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出兵房子县野狼谷,诱得檀文虎等贼众来劫货,一举大胜,生擒贼首檀文虎并数贼众,于贼惊遁,返回赵国。
纵横便命人打扫战场,将檀文虎等贼押解望邺城来。
余贼逃回赵国,回报将军郭舒,郭舒急忙报知赵王,赵王惊讶,便令前去巨鹿郡的贼寇赶紧撤回,召来申公商议,问此番该如何处置为好。
申公道:“檀文虎既然被冀州所擒,恐其吐露实情,将不利于大王。闻知檀文虎将押解邺城,大王便可中途劫走,如不能劫走,即可杀檀文虎等以灭口。”
赵王寻思,若果然檀文虎向王扶供出自己,事情将与自己不利,于是便从申公之言,令郭舒安排兵马,于半路劫走檀文虎,并嘱咐郭舒,如不能劫走,即可见机而行,最好灭口。
赵王闻知檀文虎被擒,又惊讶问申公道:“冀州是何人领军前往,檀文虎之勇,孤曾亲见之,也非等闲之辈,奈何一战就被擒拿呢?”
申公道:“容臣先探之。”便令人查探,冀州此次领兵剿贼者为何人领兵。
次日,探报来报,说此次领兵者为一青年军官,姓王名腾,乃冀州牧王扶之侄,前番在上党为都尉,前年才调往冀州邺城,今为王扶亲信,统帅王扶亲兵。
赵王得知,便对申公道:“原来如此!王扶任人唯亲,培植党羽,有违朝廷法纪,此便可向朝廷参奏弹劾也。”
申公道:“虽然如此,还不足以弹劾王扶,需要寻住把柄才行。大王且稍待之,臣等派人打探,一定能寻得王扶破绽,那时再参奏他不迟。”赵王从之。
纵横押解檀文虎数贼,取道邯郸,前往邺城而来,郭舒引兵挡住去路,问道:“来者何人?经过邯郸,可曾向本官报告否?”
纵横道:“我乃冀州邺城都尉王腾,今奉王州牧之命,前来常山剿贼,擒得贼寇,押解回邺城。常山国、赵国乃冀州所辖,何需要向你报告。”
郭舒见纵横年轻,且不惧自己,不禁心下不乐,便对纵横道:“你以冀州牧名头来压我,殊不知我家大王乃大汉宗室藩王!即便王州牧亲来,也要向我家大王致敬。你这竖子,焉得如此狂妄!”
纵横道:“吾奉公行事,虽然路经宗室封地,但皆合乎法度,还望将军不要阻拦。”
郭舒道:“所押解之人,吾当盘问才行。”
纵横道:“此事与将军无关,非将军职责所系,将军太过于逾越本职了吧!”
郭舒道:“我奉赵王之命,在此守候盘查,凡是一切过往人等,都需要盘查才行。何言越职?”
纵横见郭舒如此纠缠,心中不禁大怒,但强压怒火,对郭舒道:“既然如此,请将军盘查人犯。”
于是令将檀文虎并四五名山
贼解到前面,让郭舒前来试看。
郭舒前来试看了一番,便对纵横道:“此等试看,有何作用?需得将他们带回审问才行。”
纵横不禁大怒道:“将军何言太无理?你带回审问,岂不是藐视冀州刺史部吗?”
郭舒道:“我不管你是奉谁的令,反正你经过此地,便要归此地管辖。此地是大汉宗室封国,则当用赵国之法。”于是下令,便要将檀文虎等数贼带走。
纵横大怒,随即出马挺枪对郭舒喝道:“将军若敢如此,就莫怪在下无礼了!”便对前来军士喝道:“谁敢上前,我就以枪刺之!”
郭舒手下军士见之,便不敢向前。
郭舒见纵横来真的,也勃然大怒,亦出马挺枪道:“竖子!安敢在吾面前扬武扬威!今就让你长点教训!”
