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胸口的闷痛让他微微皱眉,周围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四周的灰尘尚未完全落定,在残破的房梁间浮动,如同浓雾笼罩,遮蔽了视线。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不安,反手凝聚出黑雾,幻化为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剑。剑身如墨,周身散发着森然寒意,微弱的冷光在灰尘中显得格外醒目。
就在他握剑的瞬间,一个阴森的身影从灰尘中缓缓浮现。朱厌目光一凝,那正是变异后的老鸨。她的模样早已不再是先前那副尖酸刻薄的凡人形象,面容扭曲得不成人样,皮肤蜡黄,血管如枯枝般暴露在外,双目却闪着猩红的光,带着嗜血的欲望。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身形微微佝偻,但四肢却如同猛兽般张开,指甲细长如刀,寒光闪烁。
“桀桀……”一阵低沉的笑声自老鸨喉中发出,声音尖锐刺耳,犹如磨钝的刀刃刮在石板上。她的动作怪异,四肢贴地而行,宛如野兽般在地面缓缓爬行,红光闪动的眼睛死死盯着朱厌,满是嗜血的渴望。
朱厌冷笑一声,手中黑雾长剑轻轻一抖,剑锋上迸发出一阵浓重的雾气,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直奔老鸨而去。
也好,把你宰了也没人说我乱杀无辜!
然而,不等剑锋斩下,灰尘之中突然涌出更多的身影。这些人面目狰狞,双眼赤红,行动僵硬而迅速,正是已经变异的寺庙住客。他们以惊人的速度从各个方向向朱厌扑来,动作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无声狂乱。
朱厌目光如电,冷哼一声,周身黑雾瞬间爆发,形成一道翻滚的黑色浪潮。长剑横扫,雾气化作利刃,所过之处,空气如裂,墙壁和地板顿时出现大片的裂痕,碎石四散飞溅。灰尘被冲击力震得如同风暴般卷起,笼罩了整个房间。那些变异者的身体瞬间被切割,头颅滚落,四肢纷纷断裂,地面上散落着扭曲的残肢。
然而,这些被黑雾斩杀的变异者竟并未停下动作!即便脖子被斩断,头颅滚落,他们依然凭借某种怪异的本能挣扎着爬起。断裂的手臂拖着残破的身体继续冲向朱厌,宛如永不知疲倦的死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好一个邪祟之物!”朱厌沉声说道,手中的黑雾长剑不断挥舞,每一击都卷起强大的气流,伴随着爆裂的声音,整个房间的木梁被震得嘎吱作响,地面更是被削出深深的沟壑。然而,面前的敌人仿佛无穷无尽,令他一时间竟无从脱身。
正当此时,朱厌注意到一个变异者脱离了战斗,摇摇晃晃地走向大门。他眼中一寒,欲要阻止,却被更多的变异者围攻拖住了身形,手中的长剑挥洒黑雾,依然无法彻底解决这些死而复生的怪物。
就在变异者即将冲出房间之际,一声清朗的喝声传来:“果然如我们所料,这里藏着不干净的东西!”
门外,两道身影同时闪入。一人身披青色长袍,剑眉星目,气势如渊;另一人身形瘦削,手持一柄古怪的银刃,神色间带着几分冷峻。正是鹤忘机与霖济物二人。
“朱厌!”霖济物皱眉说道,“我们远远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尸臭,果然不简单!”他话音刚落,便挥动手中的银刃,一道银光犹如雷霆,瞬间斩下,将试图逃脱的变异者拦腰斩断。
鹤忘机冷冷一笑,脚步如飞,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直逼变异者的咽喉。二人联手,将试图逃离的变异者死死拦在房间之内。
朱厌见状,不再迟疑,沉声道:“下面的杂鱼交给你们!”
至于那只黑猫,你眼睛里的那两颗珠子,还是趁早给我最好!
朱厌的身影落在房顶之上,满月的冷光洒在他周身,勾勒出那张冷峻的脸庞。他浑身缭绕的黑雾如同有生命一般,在他身周翻滚咆哮,剑锋所指,直逼那只诡异的黑猫。
黑猫并未后退,反而冷冷地注视着朱厌,那玉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轻蔑与戏谑。它的尾巴缓缓扫动,随即,身周竟同样涌现出一股浓重的黑雾。那黑雾比朱厌的更为浓稠,仿佛夜色的延伸,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朱厌瞳孔一缩。他已经习惯了自己黑雾带来的压制力,但这一次,他却第一次感到无力——那黑猫的雾气,竟然与他的同源!
“同源?”
朱厌低声喃喃,目光愈发锐利。
是那两颗珠子带来的效果吧。
只是一本秘籍加上两种情绪带给我的,竟然还不如两颗眼珠?
黑猫不再迟疑,猛地一跃而起,黑雾如潮水般随之涌动。朱厌挥剑而上,剑锋划过雾气,却仿佛劈入了虚无之中,毫无作用。那黑猫竟丝毫不受他的雾气影响,反而从黑雾中疾掠而来,爪锋如刀,直逼朱厌的咽喉。
朱厌冷哼一声,脚下一点,身形如电,险险避开了黑猫的攻击。但就在这时,黑猫的黑雾突然爆发开来,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将整片房顶都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之中。朱厌只觉视线被完全遮蔽,黑暗中只有那玉色的瞳孔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竟然还能致盲!”
你到底有多少东西没教给我!
朱厌心中怒骂,挥剑横扫,试图将黑雾驱散,却发现那黑雾如实质一般,剑气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反而随着黑雾的扩散,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他猛地后退,试图拉开距离,却感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黑猫的爪子已经撕开了他的肩甲。
朱厌的脸色更加阴沉,心中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感。黑猫只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回应朱厌的是愈发浓烈的黑雾和致命的攻势。
醉月楼下
霖济物手中的银刃已经斩下无数次,每一刀都精准地剁碎一个变异者的躯体。但这些怪物却如同不死的傀儡,即使被劈成几段,也依然挣扎着向前爬行。
“这些东西简直就是疯子!”霖济物咬牙低吼,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的银刃已经卷刃,但那些怪物依旧前赴后继,让他心中无比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