,御马两头堵杀,可此战局就如水漫金塔,如今能真防住几人,但听马儿一声嘶叫,战损而倒,将他顾捷连摔几个回合方才定下身去,可一抬头,百人已堵在他面前,这场景顿觉回到芮鸣逼杀时刻,让他不由冷哼一声。
他不敌人已是事实,可怜官甬之上宰相一再观战,还以为他能扭转乾坤,不料已是败局已定,叫他好为痛心,一个吐血就被人抬到锭突,再难回京都。
至于顾捷那些亲眷,一早被遗弃在路,纷纷扰扰,事后找回来的也就是潘氏县令以及小悌儿,以及文凤儿小檀儿一早被文容清放回,至于潘氏王氏两房子女终归没个下落。
且说锭突那地常年冰雪,山峰冷峻,早年就靠宰相一职帮忙补贴,当初说是为了一战,可他们到这基本已被宰相控制,他们是空手满手去,如今见得他们一家老小又来投奔,心里那叫一个委屈,随了一间客房就要他们全部住下。
这不是就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这口气他韦陇怎能忍,一个上前就要拿他问话,不想还未靠近,就被近卫拔刀拦住,而那锭突王珲玏也自是淘来鲜果玩美人,如此放浪形骸,真叫韦漠等人倒吸冷气。
夜里,他们韦陇等人算起盘缠,想这雪地稀国,若是他们久留此地,这点宝贝也要被人抢去,思来觉海国国王最有人情味,若是能到他那地小憩一番借助他势,攻城略地,想必也能东山再起。
可他忘记了,韦漠中了他两箭,任是走路都难,又何必说长途跋涉,韦陇还以为他说何事,原就是这些,想他文容清入赘韦家几十年,这点伺候人的功夫总该会了吧,见韦漠也没吭声,一个压肩就要他文容清跪下,不想韦漠却使左腿势要将他连踢带踹,只好不成人形。
“爹,你疯了!眼下儿子为大,只有儿子才能孝顺你,你现在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打我,你是何居心!”
一听这话,韦嗪也不乐意了。
“什么叫做外人,任是你姐夫辛苦为这个家,这几年又帮爹挣了多少银子,而你呢,就是你这官还是爹买的,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说话间又似捅了马蜂窝,你一言我一语更似要打起,吓得小辈无言,长辈无话,恨做一团。
回说那皇宫内外经过一夜奋战可谓是血流成河,一人成神,涌在脸上的血痂似未加冕下的荣耀,于他的战绩紧紧挂钩。
但他只感觉好似做了一场梦,似回到宣化大陆,一战封尊的场面,又是百妖追杀,将他无尽撕扯,更要吸走他的真气,妖力冲至丹田,一指可撼动江山,喷发之时,亦如癫狂乱境,众神退避,万物不宁,直到他眼看云波流霞,御貉仙览,方才如登天尊之境。
他站起身,手中仍死死握住那支长枪,他在找一个人,一个让他可以安定天下之人,他不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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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展宏图,指点江山,但须知造福万民为己任。
皇宫很大,他走了差不多一圈,方才见到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皇子隶礼真,一见到不似人的顾捷,他就求个不停,但求他保管他呕心沥血写下的《冥苍术》《治水记》等。
果然是他顾捷一眼就看中的人,惯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脑子就和外边传的神童一般,是个爱民的好皇帝。
于是,择了吉日,告了年号,恩泽天下。
其中当封顾捷开国元勋,当朝宰相,一时间位极人臣,不可不谓风光,就连她文凤儿也升做一品夫人,至于那小檀儿就更不提,锦衣玉食何能少了他这张小嘴。
待在老家的县令夫妇饶是听到自家好儿当了宰相又做元勋,就是滋味当起来就要比皇帝还舒服,随即妻儿也懒得理会,一个加鞭快马赶到京都。
想那顾捷新官上任,忙碌也是情理之中,可任叫他坐了几个时辰的冷板凳,也还见不到他半张人脸。
“话说你家老爷,何时才有闲空,要不然你去里边催催?!”
这当爹还不敢闯儿子房,那更别提他一个新来,见县令不饶,又叫他跪下哭哭啼啼好一会,引得顾捷不悦,一出来就叫给脸子。
“吃白饭的东西,不知我批阅章书,天下大事若因此耽搁,看我怎么罚你!”
这话顾捷本是无心,可见县令在此,就心气就压制不住。
官威嘛,谁人都要装一下,更何况曾经在他手下讨生活,这点县令心里门清,随即拿出精心准备的好礼,顾捷也不给他留情面,叫小厮拆来。
来人一拆,是一条海参干,一条人参须子,再有就是半碎花胶,如今作风当真可算得上清廉二字。
“你也知道爹的情况,惯是平时都要你赡养方有钱花,再有你也知道你那大娘,拿那些钱栓在裤腰带,这些年我是真受不了她了,也想要与她和离,与你孙氏缔结良缘,可不想她每每拿她家爹压我,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没有办法的啊…!”
瞧他说得这委屈小模样,若非他顾捷有些先主儿记忆,只怕就真要信了。
潘氏之爹官是比他大,但他浪荡成性,留债伤人,那孙氏何苦煎熬至死,而他少时又岂会一念成疯,变成个痴呆傻儿,之后就是得那芮植屡次刁难,其严酷可谓是锥心刺骨。
且不说他芮敦如何如何,就说他与庞氏王氏两房,底下都是他的孩子,可听随从说他那会只愿保齐一家三口,其他人一概不闻,也就是幸得芮珀已有功底,自返归家,饶是听到混战中走散母妹,他这心情就如断足之痛,生生躺在床上半月未动。
他就安置在顾捷往时住的房子,可见他为人父不好好照料,反倒抛儿弃妻,一股脑奔到他这,想要谋求个高官做做,纵观此等空手套白狼的好事是遍寻天下也难找吧,而他怎有这个脸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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