于是挺枪来战纵横,纵横亦挺枪相迎,郭舒亦是赵王麾下猛将之一,武艺不凡,其又正在盛年,战阵经验比纵横丰富,两人一来一去,交手十合,双方不分胜负。
郭舒不禁心中暗暗称奇道:“不想此子果然有些本事!”众军之前,定要赢了纵横,于是拍马对纵横喝道:“竖子,吾二十合之内,如果赢不了你,便不为将!”
于是又挺枪冲来,郭舒枪法甚为纯熟,然而纵横武艺却非郭舒所能相比,纵横只是输在阵战经验不足,交手十余合,纵横已经知道郭舒并不能赢自己,于是抖擞精神再战。见郭舒枪法凌厉,便稍稍避之,又十余合,瞅见郭舒破绽,便一枪斜刺里刺去,郭舒招架不及,被刺中左肩,左肩上护盔被刺掉,枪尖擦伤其皮肉。
郭舒不由得惊讶而退,纵横见此,便收枪对郭舒道:“将军且休得再相逼,不然,吾手中枪可不识得将军!”
郭舒见之,自己的确非纵横敌手,虽然颜面尽失,但却也不敢再造次,既然技不如人,便不能再逞强了。郭舒只好退下,喝令军士放开道路,让纵横过去。
纵横心下也防着赵军,恐赵军抢夺罪犯,于是令军严加护送,自己亲自在后断后,郭舒一方面不愿杀了檀文虎,回报赵王说,托词纵横防护严密,下不得手。
纵横已经押解檀文虎出邯郸去了,赵王得知,心中略略不安,又见纵横刺伤自己爱将,大怒道:“狂妄孺子,安敢如此!欺孤太甚!”于是准备传令,要发兵来追击拦截纵横。
申公急忙奏道:“王扶部将刺伤大王麾下,大王正可以此为名,参奏弹劾王扶。且不要去追截檀文虎了,只此一条,便可让王扶知难而退了。”
赵王闻言又转怒为喜,对申公道:“此倒是可行。但若檀文虎被解望冀州,供出孤来,此怕是不妥。”
申公道:“檀文虎受大王恩惠,想必不会供出大王。
即便供出,大王不承认便是了,朝廷岂可因为檀文虎一面之词,而见责于大王乎?王扶那厮纵然知道是大王所为,也无奈我何。今且将王扶用人唯亲,私培党羽,又纵使其刺伤藩王部将之事上奏朝廷,朝廷必然降罪王扶。”
赵王甚喜,于是从申公之言,并不追截檀文虎了,便具表,诬陷王扶在冀州欺凌宗室,有任人唯亲之嫌,又纵使部下刺伤藩王部将,请朝廷派御史详察。
赵王知道朝中宦官朱糟等人贪图财货,于是又遣人收拾得金珠财宝许多,秘密贿赂朱糟,并请朱糟奏明皇帝下诏惩治冀州牧王扶,最好将其罢黜。
纵横将檀文虎押望冀州邺城,交与王扶,王扶亲自审问,檀文虎因为受赵王恩惠,只说自己为之,并不是受赵王唆使,余下数贼,也是如此。王扶审问再三,檀文虎只是不供出赵王,王扶无奈,便下令道:“你等杀人越货,劫掠商客,国法难容,且都监下,待秋后处斩!”于是便将檀文虎等五贼都收监。
纵横言赵王手下部将曾于路拦截,欲要劫走犯人,纵横无奈,出手与赵王部将交战,刺伤了对方,王扶闻言忧虑道:“赵王素来与吾有隙,今刺伤其部将,恐其借机上表朝廷,言吾欺凌宗室。今日看来,恐怕与你不利。”
纵横道:“侄儿当水火不避为叔父效力,并不在乎自己不利。但恐为叔父添麻烦,只是侄儿当时若不交战,罪犯便被赵王截去了。”
王扶安慰纵横道:“赵王虽然蛮横,但叔父并不惧他,他也不能奈叔父何。只是今日你刺伤了他的部将,恐他怀恨,要上书以此为要挟,让朝廷治你罪。不过你且安心,此事叔父自有办法为你周旋。”
纵横谢道:“侄儿辅助叔父,生死不避,又何惧治罪呢?”
