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军师施展奇门法术,得以破马翁左道之法,击退燕军进攻,襄樊遂转危为安。众将钦佩,三军震服。齐来问潜龙军师,请讲述是何神法能破燕军。
领英遂道:“马翁此法,乃前朝奇门遁甲异术左道旁门也。驱遣六丁六甲神兵,凝聚阴寒至极之气,借助大寒时节,可以冻结江河,以助用兵。此法吾起先亦不知其详,未能有破解之法。幸得上天垂眷,紧要时候指点迷津。记其曾有一兵书隐约有此记载,然此书尚在荆州江陵,吾得以让哨骑军士边班星夜疾驰荆州,为吾取来兵书,查得此等法术记载,便以此推演,得出破解之法,才得以击退燕军。今番能成此功者,边班功不可没也。”
于是唤边班出于众人之前,厚赏之,令军政司具文书,擢升边班为荆州骑都校尉,统领哨骑营五百人。
边班谢过潜龙军师,领英遂命其讲述雪夜往返千里情形。边班道:“末将天黑酉时领军师命,即刻跨上快马,疾驰荆州。踏雪而进,幸得雪夜天色光明,道路清晰可辨,跟白日无所差异。末将连换快马十匹,方得在夜半之时到达荆州江陵,取得兵书,速速又疾驰而回,再奔驰五百里,换马十余匹,才得以在卯时三刻到达襄阳城,将兵书交付军师。末将已经竭尽全力,待兵书送到之时,即昏晕在地。”
众军皆惊叹称赞。展鸿、左超亦道:“江陵至襄阳,往返千余里。就比如吾等善于骑马奔袭者,如此般往返,至少得一日半夜也。边校尉能够一夜之间往返抵达,可谓神速,非常人所能也。可谓飞将军也。”于是边班从此便得飞将军称号。
领英聚集众将道:“今年关将至,十万燕军依然列阵汉水北岸不退。吾观公孙霸,欲将与荆州作长久相持,以此消耗我军力也。东南虽然地广,然而不及中原实力之盛。若相持日久,吾军辎重供应恐难以支撑。需得设法击破燕军,促使其退军方可。”
章武率众将道:“若是军资粮饷足备,吾即便领军在此拒守十年,阻敌于汉水之北,也不为难事。然大战旷日持久,将至民生凋敝。愿军师设定奇策,以破燕军,安定东南。如冲锋陷阵、驰聘疆场,吾愿当之,皆奉军师之令是从。”
领英道:“汉中王虽然屡次破敌,然目前形势,燕军仍占优势。今东西从汉中到合淝三线战场,以荆州襄樊燕军为最紧要,只需击破公孙霸本部,燕军当震惧,东西二线,不难破也。”
赵山道:“荆州军所优长于北军者,在于水师也。军师如破燕军,还需借助水师之力。”
领英见赵山如此说话,便知其有主意。遂问道:“云峰有何高见?不妨言之,受教于吾。”
赵山道:“军师韬略,远在
山之上。末将今此计策,恐难入军师法眼。”
领英道:“云峰不必谦让。吾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岂能尽得思虑完全者?云峰亦为当今一流智士,必然有所高见,图愿受教。”
赵山遂道:“昔日汉寿亭侯威震华夏者,在于水淹七军一役。魏将于禁所部三万精壮之士,尽皆为汉寿亭侯所擒。不仅只为天时之便,宜在于人谋。今吾观公孙霸燕军,大半皆扎营汉水北岸高堤之下,正如当年于禁所领七军扎营之势也。军师若用水攻成功,燕军当必败。”
章武笑道:“云峰此即虽妙,然何以能淹燕军?亭侯水淹七军之时,时逢大霖雨十余日,汉水泛溢,方可行得此计,成就威震华夏之功。今燕军虽然扎营低处,然半年以来,并未有此般大雨,汉水不涨,何以行此计?即便来年汉水上涨,前有于禁前车之鉴,燕军军中,岂无智谋明见之人,提醒公孙霸预作准备,以免重蹈于禁覆辙?吾以为水淹之计,今已经不能再行之。”
领英道:“章武不必武断结论,且听云峰再详细述之。”
赵山道:“正是因为汉水不能泛溢,此计才可行之。如汉水泛溢,燕军必然会有所防备,此计便不能行之。”
领英拍手道:“吾以为云峰乃高士,必有良策。不然不会提出此水淹之策。请云峰详细言之。”
赵山道:“今冬日久旱,汉水甚浅。然进入大寒以来,连降大雪,今岁又比往年甚寒,必然还有大雪数场。汉水枯干,燕军并不在意会溢出。军师可趁此之际,令荆州水师前往汉水上游以及汉水等各处支流,筑堰坝拦截蓄水。以山所料,待寒冬去后,来年春暖之际,汉水上游过高山积雪必然迅速融化,汉水将涨。军师可令水军于此时决开汉书北岸堤防数段,令水师将樊城、襄阳等江面投以土石堵塞之。待涨水甚大之时,再令各处围堰,一齐决口,如此,水大至,必能漫过北岸堤防,涌入燕军营中。此水虽然难比当年亭侯用兵水势,然也必然淹没燕军大营,足以使其十万大军不战自乱。军师再令荆州军马,趁势渡江击之,则燕军可破,公孙霸必然败也。”
领英听罢赞道:“赵云峰素以性情沉稳著称,今既然设定此谋,必然有所把握也。云峰沉稳老练,虑事周全,计谋深远,此乃吾所不及也。”
