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同门内斗

未军大营帅帐前,未国大司士、玉娄城大长老常甲真人盘坐于地,奏筝施法。十步外的未国相国、玉娄城掌门常丙真人则深扎马步,正面硬扛着所有精英弟子都要四散跑开的音波功的攻击,运功御动起他的“月辉饮血”来。

毋庸置疑,这是一场未国与玉娄城高层的内斗!

以这两人的身份与实力,在场根本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前来劝架或是制止,众弟子们只能一边躲远,一边又焦急的关注着这边…

“叛徒常甲…受死!”

此时的常丙眼中已爆发出了曾经在禽阳寅营找邘意时的杀气,两边耳洞皆在向外汩汩流血也已不顾,成功念咒,已御动月辉饮血悬浮着、在二十一弦间发出的无形狂风中缓缓前进,艰难地正移向常甲面门去。

嗡嗡嗡…

见到师弟使出月辉饮血,常甲更是不再客气,一边奏琴、一边御动起杬柷剑的同时,竟还能同时念咒,再施展出新的法术:只见一阵白光闪过,只见在常甲面前,那尊二尺半左右宽高、看着约有小几十斤重,曾囚禁过白桐的“昭惠缶”,凭空显现了出来!

紧接着,缶口发出刺眼白光,顿时,无形中又有一股力拉住了月辉饮血,似是要将之吸入其中。

“哼!”

常丙眉头紧锁,两手皆抬起剑指、合在嘴前,顿时,只闻在密麻而复杂的琴声中传出轻微的哗一声响:在其背后瞬间接连幻化出了数十杆铁剑,以他为中心,不断以扇形向外向上扩散,眨眼之间便达到上百支,接着又纷纷转向,尽皆朝向常丙去…

而就在这些飞剑聚如雨幕般、与那月辉饮血一道形成半漏斗状,摆出了副要一口气全部刺向常甲去的态势的同时:

对面的常甲见了这一幕,登时是直接右手在二十一弦上猛扫一道:

嗡!

啪啪啪…

遮天蔽日的剑幕还未能袭击出去,便在音波功作用下被炸开成了银华满天,就连整座帅帐连同其中的条案、地图、砚台与盔械等等都被狂风一并掀飞了开去…

而与此同时伴随来的,则是常丙脸上双眼、两鼻及口中,一并渗出的鲜血。

即便七窍流血,常丙也仍未放弃!

趁着筝声的音波功破解了剑阵之际,月辉饮血得以从中挣脱,绕过了漂浮空中的昭惠缶的缶口,直接来到了常甲背后,对准他的后颈便刺了过去——

这回,更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

又是刹那之间,本来坐在地上奏琴、无暇防备背后的常甲,背后突然是闪现出一道及丈高的玉白色光柱,光华散去,现出来的则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常甲!啪的一声,这个变幻出来的常甲抓住了漂浮在空中的杬柷剑…

当!

一剑猛劈下来,便将绕飞到身后、本来要刺向奏琴常甲后颈的月辉饮血弹挡了开去!

“分身?”

当当当…

偷袭失败令常丙又是一阵暴怒,却仍不放弃,继续御动着月辉饮血飞起,与负责防守原常甲背后的新常甲一剑一刀招架了起来。

同时右手一伸,常丙在手中“喀喀喀…”变幻出了一把光华四散的玉剑。继续强忍着琴声与狂风,抬脚迈向了奏琴的常甲去。

“嗯?”

奏琴的常甲眉眼一蹙,又继续加大法力:

只见昭惠缶的缶口现出辉光,顿时,只闻嘭嘭嘭几声响,这回是在常丙周围的四面八方,都在一阵阵拔地而起的光柱后、接连冒出了手执玉柄长剑的常甲来,一时令人眼花缭乱,难辨真假。

“师兄,你也就会这些娱人娱己的小把式了!”

常丙警惕着每一个变幻出来的师兄的动作,未敢妄动,只怒骂一声道罢,却也是被淹没在了琴声中,没有弟子能听到,唯一听到了的常甲也只是继续奏琴、没有回答。

而那一个个变化出来的常甲也没有回答师弟,只是各自皆持剑警惕着。

“喝啊!”

最终,十八个常甲围住常丙,手持长剑,围扑向了常丙去!

最初的常甲仍在原地施法奏琴,第二个常甲手持杬柷剑在与其背后的月辉饮血过招,剩下的十八个常甲则冲上前去,围攻向了手持玉剑、七窍流血的常丙去。而杀气尽显的常丙也不甘示弱,继续硬扛着琴声、控制着月辉饮血的同时,施展起了自身高超的剑术,应付起了十八个师兄来!

当当当…

只此片刻,原地百步内已是一片狼藉、乱作一团,军帐纷纷被掀飞,弟子也皆四散跑开,再没有了原来修仙军大寨的齐整模样。

……

与此同时,原地百丈高的空中。

云层破开,又一个玉白长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身影脚踏长剑,飞来到了此地附近,察觉到了脚底下地面上激烈的碰撞!

