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三脉;内修之地,相比起待了十年的还光,这里唯一没有变化的也许仅仅只有人心而已。
还光十载,闻先生之言隐忍平心,虽十年忍让并未与人发生过争执,却实非自己本意,此皆应先生之言,以待十年之机矣,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再会这种藐视,陈小希心中深有反感,神情如往,语气却更加闲散起来:
“我看先前你与李姑娘的比试你虽胜之,可在我看来你之实力也不过尔尔,你修练恐不下三载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转脸看向了那青年,众人入门时间皆相差无几,聚此处试练之子弟皆停留在第二境,他便是此中的佼佼者,此时却受此贬,见其何以应之。
见众人静观他也不发怒,只是心中早有算计,缓缓开口说道:
“我修炼时间比李姑娘的长,虽胜犹平,不过在场的诸位并不少有比我修炼更久的,我之实力却独占其一,若我之实力在你看来不行,恐怕在场的无一人能入你眼。”
受此一激在场众人再无静处,纷纷开口质问:
“你修炼两年入境了吗?外习之人步入此地妄言,你觉得这样可笑的会是别人?”
“我等所见识过的比你高明不知凡几,我们虽不能与那御空之人相比,你与我们却比无可比!”
“入门以来恐怕未吃过苦头,如今已不知天高地厚,若兑凡俗中比,可知我等如宫中王侯,而你不过一耕夫矣。”
“……”
众言之下全不入心,入耳听来,仿闹市叫卖,无需理会。
“比试一下如何?”待众人言尽陈小希这才反问了一句,所问之人正是那独占其一的青年。
“你很有勇气。”他眯眼看着陈小希轻言,也不知眼前之人如何敢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算不上勇气,是自信。”轻笑应之,众的注视下陈小希慢慢走到了先前他与李怜比控物之处。
一半腰高的石台,上面有几片巴掌大的叶片,他们所控之物便是这轻薄叶片,相比起自已百步开外可运器物,这如同儿戏一般。
“控物需运灵,然运灵体内易而体外难,二境之时少有人能体外运灵,即使是内修之地也无几人能做到,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资,还需去苦练,忍万时枯燥,受运灵之痛,非一时之功……”还未开始动手,游于台旁他缓缓开口,仿佛只是语予己听,感慨时之变迁,又仿佛是语予陈小希听。
静听其言,陈小希未多打扰,师哥未曾有言,虽现在听过已觉过时,可这又是人之常识,若不了解,日后行有所短。
“即如此让你调息片刻如何?”待他言尽陈小希如此询问了一声,虽非轻视,却也算未放在心上,只是在众人听来却觉陈小希有退缩之意。
“不必,你尽管出手便是,前提是你要有运灵在外之实。”他欣然拒之,此时的他与陈小希心性相仿,皆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觉此事易如反掌。
一旁李怜并未多言,知陈小希当初手掌栩令,其天资并非一般,同是两年之期,也许他所修超越自己也说待不定。
心有所盼,只是不知所盼的是输是赢,前者证己,两年来夙夜不寐,未让他轻易比过,那苦修有实,日长有所得。
后者证道,大道有天,天资强盛者并非苦修可及,此后修炼谈何不忧?
“也行,先前一众皆有观你之实力,我若先来,可节省不少时间。”听他言语受益颇多,陈小希也不推辞,让他此后更是难堪,单手抬起,石台前的叶片飞舞而起。
这仅仅是开始,随后那飘落在地的叶片开始浮起,十息之间以漫天叶起,一旁塘水涌起,化作水珠颗粒分明向此浮来,雨叶落下,仿天降大雨,点叶而落。
“起灵四重!”
