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阳;山不见高,地阔灵浓。人不见多,闭洞御空。
居数日之久,长游历简阁与众弟子间,陈小希对辰阳了解堪多,也渐明道中为人处事之道,知他人所行是为何故。
李怜之事两次遇方玉溪陈小希皆有劝言,然其言语果绝,显然并没有半点可能,听他所言,整个南脉能进的不过三人,早已有了定数,自己来此已然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若是再晚来月许,自己恐怕也无此机会。
陈小希驻留不过数日,然整个南三脉却已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日有数访,上到长老管事,下至入室内修子弟,有送礼者,有谄媚者。
实则众或多少皆有谄媚之意,其中仅有一人不同,不过并不出人意料,毕竟方玉溪见到她都要礼让几分;南脉掌事之女。
三临居所,不知此有何有趣之处,远远的看到她到此陈小希有心避之,却无路可走,她御剑而来,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如此张杨至此,引众目瞩望,身临阁楼前,她高声询问:
“陈卿在否?”
连问有三,然不得任何回应,她秀眉紧蹙,向周围之人质问:
“你们可有见陈卿外出?”
众人未敢应答,只是连连摇头,见此她直接剑劈门开,进楼寻人。
只是寻游一圈下来并未见陈小希踪迹。
“方玉溪应该知道,去找他问问。”出门来她只顾御剑寻方玉溪,至于陈小希阁楼之门并未在意。
陈小希也没想到她如此无理,待其远去方才从地板下出来,急气坐息。
“若不是方玉溪有言,她不会三番两次来寻,也不知这方玉溪是何意……”心中有了这样的猜测,陈小希见阁外人数越加稀少直接快步离开此处。
出楼来陈小希也未顾及走至何处,只是往无人之地想静候片刻,如此直至巧遇境水滑石处打坐的李怜方才停下脚步。
睁眼见来人竟是陈小希来此她心中惊异,她早有意去拜问陈小希,然如今的陈小希在门中并不是谁想见就见的,正愁容之时没想到他本人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气喘不息,仿佛有意奔至此处。
“陈卿这是……”
“真是巧缘,李姑娘所托之事在下实属无能为力,望姑娘谅解。”相比两年前亡命之时遇她,陈小希此时并无感有何意外之处。
受宠若惊,她再起一问:
“陈卿言重了,只是奔至此处不会就为此一言吧?”
“这……也无它事,李姑娘若有闲时可否同我游走一番?”陈小希正欲回答,又觉此事不好开言,便如此避应。
“有闲……陈卿欲行何处?”她显得有些犹豫,却又显得极为坚定。
初来辰阳,此地堪是陌路,陈小希意在避人,思量数息这才开口:
“你说去哪都行,不过所去之处要无人识我,姑娘也别称卿,就唤声小希即可,如不如此,所至之处无人不识。”
她脸上笑意更明,起身打整好衣袖后近身而去,嫣笑轻言:
“应你之言,不过你也别以姑娘相称,唤一声子怜也可,还有你身上衣物也要一换,若不然显眼至极,再有不能运灵,不然四重境也是显眼,而且……”
谈说间她引陈小希去打整准备,出巳时方才备妥,再观其身;
身着内修服饰,头戴白巾束带,长发尽数归后,左右前后即身,这才感有仙风。
“这身衣物倒十分合身……”难观自身,陈小希只觉衣物合身,这般喃喃自语。
“我们去离线之地,小希你可要跟紧,否则很可能走散噫!”呼有数道,此时方才显得自然,在前这般唤道。
“就来……”应着陈小希将三件器物随身带上,还有别人送予的灵石也带了十数块在身,此物比之世俗钱财用处更广,随身带着些方便行事。
观其负剑一眼,她慢下些许脚步问道:
“小希我见你长负此剑,却不曾睹剑本身,莫非属出鞘见血之剑?”
“师哥予我,无处安放,只得常负于身,实无用处……”
“昔日你离开辰阳后拜入何门?”
