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为王腾取字为纵横,纵横时年19岁,汉代时候,男子成年之后,一般到二十弱冠之龄便要取表字,但也有取得早的。有了字,才代表社会上对成年男子的地位的认可。字是对人的尊称,通常用在同辈之间,或者为敬重起见,都称字不称名。
自此,纵横经过王扶、顾昭等数年精心教育栽培,已经成材。
王扶在冀州,时不时差人来问候王腾消息,得知王腾已经大致学得兵法。又领军剿灭山贼,牛刀小试,甚为高兴。心中寻思道:“待今岁事情完毕,将王腾调至冀州来。”寻思王腾还没有成亲,便准备其到来之时,为其选择佳偶,并为其取字。
于是又写信给顾昭,让其看在适宜之时,让王腾来冀州邺城一趟。
而纵横与甘兰两年前相识,定下媒妁之事,纵横尚还没有告诉王扶。
秋后入冬时节,郡中事项渐少。顾昭特许了王腾两月假期,让其还乡操办婚事,并去冀州见王扶。
触动十一月上旬,王腾便从上党长子城启程,先去冀州邺城,自王扶上任冀州牧之后,近两年没见过叔父了,怎么说也应该去一趟。
上党距离邺城并没有多少路程,王腾借了官府一匹快马,抄近道,奔驰一日,天黑时分,便到达邺城。
纵横不及歇息,心想天色已经晚了,叔父定然在家,于是便不去公署,询问邺城百姓,王使君府第在何处?
百姓见道王腾如此魁梧人物,都感到惊讶,问纵横打听王使君干什么?纵横答言自己是王使君侄儿。百姓更加惊讶,其中有知道王扶州牧府第的,便给纵横指了路。
纵横乘马连夜在邺城中寻找,酉时时分到达王扶府第之前,见冀州牧府第巍峨壮观,比王扶在上党时候的太守府是气派多了,门外面还有军士职守。
纵横上前,对军士言,自己是王扶侄儿,求见州牧。
军士甚觉惊讶,急忙报知王扶,王扶已经归家,吃过夜宵,正在教导子女功课。忽然闻报侄儿王腾前来,大喜,便不及穿上衣服,出而见之。
纵横正在门外等候,忽然闻人行走步履之声,尚还没看见人,就听见叔父说:“我侄王腾果然来了吗?在何处?”
纵横心中不禁猛然一怔,抬头看府第里面时,灯光之下,只见从内门走出一位长者,后面跟随一群人,虽然在夜晚之中,纵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正是叔父王扶,便急忙上前,跪在门首,拜倒:“侄儿王腾拜见叔父,让叔父操心了。”
王扶呵呵大笑,走上前来,扶起王腾,执其手高兴道:“贤侄从上党来此,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便对身后三个子女道:“且来见过你们兄长行礼!”
三兄妹便前来见过王腾,王腾
也回礼。王扶见王腾身高又长了一尺,足足比自己高了一头,又如此威猛雄壮,不禁也惊叹道:“贤侄今日果然长成,有关张之风,真乃燕赵豪杰壮士之躯也。”
纵横答道:“侄儿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已经成年了。”
王扶甚喜,此时虽然天晚,仍然命家人治家宴,为爱侄王腾接风洗尘。
席间,叔侄二人言谈甚欢。王扶令子女三人也上席相陪,对自己三个子女道:“你等皆要努力,与你哥哥为榜样。”
王扶三个子女,现在也长成十多岁少年了,两年没见王腾,见王腾出落得如此人材,各自都十分敬佩,每人都向表哥敬酒,王腾也一一回敬。
王扶又问了纵横在上党跟顾昭学习兵法等事,王腾一一回答。王扶忽然想起王腾还没有表字,便对王腾道:“你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当取表字,叔父已经为你想好了表字,不知你中意否?”
纵横于是道:“回禀叔父,侄儿一月之前在上党时候,顾太守已经为侄儿取下了表字。侄儿甚喜,就用了顾太守所取的表字为字。”
王扶便问道:“顾太守为你取的什么表字?”
纵横答言为取的是纵横二字。
王扶不禁拍手大笑道:“叔父可是与顾太守不谋而合。叔父观你名为腾,字当为腾那纵横之意,今取字为纵横,正合叔父心意!既然顾太守已经为你取了,你就用纵横为字罢。”
纵横道:“侄儿能有今日,全靠叔父与顾太守栽培扶植之功也。”
王扶道:“此也赖你努力。”
便对王腾道:“今天下表面虽安,然凶险暗藏。叔父本意,是将你培养成材之后,调来冀州,领军中一职,好辅佐叔父相治冀州,为大汉效力。前番因为一时不便,所以没让你来。你今番趁此假期,返乡探亲之后,明年便可来叔父处。”
纵横答道:“侄儿尽遵叔父安排。”
王扶忽然又想起一事,便问道:“你今年已临近弱冠之年,婚姻之事,不可废之。叔父且再冀州为你寻一门亲事,你今番归家,便可禀报父母。明年来时,即可成婚。如何?”
