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苟且

惊叫声又持续了两夜,向禾总算是放过她俩,免得把她俩弄得神经衰弱了。

且几日的噩梦,足以让她俩消停会儿。

这夜向禾挎着小篮子去了后山,向忠则被她留在屋头,让他看着一家人,有任何事儿都能及时告诉她。

而她则去了河边,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后站在一处大树底下,树前有香烛点燃,旁放着冥纸。

微微闭眼,双手夹着香在腹前合十,“山清寺第十三代弟子履约奉金银,于酉月戌日子时引向禾渡黄泉之鬼差,烦请笑纳。”

右手夹紧香杆向下,左手顺时针转一圈儿,带动右手向上,那香自燃而起烟。

向禾将香杆插入地上,“奉约请香,望鬼差笑纳。”

语毕,那香忽而燃得飞快,不过一会儿便燃烬,向禾无声低笑,再燃上三根,“慢些,我这儿还有很多呢。”

话音刚落那香竟不似方才那么快,这会儿是慢悠悠的。

他们作为鬼差多年,除却能见到他们的道士,无人记得他们,更别说给他们供奉香烛。

向禾将冥纸对准香烛燃上,蹲着抱着双膝一点点烧。

在这寂静的后山,向禾最喜欢便是夜晚,难得耳根清净。

过了半个时辰,待火全部熄灭,向禾才往家的方向走去,她直接上了屋后的山顶,向忠一个飘忽闪现到她身旁。

“怎去了这么久。”

“得等火完全熄灭,不然容易火烧山。”

向禾继续盘腿打坐,“如何,五叔还没想好何时离开?”

问到心间难处,向忠轻叹一声,“再等等吧……”

“行。”

——

——

翌日,向禾让苏氏带向阳向云去寻向福生。

今日是向福生去私塾的日子,而向开喜也要赶往府城,张氏也不想多待,便随他们一同上路。

也不知那张氏有没有提过分家事宜,但李氏这几日精神不好,想来她也不敢提起。

而向禾的大房子即将完工,就差封顶。

四叔正在打着窗框,向大勇经过几天的恢复,这会儿也不需要用拐棍,在旁帮忙扶着打下手。

向禾还在捣鼓她的菜地,她势必要在这里种上菜来,她可不想冬天还要花银子出去买菜。

银子要花在刀刃上!

手上落下重重一锄头,刚跑来的向惠英肩膀一颤,“禾丫头,你这用力的,地得罪你了?”

她将手上锄头放下,理了理衣摆上的泥尘,“刚给你家看过地了,养得老好了,很快就能有收成!”

“多谢七姐。”

“客气啥,还有什么要做的,我今日没啥可忙活的,来搭把手。”

向禾指着那口大锅,“给大家伙儿煮碗汤水吧,今天好像更热了,我要去河边洗衣衫。”

“行,你先去忙活吧。”

向禾提着两个水桶来到河边,这才大早已经有不少人在,向禾看了一圈儿寻了个好位置刚蹲下,便听到有人在叫喊着什么。

循着声音望过去,在偏上游的地方,竟有两个人在拉扯,向禾微眯着眼想要看清,其中一人竟然倒在地上,还挥舞着手中棍子。

暗道不好,赶忙放下手中水桶向前跑去,不过没跑几步,便看清了那两人是谁。

向禾计上心头止住步伐,往回看锁定目标,大喊,“四婶儿快来帮忙啊!莲花被人纠缠呢!”

这么一喊,不仅惊动了洗衣的几位大娘,还惊动了跟二狗拉扯的向莲花。

此时的她被二狗拽着胳膊,死命都挣脱不开来,“你、你快放开我!别人看到该误会了!”

二狗啐了一口,“老子管你呢!赶紧把银子拿来!”

“我没有!”

“说好了给银子,你敢跟老子反悔?!”他心头闷着气,伸手就往她的腰间去,熟练地扯下了她的腰带,“既然没银子,那就给身子!老子可不挑食!”

腰间一松,向莲花惊叫大喊,“啊!不要啊!你快放开!”

可她那点儿力气根本不敌二狗,身子扭动就是无法挣脱,急得她跳脚双手捶打二狗。

“求求你不要啊!放开我!我给、我给你银子!你等我回去取!”

“老子现在就要!”

二狗才不傻,要是这会儿放了人,谁知道啥时候还能蹲到她出门,他都在这儿蹲了好几日,好不容易逮着人,怎会轻易放过。

两人在纠缠着,向禾已经领着大娘们跑来。

靠近便看到向莲花衣衫敞开露出肚兜,二狗那家伙满脸污秽,扯着人想要亲近。

一位大娘瞪大了眼,“二狗你做什么呢!快放开她!”

四婶儿看了向禾一眼,见向禾点头会意一笑,“哎哟夭寿咯!你俩做苟且之事也挑挑地儿吧!”

这可把向莲花惊得落泪,“我没有!是他纠缠我!四婶儿快来帮帮我!”

“哎哟早说呀!”

四婶儿赶忙跑过去,向禾憋笑跟上,伸手就抓住二狗的衣领,“二狗,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如同被抓住命运的脖颈,二狗赔着笑松手,“哟,丫头你也来了,这赶巧了……”

“那可不,”向禾力气之大,轻松将他拎起拉到一旁,“你干嘛呢,这大早上就来得罪人。”

二狗无辜摊手,“丫头,这不是要不到银子来要人嘛,先前就说好了的。”

四婶儿帮着向莲花拉扯衣衫,还不忘关注着这边,“啥意思?说好了啥?”

这边忙慌系腰带的向莲花惊恐大喊,“没有!什么都没有!别听他瞎说啊!什么都没有!”

她大声狡辩,一旁的几位大娘心底愈发好奇,“没有啥?”

向禾看向二狗,那眼神有几分渗人,吓得二狗立马和盘托出,“上次说好了,若没有银子就把身子给我……现如今反悔了,哪有这样做交易的。”

“哇!”几片哗然。

旁人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四婶儿更是将手收了回来,满脸都是晦气的神色,“哦哟啧啧啧!这不安分的……”忙拍拍自己衣袖,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向莲花急了,一直在摆手摇头,“我才没说过呢!你别污蔑我,别想坏我名声!”

大家伙儿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无论她如何辩解,心中已经笃定两人就是有过约定,这约定还出卖了自己,令人觉着恶心。

一位外姓大娘“噫”了一声,“感情这是瞧见我们了,才喊的救命呢?”

“那可不,若我们不在,他俩这都成事儿了吧。”

听着她们你一嘴我一言,向莲花一张嘴敌不过,只能一直摇头说着不是,奈何大家不愿再看她一眼,三两挽手回去继续洗衣。

唯有向禾与四婶儿还在原地,二狗嗫喏着嘴一直想说什么,但看到向禾在这儿,就是不敢开口,他脸上的伤还隐隐作痛。

向禾瞥他一眼,“还不滚?”

“得嘞!”

他麻溜快跑离开,向禾平移视线淡淡看着向莲花,“知道被诬陷清白的滋味儿了?前几日若你成功了,我便是今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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