王扶用纵横擒了檀文虎等贼寇,于是赵王心怀恐惧,便不敢再唆使山贼抢劫了。冀州道路又恢复安定。王扶上书朝廷,言冀州盗贼平息,纵横平贼有功,请朝廷加官赏之。
赵王表到朝廷,末帝见之,问于大将军张莽,张莽道:”赵王此言,恐为一面之辞,且待查明再作定夺。”
朱糟受了赵王贿赂,却奏道:“赵王身为宗室藩王,却被封疆大吏所欺凌,此番赵王受了委屈,不可不问责王扶。陛下如不下诏责罚降罪,恐各地刺史州牧将仿效之,如此,宗室地位脸面何在?”
于是末帝便又听信朱糟之言,将此事交付有司商议,欲要为王扶定罪,御史等皆为朱糟把持,秉朱糟之意,商议决定罢撤王扶冀州牧,并将邺城都尉王腾革去军职,勒令送往边关充军。
末帝正欲派人前往传达诏命,张莽阻止道:“此事定有蹊跷,且待王扶表来,视情况再做处置。”
不多时,王扶表至,末帝览表,见王扶除贼有功,又解释王腾刺伤赵王部将,乃赵王部将寻衅在先,不得已而为之,末帝便道:“王扶乃正人君子,所言当无需,若被贬黜,诚为国家损失。”便又将王扶之表与张莽、朱糟等览之,再行商议定夺。
张莽与朱糟虽然沆瀣一气,然而彼此也各自有小算盘,张莽欲要保住王扶,好为自己支持,当下便议道:“王扶治理冀州数年,政绩卓著,朝廷正倚仗冀州赋税,今不宜罢免。邺城都尉王腾,虽然是王扶侄子,但未见王扶结党之事,今番既然平贼有功,刺伤赵王部将,乃无心之失。便可功过相抵,不宜治罪,也不宜奖赏。”
末帝闻奏便道:“大将军所言是也。”正欲要令张莽拟定诏书,就以此方法处置。朱糟又出奏道:“禀陛下,邺城都尉不过一区区无名将校,就敢于刺伤宗室部将,虽然事出有因,但此等以下犯上狂妄之行,如不治罪,恐难服众。”
末帝只好问朱糟道:“如阿父所言,将治邺城都尉何罪呢?”
朱糟道:“以下犯上,乃大不敬也,按律当斩。今革其军职,流放边关充军,还是从轻处罚了。”
张莽便奏道:“邺城都尉虽然刺伤宗室部将,但并非刺伤宗室,此何言以下犯上?如处置过于严重,则寒了天下人心,以为朝廷赏罚不明。今就将邺城都尉革职就行,不必发往边关,中常大人以为如何?”
朱糟见此,也只得作让步,便同意了张莽所言,于是下诏,安抚赵王和王扶,让赵王需得遵守法纪,也不责罚王扶,只是说要与宗室和睦相处。至于邺城都尉王腾,因为刺伤赵王部将有过,便将功补过,革去军职,贬为士卒。
王扶见朝廷旨意道,并没有听信赵王一面之辞,才长舒一口气叹道:“朝廷虽然暗弱,但此事还算处理得勉强。”见将纵横贬为军士,就对纵横道:“你且暂时去职,仍然随侍叔父左右,待日后时机到时,再为你复职。”纵横谢过,便充当王扶亲兵护卫军士。
赵王得朝廷诏书,见没有处罚王扶,心中不平,怒道:“朝廷何其暗也!”申公急忙奏道:“大王此番占了便宜,便即可作罢。那王扶虽然一时不能罢黜,且再寻时机治他。大王乃宗室,朝廷必然偏向大王也。”
赵王才罢休,又闻知只是将纵横革职,心中十分愤恨纵横,对张双、郭舒道:”王扶侄子刺伤你等,便是打了孤的颜面!你二人可记得今日之耻辱,日后定然报之!”
郭舒羞惭无地,便对赵王奏道:“回禀大王,末将如不能报得今日被刺伤之耻,挽回大王颜面,便誓不在大王国内为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