纵横闻言,急忙离席回复王扶道:“禀叔父大人,侄儿此番正是要告知叔父婚姻之事。望叔父能够玉成。”
王扶不禁惊讶,便问道:“你且细细说来。”
纵横便将与甘兰婚姻之事,详细说与王扶听之。王扶听罢,也甚欢喜,便对纵横道:“既然如此奇缘,便是上苍注定。你二人彼此皆有情谊,叔父岂能不成全你二人呢?既然你父母已经同意了,便可履行前言,此番回去将婚事办了。叔父以白银一百两为你贺礼。五十两为你聘娶妻妇,另一半且留作你二人婚后之用。”
王腾不胜惶恐,谢过
王扶,推辞说不敢受此重礼。白银一百两,折合成粮米,相当于王扶一月俸禄了,王扶却道:“婚姻大事,需当重办。权就当叔父一点心意。”
王扶夫人也力劝纵横不要推辞,说王扶官为州牧,此点银两倒还是出得起的。纵横推辞不过,只好收了。
纵横在邺城王扶处停留三日,看望过叔父,然后辞别,携带了银两,便转路向北,望冀州河间国井陉县而来。
甘兰自在五水亭送别纵横后,每日都在思念心上郎君,只盼时日过得快些,两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由于时空阻隔,有情人难以相见。
到第二年春天时节,万物复苏,一派生机景象,甘兰不禁少女思春,实在压抑不住内心对王腾的思念之情,于是便到驿站驰道上翘首看那驿路尽头,只觉一日三秋,每每见到驰道上有马匹飞奔之时,甘兰都要看那马上之人,是不是自己的心上郎君。
可是一次又一次,总是令甘兰失望,王腾远在上党,分别了这许久日子了,也不见有一封书信送达,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呢?是不是王腾见异思迁,在上党又有新欢了呢?甘兰每每想到此时,都不禁内心落寞,甚至流下泪来。
其父甘成见之,便问甘兰为何伤悲,甘兰便说出此情,甘成却笑道:“我儿多虑了,为父观那王腾,是忠厚面相,品行定然纯良。他老实忠厚,又有公事在身,所以不曾为你写信。你担心怎的,岂不是自寻烦恼?”
甘兰才意稍解,但一日不见王腾来,心中忧愁便一日不得展。
春去夏来,好不容易度过了夏天,秋日又到,看见大地一片萧瑟景象,甘兰心中更加愁肠郁结。日日思念王腾,久而久之,不禁病倒了,其母赶紧让甘兰在家中歇息,为其调理,也埋怨王腾道:“王腾这后生也是,既然定了婚约,一年多了,也不见有个书信稍至,害的咱家女儿生病。”
甘成道:“两年婚期,不是还没到嘛!王腾性情敦厚,定然不会误了此事,你两人稍稍等待,估计年底之前,他一定会来。”
时令已经快到冬至,北方大地,又是一片莽莽苍苍景象。
甘兰相思成病,每日里精神郁郁寡欢,前段时间着凉了,半月才好,身体稍稍恢复,便又出外,来到驿站驰道之上,看那道路前方,可否有人来。
刚刚下过一场雪,此时雪已近化尽,正午的阳光普照大地,令人感到无限温暖。
驿道之上,来往车马,一辆又一辆,驿卒驰马在官道之上,飞奔过时,马蹄踏落起几片残雪尘泥。
甘兰坐在五水亭驿站之前,一边晒着冬日的阳光,一边时不时凝视南边道路,观察马上来人。
王腾曾许下诺言,答应在两年之后,
冬至日之前将再次返回五水亭,就来娶甘兰,可是两年期限已经就要到了,再过几天就是冬至日了,为什么还迟迟没到呢?
直到日色偏西,仍然没见王腾到来。甘兰怀着无限失望的心情,返回家中。
红颜青春不常在,思念郎君人憔悴。
第二日,甘兰又去了驿道,仍然是失望而归。
第三日,甘兰还要来等,父母劝慰甘兰就在家呆着好了,甘兰不听,仍然坚持来驿站前等待。明天就是冬至了,如果今日再不来,那就证明王腾已经负心薄幸了。
甘兰又等了大半日,简直是望穿秋水,愁绪满怀。直到日色渐渐偏西,驿道之上已经少有行人车马,甘兰又等了一阵,仍然不见王腾身影。心想王腾不会来了,想到此时,不禁失望到了极点,那份落寞之感,也只有自己知晓。
其父甘成已经忙完驿站中事物,让甘兰回家吃饭,说王腾肯定会来。甘兰此时伤心的几乎要掉下泪来,只好准备跟随其父回家。
正要上马之时,忽然南边道路尽头,远远望见一骑驰来。
甘兰大喜,于是驻足观之,等那骑近前,看是不是王腾。
銮铃响动,蹄声渐近,相隔一百步之远时候,甘兰已经认出马上来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郎君王腾,甘蓝不禁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是喜还是悲,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好似身处九霄云外。
那匹马已经驰至近前,马上之人,确是王腾无疑,而甘兰此时,已经是喜极而泣,泪飞如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