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接到诏令,遂屯军辽西边境与燕军相持。月余,闻知公孙霸复帝位,扩展兵备。纵横心中忧虑,恐其犯境,遂又上表,请求出兵辽西,先挫燕军兵威,以占据主动。
表到长安,华武帝召集群臣商议,皇帝道:“今公孙霸不奉汉朝安抚诏令,又在辽东僭位篡号,欲与朕分庭抗礼。骠骑大将军又有表章到,欲要请战。卿等意见如何?”
领英遂奏道:“陛下已经定下方略,约定明年开春再行进军辽东,今不可更改之。如此时进军,后方一时未齐,恐有扰乱大计部署也。”
刘察奏道:“公孙霸又在辽东僭越帝号者,其不过是趁中原初定,陛下一时不能东顾之故。伪燕已经大势已去,不可复振。公孙霸僭越帝号,乃取败之道也。愿陛下稍稍忍之,待来年准备齐当之时,便可一举而平定辽东。”
华武帝遂准奏,下诏令纵横仍按兵不动,待命进取。
公孙霸在辽东又复帝号,便在辽西郡境上重兵相待,使细作哨探中原消息,月余,不见中原动静。哨探又回报说汉朝初定,百废待兴,尚无暇顾及辽东。
公孙霸遂大喜道:“朕就知刘建夏无力制衡辽东。朕前番已经将中原金银财货尽数运至辽东。今辽东富足,中原凋敝,朕若乘机行反间之事,中原必乱,大燕便可从中得利也。”
于是与麾下群臣商议道:“王腾屯兵于辽西长城之境,占却地利险要,深为辽东之患,朕今欲发兵夺回辽西全境,以保辽东之安。卿等意下如何?”
归海卫遂奏道:“陛下所言甚善。辽西长城险要之地,兵家必争也。今被王腾军所占取,如一旦开战,我军将容易陷入被动。臣以为辽西长城险要不得不攻取也。”
公孙霸道:“今番朕若用兵攻取辽西,中原将会如何?其将发兵前来与朕决战乎?”
归海卫道:“陛下攻取辽西长城之后,便收军停止西进,以示我只取辽西险要以自守之意,臣料知中原一时尚未准备齐当,潜龙等人定向刘建夏劝言安守疆界,不会出兵。”
公孙霸大喜,遂于八月令卫将军公孙英、与镇国大将军史燎率军三万人向辽西郡长城进攻。
纵横令麾下平北将军张牧率军二万人屯守右北平长城,并有章武麾下将领贺臣一万兵屯驻长城观海。燕军三万人趁夜向观海发动攻击,贺臣一万军猝不及防,又寡不敌众,战至天明,观海遂丢失,贺臣引败军急忙向长城而撤。
张牧闻知燕军攻陷观海,遂命一万军守长城,亲提一万军前来救贺臣。又点燃烽烟,向幽州报急。公孙英闻知张牧已经分长城之兵一万前来救观海,命史燎率一万精兵据住观海,却自率两万军速驰向长城,猛烈攻之,激战半
日,长城守军渐渐不能相敌,张牧闻知,急忙又回兵来救长城。
史燎即引万余精骑追袭贺臣,追至长城附近,贺臣已经扎下兵马,史燎遂提军击之,贺臣领军迎战,相战一个时辰,史燎引百余亲兵杀入中军,贺臣急忙举兵相拒,不能敌,贺臣为燕军流失所中,遂为史燎所斩。汉军见主将被杀,皆溃败逃向长城。
张牧急忙引军来救长城之时,汉军已经不支,忽然见贺臣所部败军溃退而来,闻知贺臣已经战死,史燎正率军开来。张牧不禁心惊,见燕军势大,遂只好收聚贺臣所部败军,率军望肥如而走,长城遂为燕军所得。
烽烟瞬间千里,燕军犯境消息,半日内便传至幽州蓟城,纵横闻知大怒,遂传令麾下大将习甲、麻准二人,引军相抵挡燕军。
习甲、麻准驻军右北平,闻知辽西郡军情,遂整顿军马待命,次日,纵横军令至,二人遂提兵三万人,前来辽西郡拒战燕军。
公孙英与史燎二将已经战败汉军,遂又引军来攻打肥如,张牧不能敌,便又弃肥如而走,退至令支。燕军遂占据肥如,辽西郡险要皆已经得手,燕军便收军防守肥如、卢龙等要塞,并不再继续西进。
张牧退至令支,不一日,习甲与麻准引军至,便又整军前来相战燕军,欲要夺回长城、观海等险要。
习甲、麻准引军围攻肥如,燕军坚壁不战。不数日,公孙霸又差麾下中将军花羽、左将军黄枭二将率精兵二万人前来卢龙驻扎。习甲、麻准见燕军势大,遂收军不攻,列阵与燕军相持,并将军情报与纵横。
纵横闻知燕军如此,心下疑惑,不知公孙霸何意。欲要亲自提兵前往夺回辽西,然见燕军此番异常,恐有计谋,蓟城乃幽州治所,大将不可轻易离开蓟城。纵横寻思需要奏闻长安。于是便命麾下将军王横再率兵两万前往辽西郡支援。再具表请奏长安,令飞骑传送。
燕军发兵攻打辽西长城,夺取肥如、卢龙,此军情十日之后长安方知。华武帝便召集群臣商议,道:“伪燕不遵汉朝,公孙霸此番悍然出兵犯境,是欲要夺取幽州乎?然其取下肥如、卢龙二城止兵不前者,意欲何为?莫非燕军有谋?”