“这!这是…”

仍隐蔽着自身气息,但却认出了底下两人气息的未国大司马、山乾侯常辛真人顿时惊疑不已,刹那间竟是愣住在了半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师兄怎么过来了?而且…还比我们两个先和相国打起来了?”

回头望了望西北方,又转回来看着下边未营的一片糟乱。

很快,常辛心中便是又心生一计: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

常辛逐渐心意坚决,“虽与原计划出了偏差,但…地图和灵石,到底还是要归我们所有,呵!”

思罢,常辛便御剑下冲,往斗得激烈无比的未营冲了过去。

……

以常甲为中心,玉娄城弟子们几乎退开到了半径百丈的距离、才终于能不受琴声的攻击,较安全的观看着。

轰!

只听一道巨响,大司马常辛从天而降、落在了其中一群弟子身边,收剑回鞘、平稳落地,动作干净利落。

“大司马!”

“司马!您…”

众弟子见到又有人来,不禁纷纷惊住,顿时各个转朝向大司马,单膝下跪以敬拜。

“这是怎么回事?”

常辛疑问道,“相国和大司士怎么打起来了?”

“大司马,这…”

“呃…”

如此一问,顿时令周围一众弟子们皆语塞,各个也不知要如何回答。

“怎么了?为何支支吾吾?”

有着一张严眉怒目与崇高地位的常辛顿时厉喝道,“说啊!”

“禀大司马!”

话音落毕,便有一名弟子抬手作揖汇报,“今日大司士来到军中,把琴摆在了相国的帅帐前就直接进去了,然后没过多久,不知他两人在帐中说了什么,就先后冲出帐外打起来了。但、但是…”

“但是什么?!”

见弟子仍有迟疑,常辛于是又厉喝质问。

“但是!相国出手前,他、他指着大司士,说…”

那弟子紧张的继续道,“说大司士、大庶长和大司马您三人,串通宣国,勾结谋反,将安侯城与雍邑奉送敌手!说您三位已犯谋逆之罪…”

“糊涂!”

常辛厉声喝止道,“相国不善战,不知我等有诱敌之计,自己又贪功冒进、执拗不肯回国,欲置你我家眷死活、未国存亡于不顾。他才是最大的叛臣!你等也听到了,大司士正是来捉他回去的!”

“什么?!”

“这、这…”

听到又一种“权威”说法,周围一众弟子们顿时是又更加迷糊了,各皆面面相觑,不知该采信何方。

正在众弟子还未理清楚大司马的说法时,大司马却就着这个档口,对众弟子厉喝道:

“闲言少叙,快告诉我范远在哪?”

常辛严肃道,“他二人再这样斗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把范远拿出来才能让相国停手,快带我去见范远!”

“是!”

众弟子抬手作揖应罢,便纷纷起身,领着大司马前往了大寨别处…

……

过一阵后,原帅帐前。

当当当…

法力高深、剑术高超的常丙手持一杆玉剑,一边控制月辉饮血的同时,一边顶着琴声应付着十八个师兄常甲的轮番围攻,不仅能坚持下来不中一剑,乃至还能出招反制!

这些分身也是恰如其言的脆弱与“不堪一击”,十八人凑在一起虽攻势凶猛,可致命一击一旦中一次,便是立即炸散开来,化作一地零星玉碎,接着又在光芒中消散无踪。

短短几十招间,常丙已轮流斩杀了十一个变化出来的师兄,只剩不到一半了。

此时的他原本玉白洁净的长氅早已撕裂、脱飞得不知去了何处,赤裸的膀膊间,遍满数十上百记切痕,俱是刚才被围攻时受的伤…而那脸上则是两眼狰狞、目光凶煞、龇牙咧嘴,布满血丝的两眼凸瞪着,七窍流出的鲜血已染满了半张脸,血汗与从额顶、两鬓垂下的华发搅在一起,凝成一团的殷红与腥臭…

此时,就连剩下的七个常甲也只是谨慎的围着他,没有再贸然上前发起进攻了。

“放弃吧,师兄。”

喘着粗重的大气,常丙抬剑指向奏琴的常甲道,“师父早已说过…你不是我对手,你实力远在我之下!你要知道,我这个掌门之位,是凭实力挣来的!”

“未必!”

奏琴的常甲厉声答罢,再度呢喃念咒,正欲再施展什么法术——

然而,就在这时:

“你也是这样执拗、不肯服气,呵,那…就不必陪你玩下去了!”

常丙开口道罢,左手一抬,伸成爪状,顿时,便见那杬柷剑脱离了常甲的掌控、飞出其手掌,反而隔空被常丙御动了起来,下一刻…

砰!

杬柷剑在空中一摆一旋,便直接击碎了奏琴常甲身后的那个、原本拿着杬柷剑在防备月辉饮血的常甲,将之震成了一地玉碎,紧接着:

噗嗤!

锋利的杬柷剑毫不拖沓,转头回来,直接刺进奏琴常甲后背、洞穿了他的胸膛正中,由膻中穴位置直接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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