众皆无言,一道轻脆的掌声颇有节奏的浮现耳中,回头望去,众人连忙行礼:
“见过方师兄。”
来者正是方玉溪,他没有理会众人,而是看着一地的水叶感叹:
“陈兄不单境界一日千里,这运灵之力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方兄言过其实了,这南三脉人才众多,比我强的比比皆是。”见来人是方玉溪陈小希十分客气的这般回应,毕竟是南脉掌主的大弟子,见这些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位高形重。
方玉溪扫视了众人一眼,对陈小希之言不敢苟同,见其有散傲之心,不由继续言道:
“陈兄修炼时间不过两载,如今已入四重,如此天资,境界提升易如反掌间,勿说是这三脉,就算是整个辰阳山恐怕也找不到一个陈兄这样的,我以同师尊言明,在苍明试炼结束前你便算作我辰阳客卿了。”
众人本以为起灵四重的陈小希修炼时间远不如李怜口中的两载,如今由方玉溪之口言明哪还有人不信,至此一众眼中无不震撼,至于有所盼望的李怜脑海中早已一片空白,不知所言。
“多谢方兄,让方兄费心了,我都不知当如何答谢了。”也不知他是否真的言过其实,只是他口中的“易如反掌”四字让陈小希眉头微皱,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什么,只是开口向他答谢。
“苍明试炼中陈兄若能大展光彩,这便是对辰阳对我最大的谢意,掌有此令陈兄可在南脉随意走动,有需要尽可寻长老问之。”走上前来给予陈小希一令,他如此细心解说。
予令后他便离去,休息之处已有人安排,陈小希也未多问,他予此令便有前言,再多有叨扰就显得有些烦人了。
他若不明言,陈小希还真想问明“苍明”一事。
见方玉溪离去后先前要与陈小希比试的那青年这才回过神来,齐身并体言道:
“先前无礼,实属在下无知,还请陈卿勿怪……”
有他开头众人也是连忙同行其礼,见陈小希罢手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是纷纷寻借口离去,那独占其一的青年也莫不如此,只是还没开口陈小希便抢言道:
“道友也是颇有学识,不妨与我游走一番,我正好有些问题询问。”
陈小希所言属无它意,只是在他听来却另有所思,忆己前言,不觉冷汗直流,自己同一个不得了的人物说了半天的“道”啊!
“陈卿高看了,在下属无实才,陈卿与李姑娘是旧识,不妨……”他目光转向了李怜,试想将陈小希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
他这一言语陈小希也看了她一眼,她此时有些不知所措,昔日高高在上的李太傅之女历两载之磨早已没了当初的散傲。
这里仿佛与凡俗隔绝,即使是国君至此也如树上一叶,点雨可击。
前不知所措,待陈小希回过头去她不由得心中一慌,连忙开口应道:
“我随你们一起吧。”
虽自己欠她人情,不过同她并无相对之言,本无意同行,听她如此开口陈小希也不好明意拒之,只得点头应允。
多个人的情况下他多少松了一口气,只是对陈小希更加恭敬,由前引路,后闻陈小希所问皆常显得自然了许多,知无不答,反倒是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李怜无只字片语。
直至分别之时,陈小希见她一直未语开口询问:
“李姑娘何故无言?”
她抬头扫望了四周一眼,确之无人这才下定决心开口:
“你欠我一个恩情,你说过你会报答的……你可以带我参与苍明试炼吗?”
她这一问倒是让陈小希有些措手不及,刚得知这对任何一个宗门都是极为重要的试炼,即使是辰阳山这样的势力也是极为在意,能入其中者必是门中精选之才,出不过十人。
再有,此事陈小希并无抉择之权,无法应她什么,正欲言明,她又复言:
“先别急着拒我,我知道当初我并没有帮到你什么,只要可以参与苍明试炼,我什么都可以付出,包括……我自己……”
言尽她低头不再言语,后知后觉,她未曾设想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言语。
别说是她,陈小希都有些惊愣,她可是李太傅独女,乃千金之躯,至小上受君礼以待,行上乘艺,按理此番言语确难出于其口。
如非迫不得已,很难让人相信,只是难猜其事,陈小希只得问道:
“你对进道有如此执念?”
“至入道始,死而后已!”
她的回答无比坚定,与幼难的自己相比,有着更多荣辱之历的陈小希实在不能理解她为何有如此深的执念。
“彼时失己,进道何惜?”虽心中有这样一句叹问,却未明问,也许这个问题在“道”之上并不成立。
“我去询方玉溪,得意即回,不知李姑娘居处……”并没有直接拒她,也觉此事并无可能,陈小希只得如此推应。
听陈小希没有明拒她心中万般纠结失尽,抢其言:
“不用,如今你贵为门中上卿,哪敢让你寻我,数日后我再见你便是,只是望陈卿尽力争之。”
言尽转身离去,陈小希则驻步而思;虽此事不见能成,不过,即应之,当尽心为人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