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围追朱崖洲海盗于南部港口处,千余海盗负隅顽抗,楚月见之,便令将石脂火箭攻之,尽将军中石脂火箭射尽。
这千余海盗,见汉军又将石脂火箭射来,便都脱去衣甲,不及脱下者,便中火箭,全身引燃,在地上翻滚,鬼哭狼嚎。
楚月见海盗阵形已经大乱,于是拔剑在手道:“可急击之!以人头领功!后退者斩!”
汉军于是一齐向前,向海盗发起猛烈攻击,码头这边千余汉军,也趁势助战,海盗便作困守之斗,死命相战,两军激烈交战,天昏地暗,大战一个时辰,已经满天星斗之时,战斗才结束,千余海盗尽被全歼于此,尸横遍地,流血成渠。
此战甚为惨烈,近三千汉军,此番博战中也战死五六百人,负伤者千余人。加上前番折损伤亡汉军,伤亡近两千人。
汉军虽然伤亡不为不小,但此番全歼海盗,除了后患。岛上居民,皆又复归于汉,箪食壶浆,前来犒迎王师。
楚月一一抚慰,岛上居民有上次有见过楚月者,都惊叹跪下道:“使君两番率军平贼,真乃天将也!但愿使君今番平贼之后,一劳永逸,朱崖洲便永归大汉,我等长享太平!”
楚月遂谢过岛上人民,对众人道:“吾此番用兵朱崖,不惜血战,王师伤亡过半,尽诛盗贼,不留一人,就是为了警示后来欲要效仿者,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也!”
岛上居民一齐下拜,高呼万岁,楚月一一抚慰,便在岛上休整,令受伤军士治疗,将死难军士皆用海船运回交州安葬,一一厚加抚恤。又上表申奏朝廷,请命将朱崖洲设郡,增派郡守官员,派军驻扎等等。
南洋盗贼,两番尽惨败于楚月之手,今番更是全军覆没,几乎无一幸存,于是南洋众盗心怀恐惧,再也不敢前来袭扰劫掠朱崖洲了。
楚月出兵收复朱崖,班师回到番禺,便申奏士文献计之功,用以为郡中从事。
楚月出任交州刺史不到两年,便收复朱崖,又显威名,扬于中原,各州闻知,皆叹道:“楚玉狐镇守交州,朝廷正是得其人。”于是便不再有非议。
而王节张宠闻知,也暗自道:“朝廷前番用楚月领交州刺史,我等还不能心服,今日见此,才无异议了。”
朝廷便表彰楚月此番之功,孝正皇帝欲要为楚月封赏加官,潜龙丞相劝道:“楚玉狐此番虽然有功,却不宜再赏。”
孝正帝惊讶问道:“丞相何以见之?若有功不赏,恐寒其心。”
潜龙丞相遂奏道:“楚玉狐以军功接替赵使君出任交州,是臣与先帝共同主意。其出任交州刺史之时,尚不足服众,比如海师都督张宠、水师都督王节等人,战功资历威望都在其上,但臣力排众议,与先帝
执意用楚玉狐,就是为籍其当年在交州威名,再度弹压南蛮。楚玉狐亦自知此等缘故,所以便用命建功,才不负厚望。今番若再赏之,便使其心下不安,如拒陛下之赏,又有抗命之嫌,反为不美。臣以为,陛下可赏此番出征将士,而唯独不能赏楚玉狐。”
孝正皇帝于是从潜龙丞相之言,下诏只赏此番出兵朱崖的将士,而不赏楚月,楚月见之,亦不为怪,领受诏命,叩谢天恩,交州官员皆不解,便对楚月道:“使君此番亲征收取朱崖,使君功劳最大,然朝廷却不赏使君,此非赏罚不明乎?”
楚月道:“吾此战虽然成功,乃是借助朝廷天威,将士用命。且此战伤亡过半,自吾领军以来,尚是首次。虽有微功,不足以抵此番用兵过失,朝廷不责罚,已经是吾所愿了。”
众官皆为楚月惋惜,士文却暗自微笑不语,于是众便问士文为何意?士文对众官员道:“楚使君领交州刺史,便是朝廷之赏也。前番使君未能建立此功,尚不能服海内人心,但今使君便能稳坐交州,弹压南蛮,当胜过当年赵使君。”
众意乃解,于是称赞朝廷用人之明。
后来楚月得知是潜龙丞相劝阻皇帝勿要封赏自己,便喟然叹道:“丞相知楚月之心也。若不劝阻陛下此番相赏,我若受之,心下便不安,若不受,又是抗命。丞相劝阻陛下不赏,正是化解这份尴尬了。”从此更加钦佩尊重丞相。
楚月坐镇交州,见士文博学,甚有见识,于是便问士文:“赵使君坐镇交州四十余年,为当今天下十三州中最为长久者,采章可知其中缘故否?愿听高见!”
士文道:‘’赵使君得以镇守交州四十余年,虽然是借助天下局势气运之故,然根本在于赵使君为宦之道,才得以如此。”
楚月道:“赵使君有何为宦之道?”
士文道:“忠心大汉,竭力辅助汉室,维护朝廷纲纪,不负臣民之望,所以深得人心,才会常镇交州也。”
楚月道:“愿闻其详!”
士文道:”赵使君虽然文士出身,不能领军,却善于用人驭将,又能明断形势。如当年藩王起事,楚王事败南逃,赵使君一反平日仁德常态,伏兵于道,截杀楚王,传首京师。此便是维护汉朝纲纪之明断也。后从命汉中王,扶汉除贼,又破格擢用使君,领军平定日南,建立大功,天下称其用人之明。汉定天下,躬身请命,不效仿诸侯传位于子而传使君,正是忠心大汉之行也。是以赵使君能够长久镇守交州,而留得身后贤名。”
楚月谢士文道:“采章之言,令吾茅塞顿开,吾当谨记采章金玉良言。还有一事请教,吾领交州之后,当以何策为治?”
士文道:“汉已定天
下,当今天子,仁慈贤明,有当年孝文皇帝之风。欲要重现文景之治世,所以不愿用兵于四方。以属下愚见,朝廷朕息兵掩武,立图经济繁华,所以使君在交州,也当按兵束甲,大兴经济,这才是朝廷所希望看到的。”
楚月听罢道:“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真所谓也。”于是更加器重士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