又对章武等诸将道:“使用水淹燕军之计,吾亦非不曾考虑。只是今日形势不比亭侯用兵之时,故未能采用水攻。今云峰此谋,超出吾多矣,且考虑周全,可以行之。”
领英遂与赵山详细商议,定下水攻燕军计划。领英掐算时日,今已经大寒之时,待一月之后,隆冬时节将结束。只待正月底二月初之时,严寒退去,春暖
将至,数日间上游高山冰雪融化,便能使汉水上涨。又加上各处围堰口所储蓄之水,一齐决口,涌入樊城、襄阳处,又遇到江中堵赛,便可回流,漫过北岸决口堤坝,灌入燕军营中。
于是领英命将军王章,率领军士运石土等物,皆堆积在樊城江畔,只待到时填塞江底之用。命麾下水师统领王节,限定其在一月之内,将汉水上游等各处支流河口,趁冬日水浅,筑围堰蓄水。王节便领数千水军,乘船从汉水溯流而上,到达上庸境内,西城将军卢云、上庸将军叶巡也奉潜龙军师命令前来相助,在水流缓慢处修筑数处围堰。
燕军扎营北岸,与荆州军相持。归海卫见燕军营帐,皆位在江边高堤之下,忧虑此事,便对公孙霸道:“昔日魏将于禁,率众扎营襄樊低处,遂遭水淹。今我军也如此扎营,陛下不得不妨之。”
公孙霸大笑道:“军师多虑耳。于禁不谙荆襄天文地理,在秋雨时节扎营低处,必然难逃水淹之祸。朕虽起自北方,然颇明天文地理。荆襄之地,汉水多在夏秋时节才可暴涨,冬春之时,少雨多旱,水位大降,难以形成泛滥之势。所以朕无忧也。今大军十万人,若要移营,甚为不便。此处为扎营要冲,若移往别处,失地利也。军师勿要为此多虑,待来年夏秋时节来临之时,朕便令大军欲做准备,再移营高处不迟。”
归海卫闻知公孙霸如此之言,见此时江中水枯,水位离堤坝甚远,遂也便不再为此忧虑。
却说公孙霸让国师马翁回到洛阳养病,马翁回到国师府中,太子公孙贵差宫中太医为其看治。太医往视,见其形销骨立,精神萎靡,水米难进,又查不出病因,以为中邪所致。马翁谢公孙贵道:“臣之病,乃为驱遣鬼神,得罪上天,非人间医者所能治也,容臣自行治疗。”
皇甫照闻马翁病危,也前来探视,见马翁披头散发躺于卧榻之上,犹如病入膏肓之状。皇甫照惊讶,心中忽然又生悲伤之感。上前握住马翁手道:“国师本可修仙了道,只因吾相荐之故,以至国师濒于重病,若因此而殁,吾心岂能自安?”
言罢,潸然泪下。
马翁气若游丝,正在昏睡,听见皇甫照说话,遂奋力睁眼,开言道:“丞相无需担忧。吾虽然如此,然尚可以续命不死。吾自有法,可以调养月余,便能恢复。”
皇甫照闻言,才收泪,嘱咐伺从之人好生照看,遂离去命众官员勿要相扰国师养病。
马翁遂在府中闭关修养,数日之后,便能下床。又在房中以辟谷之法再做调理,如此半月,便渐渐康复,可以服食水饵五谷等。至除夕前夜,已经恢复大半。公孙贵令人前来看视,见马翁康复,甚喜,便请国师
马翁、相国皇甫照、司空闻人亮等燕朝重臣,于明日除夕之夜前往皇宫中参与朝廷除夕盛筵。
马翁谢恩,准备入宫朝会,便欲做准备。晚间宿于府中,忽然见一须发雪白、清奇古貌道者,大袖飘风,手执拂尘出现殿中,马翁不禁惊而下拜道:“吾师何方高人?显圣蔽临寒舍,必有所赐于翁也。”
只见那神秘道者凛然而道:“吾乃王诩也,已经归为轩辕黄帝门下。今你擅自窥测天机,用奇门遁甲中左道旁门之术,数度驱遣六丁六甲鬼神,为祸人间,使生灵涂炭,已经得罪天谴。吾今前来,是为人间降寇伏魔也。”
马翁不禁大惊,汗流浃背,遂伏地道:“在下安敢窥测天机、得罪上天?前番所为,实为翁欲求世俗名利,人间富贵,才误入歧途也。今已经得罪上天,翁自知罪孽深重,还望吾师指点迷津,拔救翁能出苦海也。”
老者遂即上前,用手中拂尘击打马翁之面,击打三番。道:“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你自何方来,便可归于何方。唯有放下红尘俗念,潜心修道,清静无为,方可洗罪超脱也。”言罢,以拂尘再击马翁头顶。
马翁遂惊觉,细思梦中情形,异常清晰,犹如真实。不由得内心大惧,思索一夜,遂将护国大法师、将作大匠之金印,悬挂内府殿中。又将公孙霸所赐金银财宝,皆封之内室,留书一封再上。出内府,对侍者道:“今日除夕,太子在宫中举办大宴,以飨大臣。吾今欲至洛阳白马观一往,为天师上香。你可前往丞相府中,说吾晚间即到,不必令人来迎。”
于是便轻衣简从,骑马离开府中,令从人关闭府门,无需跟随。便驰马出城而去,至于郊外,见四下无人,遂拴马树上,作起神行法,向北而去,竟不知所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