“这个是秘密,方玉溪问我都没有透露丝毫。”
“……”
“非我不用,实剑不出惹笑言,非我不言,四人之门惧是非……”
因此剑实在看不出有何明用,陈小希这才随身带着那把软剑,若有危机,其剑可藏手袖之中,有出其不意之效,至于那颗珠子陈小希还未发现有何用处,只是发现其坚不可损,且是取之亡者,也算奇特这才随身带之。
离线之地,至此方明其前言意。
附归山脚,楼道成一,道旁喝吆,楼中喧哗;有白发年长者,有啼哭年幼者,有华裳富贵者,有褛衣身残者。
着此衣物至此,旁人无一敢近身分毫,睹道中耍杂者,体内灵力点点丝丝,能强体却不能自用,与己未修之时相仿,然两次对敌感灵,自己便能聚灵于指,生死赌中。
“生死之间往往更能参透事物,然生命仅有一次,师哥所言:‘死;无得!’前所言‘生;无失。’却不尽然,未闻生不如死?”
见此世间万况陈小希心中莫名有了与师哥相辨之言,虽两载之时,却感过十载之长,还光所历仿佛就要消失殆尽。
不管是“占理”逞舌的那妇人,还是“倾心”相待的那打铁师傅,亦或晨争地利的相识“熟人”,若不是今游至此,心里哪会挂思有念?
“此处如凡俗之景,若要说有不同之处,那就是他们识得辰阳之人,若有外习弟子至此,许有人上前谄媚,但内修子弟不会,这即使是外习子弟都不敢随意应和,对于他们来说,只能远惧。”
至南三脉而来未驻半步,她不知陈小希为何在此反而目光留泄,故开口与他这般解释。
“若不是身着此衣,我想这里又是另外一番情景。”到这里陈小希步踏前面,先身入了一家酒楼去,没与她应会便要了上好的宴菜。
身上没有带有财物,不过依陈小希所见,即使给,他们恐怕也不敢收取。
见陈小希进楼要了许多凡食她有些意外,不知其所以然,只是随他进楼坐下,二人方才坐下,四周之人留下钱财纷纷离去,管事的立即来将桌上之物收拾干净。
“小希你打算在这里吃宴?”进楼来未闻他有所言,李怜方才开口询问。
“虽已年久不饥,然久未品味,故特来品之,子怜好像很意外,怎么,这其中有什么讲究不成?”她不同寻常的反应引陈小希注意,师哥并未同自己说过这有什么要注意的。
“门中有闻,起灵之际,少食凡品,多淬体质,少进修为,多历心志……”近无旁人,她缓缓说道来,陈小希也是静听无言,待她说完陈小希这才招手让等候许久的送菜之人上前来。
她所言是无数修道者历生所结,故传与门中子弟周知,行之绝无坏处,知师哥来去无踪,许多事物细节交待不周,陈小希听信于她,对那管事的开言道:
“送予道外那烧茶老者吧。”
也并非直信她言,陈小希自出山来已有不少时日,且居辰阳佳地,灵浓气厚,照理修习更快才对,然久感无进,今听其言恐己出山来行事随意之故。
陈小希的反应让她有些茫然,这些常识他仿佛之前完全没有听闻过……
出楼来陈小希所思更多,她所言习技为主,修身为缓,其一多变需勤苦修习,其二缓时积势而破。
“师哥予我两技,然我久不习成,常所言‘奇才’其一之意现看来已明了,难道我修技如此不堪?”想明白其中原由陈小希不由心境一沉,慌询:
“辰阳授技法处何在?我想去看看,不知有没有机会习得一二个技法。”
原自诩天才,受辰阳上卿亦是此由,若让人得知有如此不足,恐瞬息跌足于人言间,难在辰阳遍足,此幼时至此深明之理。
“门中技法不传外人,即使小希你为客卿也不可去习,门中更不准私传技法,若有违令,确查重罚!”
她有此言陈小希并未再问,数息后她再开言:
“若你答应不显人前的话我可以传你所习技法。”
“也可,只为识广,不为显用,不会拖累子怜。”陈小希本意见闻试习,也无显用之意,知其不便而应之。
往东行去,渐入深林,灵兽见踪,人迹少有,入山涧峡口,她将习得的一剑技,指技传予陈小希。
并未复练,本可以轻易运灵做到,可照技法之决所运却一窍不通,这让陈小希更是失意,待她演练完正要返回,山涧巨石上跃出两人,二人同样身着内修服饰,且修为皆不低于三重境。
“二位道友在此演法真是坏我等好事!”二人脸上满是气愤,这般开口喝道。
“我二人据守灵物已失,二位若有所偿,也好说话,如若不然,恐日后不好相见啊!”
无妄之灾,陈小希二人面面相觑,二人近在此地,若回定知己之身份,若是让他们知道李怜外传技法,那自己可就成害人之人了。