领英出奏道:“以臣观之,我军与燕军在辽西长城相持,而长城险要为我军所占,公孙霸欲要割据辽东,其必然将夺取长城险要,占据辽西郡全境,方可稳固。公孙霸此番出师犯境者,乃在于夺取辽西险要,占取地利之便。其此时尚不足以西犯幽州也。所以燕军取下辽西,便停止西进,不欲与我军相战。”
华武帝道:“诚果真如此,丞相以为该以何策相对应之?”
领英道:“可令骠骑大将军率军退守右北平,将辽西
郡让于伪燕。如此,便能暂时安定辽东局势。待中原部署停当,时机成熟之时,便可一举再收回也,进而平定辽东。”
大将军陈功闻言遂出奏道:“如若将辽西险要送与伪燕,我军将失却地利也。伪燕若乘机在辽西部署重兵,修整防守,日后我军若欲平定辽东,恐更废军力也。不如趁此时再夺回,地利在我,则无忧燕军西犯。”
领英奏道:“大将军之言,虽然合乎一时之权宜。然以臣观之,辽西长城险要兵家必争之地,公孙霸欲要割据辽东,必然不惜代价取之。而我若发兵相争,势必又引起双方大战,此时时机未熟,不宜开战。我军已经定取天下,伪燕龟缩辽东一隅,其万万不是中原敌手也。占据其一辽西险要,于中原来说无足轻重。只要其不再发兵西犯幽州,中原便可以暂时相容。待来年战机成熟之时,一举便可收回尚不迟也。”
刘察遂也出奏道:“大将军之言虽然合乎时宜,然臣以为丞相所见更远。我若再夺下辽西长城险要,势必引发大战。且辽西郡若在我手,必然使伪燕警觉震怖。今且不必再夺回,稍安伪燕之心,向其示弱,以麻痹公孙霸。陛下已定华夏九州,待战机成熟之日,如再定辽东,犹如以石击卵耳,何忧辽东不能平定乎?”
华武帝闻言遂道:“既然丞相与御史大夫所见相一致,便可传令骠骑大将军暂且收军罢战。”
领英遂奏道:“辽西距离中原有五六千里之遥,军情万急,请陛下速下诏,臣令边班前往传命于骠骑大将军。”
华武帝随即下诏书,领英即传令屯骑校尉边班入内,以诏书交付,嘱咐道:“你善于奔袭,且坐骑赤乌马日行千里,便可将诏书火速传达幽州骠骑大将军。”边班领命,即将诏书装入御赐褡裢之中,跨上赤乌汗血宝马,出长安城,一骑绝尘,飞驰蓟城而去。
边班连续奔驰四日,每日夜里只歇息三个时辰,便从长安驰至蓟城,传达诏命与纵横。纵横遂接受诏命,便令习甲、麻准、王横等撤兵退入右北平拒守。
纵横见边班赤乌马甚为非同寻常,便问边班道:“吾观边将军此马,非同一般,非中原所产,亦非北地所出,敢问来自何处?”
边班便将此汗血宝马产自西域,乃西域长史班错所赠等告知纵横,纵横闻言而惊,便又问道:“边将军是骑此马从长安而来向幽州传达天子诏命,中途未曾换马乎?且问从长安到此,将军费时几日?”
边班答道:“然也。末将从长安至此,费时四日。此马日行千里,夜间休整三个时辰,补足草料饮水,尚还能行数百里。”
纵横闻言大惊赞道:“正乃神驹也!边将军得此良马,可谓飞将军名副其实
也。”于是款留边班一日,便具表回书,仍令边班送回。
原来从长安到辽东蓟城,道路曲折,约有近六千里,如用驿马传送,也需要五六日时间,而边班所乘汗血宝马,是千里神驹,极有耐力,所以能以一马之力,便能在四日之间从长安驰至蓟城,及时传达诏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